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也“哦”了声,视线放回到抢票软件上。 江让把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身子放松靠到椅背上,双脚微敞,吊儿郎当的勾起一只腿,去绕她的脚踝。 纪也躲了下,嗔道:“gān嘛呀。” “你在gān什么?” “抢票啊。” 江让下意识蹙眉,半躬身,双肘撑到餐桌上,沉声问:“抢什么票?” 纪也抬眸,两人视线对上。 “回宜市的高铁票。”她轻声道。 江让这才反应过来,要寒假了,距离过年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他视线落到纪也的手机屏幕上,仰着下巴问:“买的几号的票?” “下周末的。” 江让想了下,今天已经是周四了。 他松了下衣领,凸起的锁骨上有些红,是刚才她咬的。 “江让,你在南城过年吗?”纪也看他,小心翼翼问道。 江让顿了下,又浑不在意地勾起唇角,眸光恣意轻挑,“gān嘛,想跟我回家啊?” 纪也脸颊倏地红了。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她说完,只见江让起身收拾下碗筷,冷白分明的指节轻抬,人带着碟子就往厨房去。 他声音里有几分倦怠,更多的是漫不经心。 “不一定,可能在南城,也可能在京市,说不定在小镇。” “谁知道呢。” 不知道为什么,纪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散漫和不在意。 厨房的水声接踵而来,有碗筷相触的声音,清脆刺耳。 江让微凸的青筋顺着水流,一点点将泡沫冲洗gān净,他嶙峋手肘微屈,抬臂将碗叠到水槽沥gān。 纪也盯着他的背影,鬼使神差说了句:“我们家亲戚,其实挺少的。” 毕竟她只有梁玲那的亲戚需要维系。 外婆去世后,他们和舅舅几家的走动就更少了些。 水流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让转身,懒散地靠在水池上,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屈,晃dàng着。俊脸上更是扬着懒笑。 纪也顿时为自己冲动的话感到害臊。 “挺少是什么意思?” 江让问她。 他果然听明白了。 纪也温吞着,断断续续道,“就是,就是我们家过年其实也没什么事,不需要走亲戚,应该可以早点回来。” 她说到后面那句,又飞快地含糊带过。 江让眉眼舒展开来,眸底情绪晦暗不明。须臾,只见他闷笑声,笑意萦绕在胸腔,微微鼓动着。 他从厨房走出来,轻捏下纪也后脖颈上的软肉。 他个子高,背光,身子将餐厅上方的灯光笼罩住,落下一个沉沉的黑影。 “下周我送你去高铁站。” 纪也抬眸看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不过她藏得深,很快笑了下,“好。” - 回宜市这天,南城又下起了雪。 这场雪来势汹汹,不再像之前那般,裹挟着雨水,而是缓缓结出厚厚一层。 江让的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雨刮扫过雪渣,车尾气冒着白色雾气。 他接过纪也的行李箱,单手塞进后备箱,上车时肩膀上还有残留的雪花,带来一丝凉意。 纪也偏头看他,见他眼底泛着红血丝,轻声道:“其实我自己去就行。” “安全带。”江让偏头。 纪也打开手机软件,她这班高铁时间早,暂时还没有取消。 “到站后告诉我,宜市在下雪吗?” 车开到路口,遇到红灯停下。 纪也看了眼天气预报,“应该是雨夹雪,没关系,宜市的雪一般都积不起来的。” 高铁北站离A大不远,江让的车停在送客通道,没办法停太久。 他把行李箱拎下车,推到一边。 纪也转头看他。 前后都是要分别的旅客,他们这一对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江让没穿外套,只套了件灰色高领毛衣,他伸手,撸了下纪也的头顶,看着她细软的头发一根根炸了毛。 “到家给我发信息。” “我知道的。”纪也点头。 送客通道上,有辅警维持车流秩序。 车子打着双跳,辅警边走边喊:“送客车辆请勿逗留,尽快离开。” 江让的手垂在两侧,须臾,他缓缓抬臂,抱了下纪也,“进去吧。” 纪也这个时候才真的感觉有些失落。 她揪住江让的毛衣袖口,“嗯,我走了,你少抽点烟。” 江让轻哂,“等你回来再管。” - 纪也回宜市后,还挺忙的。 正巧赶上梁玲出院,季青松这次态度还可以,至少在梁玲住院期间出力不少。 宜市的chūn节,从年二十九起,就开始吃起来。 这天纪也他们从小舅家回来,季青松喝的有些多,和梁玲早早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