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殿中，央的孪月，浑身是血，失落落魄只是死死抱着涟漪，两眼空洞。四周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可是她恍若未闻。

    想起她刚进玉仙门时的明媚阳光与现下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两个人。当他看到天空中盘旋的巨，龙的时候迅速赶了过去，结果远远只看见血染的山头和丢了魂一般碎碎念的孪月，他想走上前去听清孪月在说什么。却不料被冲出来的楚映雪一把拉住。“君华，你不要过去，她会杀了你的！”

    君华一怔，纵然在芍药仙子的事情上他是对不起她，但是以他对孪月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君华拍拍楚映雪的手以示安慰，抽身又欲上前，仍旧被楚映雪死死拉住。“她勾结了魔族，盗走了照天镜，如今事情败露，你上前她一定会杀你灭口的！”

    君华听了楚映雪的话这才注意到她浑身是伤，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听到楚映雪话的人不止君华一个，孪月也同样听到了，转过头看着君华，含泪的眼里复杂的情绪君华从来没见过，也读不懂。但他没有再上前，只愣愣得看着孪月问道。“真的吗？”

    孪月并不理会他，眼里闪过一丝神伤又低下头，用自己的衣袖替涟漪拭去脸上的鲜血。看孪月这个样子，君华忽然想起她受了噬魂鞭的最后一天被子墨带走的时候也是这般一眼都不看他。心底有个地方狠狠痛了一下，君华缓步上前，试探性的唤道。“月儿？”

    “不要过来，涟漪她睡着了，你会吵到她的。”

    听她这样说，君华才细细看去。涟漪浑身是血不知道是被谁劈开了身子，血肉翻卷，深可见骨，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君华思忖了一番，嘱咐楚映雪在这里看着孪月让她不要做出什么傻事，自己御剑迅速赶去了存放照天镜的地方，果然看到架子上空无一物。君华的脑子“嗡”得一下，整个人傻在了那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孪月在的山头，只记得他重新回到那里的时候已经乌泱泱围了很多人，各长老甚至掌门都在那里。孪月双目赤红凝了保护罩护住了她和涟漪，任别人怎么攻击都破不开她的保护罩。

    印阳见君华来了开口便问照天镜是否还在，君华咬着牙摇头。印阳看向孪月的眼睛杀意尽显，手里渐渐凝聚了法力。君华心下一紧，虽然不知道孪月现在为什么能够施展如此强大的保护罩，但是印阳这一击下去恐怕破的就不止是保护罩了，怕是还会伤到里面的人。君华思及此处连忙挡在印阳面前。“掌门，不如让我去同她说一说。”

    印阳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君华暗暗松了一口气，抬手示意所有人停止攻击，绕到孪月面前。她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月儿，你出来好不好？我们……”

    “我说了你会吵到她！”孪月突然抬头，血红的眼睛里尽是恨意厉声打断了君华的话，那保护罩也随着她的声音突然化作一个圆形向四周攻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君华来不及防范结结

    实实挨了她这一下，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倒了身后的人，身体里所有的内脏都在震动。君华骇然，他没有防范别的弟子也自然想不到孪月会来这一出，一时间所有的弟子都摔倒在地，修为弱的直接吐了鲜血出来。

    “你！”看到孪月看过来的目光楚映雪心里一慌，她从来没见过孪月这样的眼神，就像凶兽一般要把人撕裂的目光。孪月抬手手心里迅速凝成了一个鸽蛋般大的法球。“去死……”

    孪月轻轻吐出这两个字，与平时的语气完全不同。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一时间竟没有人上前阻止。楚映雪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这样近，她神色慌张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是你！是你！”

    突然一阵剧痛袭上孪月的心头，手不可控制得一抖，扔出去的法球失了力道，在楚映雪脚边炸了一个一个大坑。看着地上的大坑，楚映雪咽了一口唾沫，如果不是她打偏了，这一招她是绝对挡不住的，到时候必死无疑。

    孪月看着安然无恙的楚映雪，喉咙里一阵腥甜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黑血落在草地上，瞬间那片的草都枯萎了。孪月这才想起擦到自己身上的匕首上喂了剧毒。

    孪月抬手轻轻擦去涟漪脸上被溅到的黑血。“涟漪……对不起，把你脸弄脏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没有人能听见。说完这句话，孪月就倒在了涟漪的身上。

