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一觉睡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女佣将他从睡梦中叫醒，说是晚上有一个酒会，曲靖让他一起去参加。 这应该是白天换来的一个出行的机会。 傅笙从床上坐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得太多，还是怎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睡了也有四五个小时，一点精神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更累。 傅笙突然觉得提出要出去这个提议，就是给自己找罪受的。 但是，就算如此，难得得到一次机会，就算再不乐意，也要去。说不定下次，连出去的机会都没。 起床，洗了个澡，人也精神许多。 女佣在床上已经给他放好出去要穿的西装，是蓝色的条纹西装。 等傅笙将这身衣服换好后，一个女佣走上前来，解开他脚上的链子。 傅笙看了看没有被束缚住的脚，心情并不好，也并不坏。 这样的待遇，他早就该习惯。 来到一楼。 李荣在那等着他，见到傅笙笑了笑：“走吧，阿笙，老大在等你。” 傅笙点了点头，随着他出了屋，坐上车。 一路，傅笙安静地像个洋娃娃，什么都没说，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路边的景色。 等车子到达目的地，李荣没有给车开锁，先给曲靖打了个电话。 这应该是曲靖的安排。 要是没有曲靖的命令话，到了这地方，李荣早就打开车门让他自己去找曲靖，而并非是打电话告诉曲靖出来接人的。 傅笙也没说什么，安静地等着，什么都不说。 车子里很安静。 没有音乐，没有从收音机里传出电台广播的声音。 静得让人很是安静。 忽得，李荣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力的叹息声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阿笙，你恨老大吗？” 傅笙抬头，通过后视镜看了看李荣，道：“荣叔，换你，你恨吗？” “换我，我恨不起来。”李荣叹息道，“这不是一年两年，是这么多年。老大虽然以前对你不太好，可他现在将你当成手心里的宝宠着，这样算来也算是弥补之前对你所欠的一切。” 傅笙勾唇冷笑，“荣叔，你知道吗？被害者都会有这样的一种心理，不管加害者一开始对自己是多么的残忍，只要加害者突然对被害者好起来，被害者就会有一种感恩戴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荣叔你儿子的考试一直考零分，突然有一天，他告诉你，他考了五十分。你就会觉得这个孩子已经很棒的感觉。” “阿笙……” “荣叔，我不是那种容易知恩图报的人，对我坏的，我一辈子都记着。不管岁月如何变换，那人如何对我赎罪。他对我所做的，已经成了我一辈子的阴影噩梦。就算他死了，我也会记着并且继续恨着他。就算他死了，我也会在人间诅咒他。” 傅笙的话里，含着浓重的恨意。 他不是什么圣母，一个犯下罪行的罪人，在他面前忏悔，他就会去选择原谅。 不管现在曲靖对他有多好，该恨的，依旧都是恨。 “阿笙，你就是这样子，老大才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到处走。虽然你恨他，但他却是爱你的，他很害怕，你会一个不注意就会消息在他的视线中。”李荣劝道。 李荣的话，大有为曲靖说话的意思。 傅笙听了，嘴角微微一勾，讽刺地笑着。 “我若能离开他的视线就好，这样我或许就能离开。但是，他根本不会让我离开他的视线。” 对着李荣，傅笙敢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出来。 但是，面对曲靖的时候，这些话他都不会说出来。 他明白，曲靖有多么的不喜欢听到他不想听到的话，一旦曲靖听到不喜欢的话，或许会罚他。 傅笙不希望自己被罚，那挺疼的。 他只想自己好好的，什么都不必去想去做，就这样好了。 曲靖想听什么好听的话，他都会去说。 曲靖想看他做出什么样的样子，他也都会去做。 他离不开，就只能顺从。 李荣叹了口气说：“阿笙，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 傅笙没说话。 没过多久，曲靖从酒店的大门里出来，来到车前。 车内嗒地一声，锁被开了。 傅笙从车里走出去，曲靖见到他，笑容出现在他满是岁月留下痕迹的脸上，不顾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伸手一把环住傅笙的腰，说道：“阿笙，你穿西装的样子真好看。” 傅笙笑了笑说：“老大，我不是女人。” “可你比女人还好看，比女人更能勾引人心。” 曲靖也活了半辈子，说起这些情话来，一点都不比年轻人逊色。 进了酒店。 发现这次的酒会，真的只是个酒会。 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酒，红酒，威士忌，龙舌兰，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酒。 而人们，拿着杯子浅酌杯中的美酒，与着其他的人在闲谈些什么。 从进来，曲靖的手就一直放在傅笙的腰上，似怕没人知道，傅笙是属于他的。 有些知道傅笙的人，眼里都带着嘲弄之意。 而不知情的人，眼里都是鄙夷和好奇。 曲靖已经一把年纪，再加上是道上混的，怎可能会在意那些人的视线。 傅笙伸手拿了一杯威士忌，二话不说，就将杯中的酒一下饮尽。 一喝下去，酒劲就立刻冲了上来，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爽快。 傅笙还想再多喝点，曲靖拦住他的手。 “去见一下唐越天吧。”曲靖说。 听到唐越天这个名字，傅笙的身子一震，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视线直直盯着地面，不敢往向别处。 “他在那边，你看看。”曲靖抬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视线转到那处去，“他在你跟我回家后，就一直到处打听你的下落，跟我说了好几次想见你。阿笙，唐越天可能也别你的味道吸引了。但是，你现在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我已经不想和其他人再分享你，所以，你自个去跟他说清楚，你下个星期就会去美国跟我领证的事。” 原来，这就是曲靖带他来参加这个酒会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