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了一夜,殷卉便恢复了原样,早上起来照常与陆茗雪打招呼。 陆茗雪扬眉一笑,微颔首。直到殷卉坐在她身旁,这才开口道,“既然拿到沧海明珠,接下来要商议的便是救你叔父的事。” 殷卉有些迟疑,“茗雪,我知晓你的意思,这一场多亏有你们,沧海明珠才能归还我手中。救叔父一事,我必须亲自动手。” 陆茗雪闻言莞尔,素手执着茶壶替她斟了一杯茶,白瓷中茶色碧绿清澈,清香袅绕。 “你可记得在京城中我曾告诉你,我收到了一封无名信件。” 殷卉点头,她自然记得。 “事实上在赶到竞技场前,我和江景严二人被困在断崖下的山涧已有数日。”陆茗雪轻抿一口茶水,淡淡叙道,“那日到达陵园,我们二人就被埋伏在无相渡口的杀手伏击了。” 殷卉瞳孔微张,握住白瓷的指尖一用力,情绪有些焦急,“杀手?莫不是那日擅闯珍宝殿的人?” 陆茗雪挑眉,“你怎会突然将这些人与袭击珍宝殿的相联系?” 殷卉自知失言,很快便冷静下来,反而问道,“江景严实力高强,怎会让你落得如此地步?” “说来也奇怪。”陆茗雪一想起那件事,神色淡淡。莹润的指尖叩击这杯壁,发出细微的清响,“那日江景严忽发状况,玄力像是在体内失控一样,别说救我,便是连走路都气喘。” 殷卉一怔,细算了日子,脸色发白,“竟是到了这个日子。” “日子?”陆茗雪注意到她的用词,特地加重了语气,“你知道他的情况?” 殷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说道,“抱歉,茗雪,若是到了时机,他会清清楚楚告诉你的。” 陆茗雪沉默,她并非强人所难之人,也清楚他们的顾虑何在。说实话,她已经揣测了不少,只是这些碎片拼凑出来的结果……太过于骇人,一时之间难以确认罢了。 “那我继续,方才提到那封信,你也有一份, 这就说明背后的主使者是同一个人。若是只给你,情有可原,可为何要将我搅进这趟浑水之中?那些埋伏的杀手便是答案。”陆茗雪垂下排扇般浓密的羽睫,投下浅淡的阴影,语气嘲讽,“于你,他们想要毫不费力的夺到沧海明珠;于我,便是痛下杀手。” 殷卉不解,打量了陆茗雪几眼,“你什么时候惹到他们了?” 陆茗雪嗤笑,“惹到他们?欲将我处置而后快的,也就只有煜王殿下了。” 陵园毗邻瀚海,实为海上岛屿,来往商船络绎不绝,最是江湖人聚集之地;竞技场颇负盛名,下注比武,商人有机可乘,修士大放异彩。传闻岛上卧虎藏龙,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藏有大陆精锐。 两名女子走在纷闹的街头,却引来往行人伫足投目—— 白衣女子绝色倾城,腰若约素,因昨日竞技场上恐怖的实力令人过目不忘,致使岛民传的沸沸扬扬,风头大盛;而她身旁女子一身红衣劲装,身姿如红梅绽雪,傲气逼人,两人相伴而行,竟成一道靓丽的景色。 殷卉双手捧着木匣,神色间仍有忧思,“茗雪,信上并没有说清交易地点……你真的确定那群人会在昨日的地方出现?” 陆茗雪点头,见她犹疑,开口解释,“那群人既然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就必须得确保你在台上胜出。那么如何得知……必然有他们的人在竞技场上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殷卉了然,笑了笑,“还是你聪明,江景严配你倒是可惜了。” 陆茗雪怒嗔,好端端的,关那个人什么事。 二人来到竞技场,场中央损坏大半,空无一人的模样与昨日相比大相径庭。陆茗雪打量四周,一挥袖,掷地有声地开口。 “贵阁既已得到消息,就不要畏首畏尾的藏着了,沧海明珠在此,何不出来辨个真伪?” 殷卉站在一侧,警惕的戒备着四周。忽闻后方有兵器破空之声,只见殷卉素手一扬,凌空响起冰棱破碎之声,数道飞镖竟瞬间凝 固在空中,随着冰棱碎裂而消散。 “没想到江海阁阁主最为器重之人,竟是不输男子的女流之辈。”苍老的声音自四周涌来,音波有如实质朝二人袭去,殷卉释出玄力结成屏障,冷哼一声。 “少废话!我叔父到底在哪儿?若是你们伤他一分一毫,我必不会饶了你们!” 暗中人果然出现在此处!殷卉情绪有些激动,眼底染上几分焦急之色。陆茗雪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其冷静。 “你叔父在断崖处,若是要救他,拿沧海明珠来换。”那声音说到后头愈发模糊。陆茗雪沉思,看来是有人特意留声传话。 殷卉握紧木匣,纵身一跃,毫不犹豫的朝着断崖之处赶去。待二人匆忙赶到时,断崖首中央跪着一名中年男子,发丝稍显凌乱,当他见到来人时,满脸不可置信,脱口一声大呼—— “阿卉?” “叔父!”殷卉连忙赶到他身旁,解下他身上的禁制,慌忙询问,“您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殷姑娘此言差矣,我们虽生活在暗中,行事自有我们的一套,怎会随意伤人?”来人显出身形,从林中走出,陆茗雪一看,微挑眉。 黑袍老者只是扫了陆茗雪一眼,便不在她身上停留过多的目光。那沙哑的声音响起,“殷姑娘,我已信守承诺,还请将沧海明珠交到老夫手中。” “欺我亲人,若非担忧我叔父,我才不会委身参与你这场丑陋的闹剧。”殷卉将木匣放在殷叔父手中,娇美的容颜涌现几分戾气。五指屈张成爪,点点玄力凝聚于掌心,身形一动,竟瞬间出现在老者身前。 黑袍老者一撩衣袍,殷卉打出招式尽数被收拢在黑袍之中,悄无声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殷卉旋身一闪,连踱几个飞步后退。这老者到底带了什么宝物,她的招式竟毫无用处。 “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还妄与老夫对抗,愚蠢。”老者尚不把她放在眼底,轻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自找的。”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