席恙倒是对这些都能忍受,也能保持意识的冷静清醒。 但当他在医院看到封亦的时候,心里的渴望却破笼而出。 父亲植入自己身体的人造器官其中一个作用是:纵然在发q期,O也能保持清醒,不会沦为欲望的努力。 而此刻席恙感觉这个器官的作用好像失灵了。 它没法阻止自己的身体想要封亦的渴望。 “封亦。”席恙很低的叫了一声,带着清冷香味的信息素全都散了出来。 封亦额角青筋bào跳,拳头松了又紧,他一只手攥住席恙的胳膊,咬牙说,“要我提醒你几次?” 席恙头抵着封亦的肩膀,喃喃道,“我不要答应你了,之前在车里的话不算,封亦你抱我吧,我很想你。” “我之前有没有告诉过你,”封亦却低下头,唇贴在席恙耳边,“我只抱我喜欢的人,席恙,你配我喜欢吗?” “不配,”席恙立刻接话道,他蹭了蹭封亦的肩膀,“可是你还喜欢我的,我知道。” 他仗着的也从来就是这份喜欢而已。 封亦竟没有反驳,他沉默片刻,推开席恙,拇指按在了他发红的眼尾,嘴角甚至带了点笑,出口的话却残忍,“喜欢又怎样?我不是照样让人杀了你?” 席恙僵住。 封亦指尖抚过他的眼睛,缓声问,“被刺瞎的滋味如何?” 又捏过他的手腕,“骨头被敲碎时是什么感觉?” 在席恙瞬间苍白的脸色中,他抬手按住对方的心脏,声音近乎温柔,“子弹穿过这里的时候,疼吗?” 最后封亦的拇指压在席恙发颤的唇边,“所以,喜欢又如何,我可以杀你一次,就还能有第二次。” 他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第十九章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封亦qiáng行把席恙撕扯回了那个被杀的长夜。 重生之后,席恙对那晚碎骨挖心的痛其实没多在意,以前又不是没有承受过与之相当的疼。 可当封亦问出口时,那些痛仿佛有记忆般都从骨头缝里渗了出来,疼的席恙冷汗森森,齿间发冷。 “你那晚在现场。”席恙声音极哑地说,语气却是肯定的。 原来这个人当时没走,他就在某个角落看着。 席恙喉咙猛然痉挛,他从来无法与别人的感受共情,这次却嘴唇颤抖着问道,“那么你呢?封亦,看着我被弄瞎眼睛,敲碎骨头,丢进海里的时候,你疼吗?” 封亦瞳孔狠狠一颤。 瞧见他的反应,席恙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开始后悔自喜于封亦还喜欢他了。 看着喜欢的人一点一点的被折磨致死,对方会是什么感受? 席恙想象了一下封亦如果遭受酷刑的画面,顿时无法自抑的后退了两步。 巨大的悲伤在一瞬间淹没了他。 席恙一直都知道,他跟封亦之间的感情从来都是不对等的,三年时间里,他的心里充满了算计,欺骗,后来慢慢才滋生出了那么点真情实感,而封亦从一开始,就把一颗纯粹炽热的真心完完整整地捧给了他。 封亦对他的感情比他对封亦的感情要重太多太多。 这样的一个人,在亲手把自己jiāo给别人的时候,在某个角落看着自己慢慢死去的时候,他得有多疼? 滚烫的泪水无法自控的一颗颗溅落在地板上,席恙捂住脸,缓缓跪在了地上。 他从来没有真正品尝过伤心的滋味。 初次体会,却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绞碎了。 他为封亦伤心,也为封亦不值。 我确实不配,席恙心想,我怎么配的上他? 在一瞬失态过后,封亦眸色沉沉地蹲下身,伸手拉下席恙捂住脸的手,摸上他满是泪痕的眼睫。 他没想到席恙会是这个反应。 对于那晚的事,他并不想提,刚才是话赶话,赶到了那一步。 但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他能够再次下手杀了席恙,如果有不得不这么做的一天。 所以封亦并不后悔把这些话说出口。 这是警告,他希望席恙知难而退,可是眼前Omega的反应却跟他所预料的不一样。 封亦神情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他看着席恙泪水迷蒙的双眼,轻声道,“除了眼泪,还有什么?你还新学了什么准备拿来对付我?” 席恙没说话,只把满是湿痕的半张脸贴住封亦的掌心,真正到了伤心时,反而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封亦似乎也不需要他的答案,他盯着席恙的脸瞧了一会,而后坐到地上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咬在了齿间。 淡淡的香烟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抽完半支后,封亦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再次开口道,“如果有什么让你误会了,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