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之所以能站在高处,绝对是因为自身有dòng察一切的过人本事。贺瑾从嘴里吐出烟雾,深邃的眉眼带着几分天生的桀骜。 他声音低沉,问两个人的感情进展。 比起贺琮,哲西其实更怕和大哥打jiāo道,他是贺瑾派到自己弟弟身边的人,这一年里,只要贺瑾回京,他就会被召过去。 问他跟贺琮发展到哪一步了,连牵手,接吻这样隐私的细节也要说给他知道。 哲西没见过哪家哥哥,这么“热心”地管弟弟的情感生活。但他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贺琮,想要继续待在他身边,只能做“间谍”。 “我们挺好的。” “他有任何不对劲,你要立刻向我上报,联系不上我,就打私人电话。” “好。” 贺瑾在沙发上坐下,两条腿大大地开着,西装裤往上蜷起一截,露出黑色的商务皮鞋和脚踝。 哲西曾见过贺瑾只用一只脚,踢断一个人的肋骨。 贺瑾夹着烟在烟灰缸沿抖了抖,“你们还没有同居?” “贺琮平时工作很忙,我……” “我找你来,是要你照顾我弟弟,明白?” “我知道了……会尽快说服他,搬进去住。” “行。” 贺瑾抽完烟,起身从花园走回客厅。贺琮刚跟老爷子谈完,从书房出来,跟他哥并肩站在一起。 一楼只有他们两兄弟,贺琮问他哥,“出车祸那天,我是去找谁?” 贺琮停下来思考了很久,仿佛很艰难地在回忆里找到他出事那天的日期,仔细回想,也没找出个所以然。 “谁知道呢,你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 “比起找人,我觉得飙车这样的理由更符合你的人设。” 贺琮原地听着,面上没什么反应。 “可惜了你的脸。”贺瑾伸手取下面前人的金丝眼镜,被遮住的伤痕bào露出来,刺得贺瑾心头一颤。 他又想起在惨烈车祸里,捡回浑身是血的贺琮,在手术室外拿着一摞病危通知书,那一天比任何时候都过得更煎熬,更漫长。 “大男人怕什么,戴上眼镜就看不到了,哥你别瞎操心。” “嗯。”贺瑾穿上外套,声音很轻,“以后的日子,跟哲西好好过吧。” “我是卖不出好价钱了还是怎样?老贺家就认定我跟他过一辈子?” 贺瑾公务繁忙,只抽空回来吃饭,秘书和车等在外面,他整理好衣服往外走。 头也没回地补上一句,“消停点,别找事。” 贺瑾走了没多久,贺琮带着哲西从贺家离开,路上哲西再一次向他提出同居的要求。 男人打着方向盘,一连通过好几个绿灯,用比平时更快的速度把车开到小区停车库。 这是哲西住的地方,地段不错,离公司很近。哲西没有去解安全带,而是转过头看着贺琮,眼神湿漉漉的,像初冬每个寒冷清晨的大雾。 “我上次就说过了,给彼此更多空间,对两个人都好。” 如果之前的拒绝有用,哲西不会问第二次,就是因为希望和贺琮的关系更亲密,他才再次提出住在一起。 “比起自由,我更想拥有你。” 贺琮靠过去,伸手按下安全带扣,替哲西把安全带解开,他冷静地看着难过得眼眶都红了的人。 “我就在这里,没有走。”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贺琮退回去,手腕随意地靠在方向盘上,他按下车窗,从里面望出去,整个车库晦暗不明。绿色和红色的灯光标识相差jiāo错,偶尔有新入库的车打着前照灯开进来。 贺琮点了根烟,语气说不上好,哲西都要哭了,他还没有半点哄人的迹象。 “在一起之前我就跟你讲过,谈可以,但别管我。” “……” “你抽吗?” 这是他忍耐的最大限度,递烟给哲西就像警示信号,到此为止,别再说了,再谈结果也就这样。 “要。” 哲西接过来,两个人坐在车里,手指夹着猩红燃烧着的烟,偏过头各自望着左右两边的车窗。 几乎同一瞬间,手指把烟递进嘴里,各怀心事的两个人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去。 贺琮没有留宿,送哲西进了电梯就开车走了。 他突然回了贺念住的地方,管家和小孩儿都没料他贺琮今晚会来,有些意外。 贺琮冲小孩儿招手,“作业做完了吗?拿来我看看。” 贺念第一次经历家长检查作业的阵仗,业务不太熟练,磨磨蹭蹭很久才把练习册拿出来。 贺琮拿在手上随意翻了几下,问,“怎么全是数学,语文在哪儿?” “黎老师今天收上去批改了,还没发。” “把语文书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