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填表、交钱、领证。 单青从听见常休元那句愿意后整个人就晕乎了。 直到工作人员说着恭喜递给他们两个红本本,单青才恍恍惚惚地察觉到——她结婚了。 她居然就这么神经兮兮地和常休元结婚了! 常休元看了看上面的信息,又看看照片上两个人亲密地挨在一起,非常满意地收好。 “那个……”单青有点后悔了,她刚才怎么就同意结婚了呢。 “反悔是没用的。”常休元将两本结婚证放好,牵着单青的手,往外走。 “为什么?”单青走的心不甘情不愿,“我看到另外一边就有办离婚的啊。” “因为单方面不同意是不能协议离婚的,需要法院起诉。”常休元随口说道。 单青完全不了解这些事情,一听还要去法院起诉,就有点打退堂鼓。 “你为什么不同意?”单青还是不明白,“我妈妈的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你根本就没有必要遵守的。” 常休元打开车门,示意单青上车,看着她说道:“因为我说过了,我愿意。” 单青心口一震,望着常休元有些懵神,他的意思是……喜欢她? 可眼前这个人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和喜欢的人结婚该有的喜悦,反而比她的脸还臭。 实在想不通,单青决定还是问问。 “休元哥,你是不是,喜……” “还有一件事。”常休元打断了单青即将出口的话,“现在我们是合法夫妻,不准再叫我哥。” 单青坐进车内,嘟囔道:“不叫哥那该叫什么?” “我没名字吗?”常休元坐上车,示意单青系安全带。 单青听话地系上,明白了常休元的意思,可自己反而有点羞涩。 从小到大都是休元哥,休元哥地称呼,这就领了个证,下一秒就改称呼了,单青还真有点为难。 “要是不想直接叫我名字,叫另外的称呼也可以。”常休元准备启动车子,转头看她。 “什么?”单青好奇道。 常休元轻启双唇,说了两个字:“老公。” 单青蓦地瞪圆了眼睛,脸上腾地冒热气:“你也太欺负人了!” 她扭过头,就差没有恼羞成怒。 常休元浅笑,缓缓开车,任由单青发小脾气,也没劝。 过了没两分钟,单青脸上热气散了,又转头偷偷摸摸地看常休元。 这个人真的如单晴所说的,有时候真的很恶劣,小时候她就常常被常休元戏弄得没办法回嘴。 可是,他为了妈妈的一个遗愿,竟然娶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人。 “休元哥,你有喜欢的人么?”单青轻声问道。 常休元知道单青一直在偷看自己,听见问题也只是顿了片刻,反问道:“你呢。” 单青摇头,直言道:“没有,现在爸妈又去世了,我恐怕暂时也没心情去喜欢谁了。” 常休元眼神一沉,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你还没说呢,你有喜欢的人么?”单青追问道,“如果有,你一定要跟她说清楚,你和我结婚只是权宜之计,糊弄人的,别让她误会。” 半晌,常休元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嗯。” 单青蹙眉,这是有还是没有? 但见常休元一脸不想再谈下去的样子,单青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常休元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在单青身边这几天说的话就快赶上过去好几年了,现在单青一沉默,常休元就更加闷不吭声了。 开了好一会儿,单青有点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动了动身体,开口道:“休元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常宅,见我妈。”常休元对单青的问题还是有问必答的。 “见林姨?”单青莫名产生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错觉。 “也要改口了。”常休元提醒。 单青挠头,她半天之内经历了人家好几年才能经历的事情,现在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结婚…… 她一直觉得这件事离自己好遥远好遥远。 “哦对了,休元哥……”单青想起什么。 “嗯哼?”常休元拉长了声音。 单青想起刚才他要求的,张了张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休,休元。” 直呼名讳,头一次啊。 “说吧,想问什么。”常休元满意了。 “你从哪找来的我的户口簿?”单青还在纠结结婚这程序的问题。 “不需要。”常休元回答道,“只要户籍警察那里开一份证明一样可以。” 还能这样?! 单青对自己身份的转变彻底认命了。 “休,休元……”单青还不喜欢这不加后缀的称呼,每喊一次就结巴。 “嗯。”常休元却十分享受。 纵然用这样的手段让单青和自己结婚,常休元还是没有后悔。 单青喜不喜欢他不要紧,他喜欢她就行了。 “我们不会举行婚礼,是吧?”单青确认道。 “是,暂时不举行。”常休元回答。 毕竟她爸妈才刚刚去世,隆重的婚礼只会让单青落人口实,而太简单的,他又不舍得委屈单青。 单青松了口气,领结婚证是一回事,举行婚礼又是另外一回事,熟悉的几个人知道已经是极限了,她真的没有心理准备向外人宣布。 单青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腹诽道,人家就是赶鸭子上架结婚的,也有个戒指吧。 她倒好,什么都没有,就晕晕乎乎地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常休元拐了个弯,一转头就看到单青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你坐车太规矩了。”常休元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规矩还不好啊。” “你知道常乐以前因为每次坐我车都乱翻我东西被我下了禁制令。”常休元又说了一句毫不着边际的话。 单青没听明白,但禁制令是知道的,常乐事后跟她抱怨过。 “不过,看在我们今天结婚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翻工具柜。” 单青更糊涂了,看向自己前方的车载工具柜,有什么可翻的。 心里虽然在腹诽,但下意识地还是按照常休元的意思,打开了黑色真皮的工具柜。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精巧的首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