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底下都说,爷这么夜夜宿在夫人房里,多半是因为夫人有啥妙处……”梅香支支吾吾地说着,清秀的小脸愈发红了。 玄机自然知道丫鬟们底下议论的必定不止这些,倒也不去计较,毕竟是教坊出来的,怎样的露骨的话没听过,丫鬟们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私底下议论些这个,也没什么。 梅香见玄机没有见怪,便放开了胆子:“如今奴婢倒是明白了,夫人这般妙人,哪怕她良辰姑娘进了房,做了贵妾,也断然不会影响夫人的。” 玄机知道梅香这话是在宽慰她,便也笑着领受了:“这般话也就在我面前说说,不可宣扬了出去。” “是,奴婢明白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梅香倒是真心喜欢这个主子,自己是包衣出身,世世代代是为王府做事的,自小看惯了主子的脸色,原以为一个出身低贱,突然飞上枝头的主子会很不好伺候,是以事事小心,唯恐落了不是。 可见荷香日日口无遮拦,玄夫人也没说什么,有时甚至还和她们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谈天,让人很是轻松自在,慢慢的也就大了胆子。 偶尔爷问起夫人的近况,将玄夫人给她们说过的趣事,说给爷听,爷倒也喜欢听。 “好了,今晚也没事了,你也跟着我忙了好几天了,早些下去休息吧。”玄机不顾形象地打了哈欠,径直往榻边走去。 没听到梅香的回应,玄机正欲转身,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快自己一步躺在了榻上,玄机愕然:“爷,您怎么……” “帮我脱鞋。”玄机话未说完,秦伯岸便抬高了脚,横在她面前。 玄机嘟了嘟嘴,极不情愿地替他脱去了厚重的喜靴,整齐的摆放在了一边,正想去洗手,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拉到了身下:“怎么?嫌我?” “妾身怎敢。”玄机扯了扯被他扣住的手,推搡他的肩,“爷怎么会来妾身这里,爷不是应该……” 不是应该在良辰房里与她洞房花烛吗?玄机话未问完,鼻息突然被一阵浓浓的酒味堵住…… 虽然平时酷爱看话本子,喜欢里面狗血的你侬我侬,誓死不离的桥段。但玄机还不至于以为秦伯岸在洞房之夜跑到自己这里过夜,是因 为什么情深似海,只要你一人之类的原因。 第二日早上起来,玄机只觉得浑身酸痛,这些日子原就疲惫不堪,加之昨晚的折腾,玄机真恨不能一觉睡到中午,可是因为王府规矩多,容不得她睡懒觉。 “玄夫人,这可如何是好?”梅香看着玄机颈间脂粉都无法掩盖的吻痕,一脸忧虑。 “去拿件竖领的来,就粉色那件。”想起昨晚秦伯岸死皮赖脸的模样,玄机便气不打一处来,秦伯岸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稳重成熟的人,可昨晚不论自己怎么劝,他就是不肯离开,还缠着她折腾了许久。 现在倒好,他倒是一早就出门了,可她却免不了要一顿责罚。 “夫人今日要不就称病吧。”梅香犹豫了一会儿,建议道。 “可以吗?”玄机顺手挽了一个低垂的发髻,使自己看上去更温顺些,“虽不是我主动的,可这些事我不去解释,爷还会替我解释不成。” 玄机其实是怕的,豪门大户最多的就是规矩,老夫人抱孙心切,早些年就有意让良辰暖榻,如今秦伯岸好不容易应了,没想到新婚当夜秦伯岸竟跑来了她这里,老夫人不定有多生气。 想到此,玄机便头痛不已。 这些日子,玄机早已习惯了每日辰时去向老夫人请安,因此和府中女眷也多有接触,玄机性情绵软,又大方得体,且因身份卑微,不会越过了她们去,是以玄机在王府中倒也得到了不少女眷的喜爱,即使是开始对她有所仇视的王妃,昨日也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所以玄机从不畏惧向长辈请安,可是今日的事却不好解释。 玄机方进老夫人的暖阁,便感受到了一股冷意,所有人都沉默地坐在那里,看到玄机进门,都向她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玄机走向前,一抬眼便看到了一位***,不是别人,正是秦伯岸昨日刚纳的妾室良辰良夫人,她今日着了一袭胭红色的长裙,发髻低绾,饰以红珊瑚流苏金步摇,令她看上去比平日里贵气不少。 可看她的表情,便知她心有不悦,玄机暗暗心惊了一把,她一定很恨她吧? 尽管如此,玄机还是友好地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径直向老夫人请安,仪态动作都比往日谨慎几分 :“玄儿给老夫人请安了。” “玄儿,你可知错?”老夫人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她。 “是,玄儿知错了,玄儿这便给良夫人请罪了。”玄机知道自己逃不过,便也不再狡辩。 “你怎会如此糊涂,我昨日还在伯岸面前夸你能干,可你看看自己办了什么事,怎可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忘了。” 听老夫人说的不是预想中的事,玄机有些吃惊,一时没明白过来? “要我说良夫人也真是的,不就是一块验身帕子嘛,你从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老夫人还能不信了你,何必把伯岸赶出新房。”王妃在旁开了口,玄机抬头看她,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向她投来一个令人心安的眼神。 “话虽如此,可这都是规矩,良辰不愿意不清不楚地交付了自己。”良辰见王妃有意帮衬玄机,立刻抹了眼泪,一脸的委屈。 玄机这才隐约明白了些许原委,原来是昨晚新房的验身帕子不见了,良辰为证明自己是清白之身,才把秦伯岸赶了出来,这就难怪秦伯岸昨晚会到自己这边来,这事在玄机看来,倒也有几分好笑,原来这位良夫人也是个迂腐不化的人。 “我看着良辰长大,也深知她是个实诚的姑娘,一个姑娘想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付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这并无过错,怨不得她。”老夫人话中多有回护之意。 听了老夫人这番话,玄机再明白不过自己的处境,因着自己是秦伯岸唯一的妾室,昨日是她亲手放的验身帕子,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把验身帕子放到了喜榻上,怎么可能没有呢? “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晚之事不知被哪个多嘴的丫鬟传了出去,如今不知有多少女眷们私底下都在笑话我们王府办事不周呢。” “老太太请息怒,都是良辰不好。”良辰说着跪了下来,泫然欲泣,“若不是良辰把爷赶出了洞房,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事了。” “这事不怨你。”老夫人亲自弯下腰扶起了良辰,“我只担心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枉费了老太婆我一番信任。” 老夫人的声音平静中透着几丝冰寒,玄机浑身一颤,犹如棍棒当头一击。老夫人这是在怀疑自己别有用心!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