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褪尽

蒲风本是个写话本为生的落魄文人,因着租了间房,被种田的房东李归尘坑蒙拐骗,竟是卷入了奇案洪流,不想屡破建功,名震两京,御上钦点入了大理寺为官。蒲风哭着直拍大腿:“这回是八十也嫁不出去了!”李归尘揉着自己被拍麻的大腿,低头对上了她的泪眼:“你还想着嫁...

第29章
    李归尘摆手:“我可没说。前朝贵族乃是蒙古游牧,他们有种习俗名为“天葬”。就是人死后bào尸于野以喂鸟shòu,而藏地此风俗似乎更普遍些,更是会将人肢解了bào露内脏。我想那神鹫大概就是专食尸体腐肉的秃鹫罢。”

    蒲风看着jī腿忽然有点恶心,“也就是说那日西大人家的秃鹫跑出去了,意外见到了路旁有一具尸首……所以就吃了?”

    李归尘不说话又喝了一杯米酒,“再有呢?”

    “再有……鹰鹫……”蒲风一拍桌子,“你是说秃鹫专食腐肉,粪便混杂的还能gān净到哪里去,那就不应该是翠青说的吃坏了什么东西。它若是中毒了,便能说明胡鹏可能也是中毒而死。一般中毒而死会面部紫黯,口唇青紫起泡,其下或九窍出血……”她看着李归尘正在吃着jī屁股,有点说不下去。

    “你自说你的。”

    “那什么就会红肿突出,泻下黑血……可验尸之时,死者面部身下已残损,所以未曾看出。可那银针明明没有变黑呀。”

    李归尘笑着看了她一眼:“《洗冤集录》倒是背得不错,可谁又告诉你死者中了毒银针一定会变黑?那指的是砒-霜一类。”

    “可秃鹫为何偏要吃……面上和那里……”蒲风羞红了一张脸,吞吞吐吐说不清楚。

    李归尘淡淡看着他,眸色沉静得很,“因为死者穿着衣服,再有便是习性。中毒是一说,你可莫要忘了地上还有一滩血。”

    蒲风看着他的目光,忽然感觉自己被摄了魂魄,她有些失神道:“谁下的毒?又是谁挥的刀?”

    她想喝口茶,随手抄起的竟是李归尘的杯子。

    米酒甜润,后劲却有些辣喉。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往后就是日更啦~

    或许这文不适合在吃饭的时候看?托腮沉思

    除更新外别的章节有时候可能捉虫,尽量不伪更,千万别理蠢作者~

    第14章 醉烟馆

    是夜。

    李归尘有些微醺,静静躺在chuáng板上听着屋外聒噪的蝉鸣。

    “哥哥,知了到了秋天为什么就不叫了?”

    “因为天冷了,知了爬到树dòng里去了。”

    “那到了明年夏天它还会再出来吗?”

    “当然会了,应儿乖,好好睡觉。等到了明年入夏,应儿长高了,哥哥驮着你去粘知了。”

    “哥哥可不许骗我,应儿最乖最乖了,比大姐姐乖多了。”

    “哥哥何时骗过你……”

    诚然,他是个骗子,彻头彻底。

    知了到了秋天便僵死了,落在了土里,尸体被蚂蚁吃掉了。而那个夏天,便是他守着应儿的最后一段日子……他阖着眸子,以为gān涸已久的眼底却蕴满了泪,恣意流淌。

    梦里,她永远还是梳着丫髻在院子里跑跳嬉戏的样子,母亲在海棠树下缝着衣服,说她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以后可要怎么嫁人,要在家做一辈子老姑娘的……他没家了。

    杨焰死了,他叫李归尘。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寻找如儿应儿,而什么洗刷冤屈已不作想了。

    可活着如此艰难;死,太容易了。

    李归尘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有拍门的声音。

    “先生!先生!你没事儿吧?”是蒲风在外边听到屋子里有不止的低声痛呼。

    他的嗓子哑了,鼻子也堵了,说话带着厚重的鼻音:“没事。”

    “你是不是哪里不大舒服?我去给你请大夫。我知道裴大夫住哪。”

    李归尘默不作声地长长叹了口气,嘶哑道:“许是我醉了,梦魇了。”

    蒲风立在门外,抬头望了望夜空,她当然知道李归尘并没有醉,而他这梦魇的毛病,自她住到这儿来几乎就是天天地犯,只不过他今天喊出了声来。

    若非她夜里写话本子常跑到院子里透气,该是没人知道这些罢。

    蒲风苦笑,捏了个轻松的语气道:“那便好,接着歇息吧。”

    李归尘一夜无眠。

    翌日,蒲风天一亮便收拾了东西背着挎袋出了门,她今天得和何捕头再去一趟榴花胡同。临出门前,她望了望李归尘的屋子,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去田里了。再看灶台边还留着一海碗棒渣粥伴着一小碟腌白萝卜,两大片煎得油汪汪金huáng苏脆的馒头片,一摸还是温热的。

    她吃了一半留了一半,这才紧赶慢赶去了顺天府衙门。

    说起丁霖大人,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按理说昨日验尸他应在场的,因着场面过于血腥他遁了便罢了。可这无脸尸案毕竟落在了顺天府衙门头上而非大理寺,他依旧是不甚过问,蒲风也是没有办法。

    好在她嘴严得很,见到了何捕头半句闲话没有,径直去了城南榴花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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