    孪月昏倒后有人试图把她和涟漪分开，却没想到她死死抱着涟漪不放手，只好一起带着上了大殿，又派人去请了西海龙王。

    君华希望西海龙王永远都在来的路上，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面对这次的事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样静静得看着她，他也很满足了。

    意识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君华很讶异。是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逃避。

    楚映雪跪在地上回想着孪月看向自己的眼神，后背一阵阵的发寒。她究竟是什么人，明明之前是个修炼的废柴，本以为她能够通过试炼考试是因为有涟漪相帮，又有几分运气。子墨赐她妖尾古琴，她也一直觉得是因为他们关系好所以才给了她。可是在刚才，她推翻了所有的想法，她的修为到底是多少，虽然掌门和长老没有动手，可是那个保护罩竟然没有人能劈开。

    她早就到了山头，看到了千面郎君和她的棋局对弈。所谓“旁观者清”，她在千面郎君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千面郎君。她当时比任何人都紧张千面郎君逃不掉，如果千面郎君和那个男人逃不掉，那她一定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既然千面郎君逃掉了，那就是上天给她活的机会，她必须把握！

    她也不担心西海龙王的到来，就算他来了又怎么样，凭借她东海的势力还会怕西海不成。想到这里，楚映雪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这样的笑容落在孪月眼里已经不再刺眼，怀里已经凉透的身体和黏在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不适，只是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她看不清上面端坐的印

    阳掌门的脸，大概是刚才法术用力过度了。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在大殿里响起，周围也随着这样的脚步声停止了讨论。孪月微微回头，见到一个穿着墨黑衣衫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孪月认得那是西海龙王，上次君华生辰宴的时候，她曾经见过，那时候西海龙王还是剑眉星眸，颇有一番王者之气，她还感叹神仙果然是不会老的，但现在再见倒有些苍老的感觉。

    孪月轻轻将涟漪放在地上，转身朝着西海龙王跪了下去，双手将腰间的长剑捧过头顶。“涟漪是为了护我才丢了性命，孪月愿一命抵一命。”

    西海龙王向前的脚步顿了一顿，伸手拿过孪月手里的长剑，长剑出鞘，一阵寒光闪过，在场的弟子都吃了一惊，只有孪月面不改色，仍旧跪在那里。长剑划过孪月的长发，停在了脖间。剑锋抵着孪月的肌肤，渗了些鲜血出来。“我且问你，是谁伤了我儿。”

    “那人未报姓名，孪月不知。”

    西海龙王叹了一口气，收了长剑扔在地上。向印阳行礼示意，抱起涟漪转身欲走，却被印阳一句“且慢”硬生生阻断了脚步。“照天镜失窃一事尚未查明，涟漪你还不能带走。”

    西海龙王转身看着印阳，神色颇为不悦，正欲开口，孪月拿了长剑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得迎上印阳的目光。“她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君华看着孪月和印阳针锋相对的样子，暗叫不好，厉声斥道：“放肆！还不跪下！”

    “我没错，为何要跪！今日若是你们不放涟漪和龙王走我就要了她的命，我看你们怎么向东海交代！”孪月说着把长剑架在楚映雪的脖子上微微用力便有鲜血顺着长剑低落在地上，楚映雪吓得摒住了呼吸，向君华递去求救的目光。

    君华心里也是焦急万分，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件大事，他本来就没有把握能把孪月保下来，现在她还这样奋不顾身，只怕谁都不能保住她，只好出言相劝。

    孪月此时哪里听得进去，握住长剑的手又添了一些力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来说！关涟漪什么事！”

    印阳眼里闪过不屑的神情，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必要和西海撕破脸皮便轻轻一笑道：“玉仙门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龙王担待。”

    西海龙王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孪月，抱着涟漪走了。

    西海龙王一走孪月收了长剑，回头看着龙王消失在视线里，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精神一松摔倒在地。君华想上前扶她却因为这样全门审问的场合不能上前。

    印阳自然是不会知道君华心中所想，沉声开口。“既然你说你可以说清楚，那现在就开始吧。”

    “你们还少了我，我好歹也是青莲殿殿主，玉仙门的二公子。”众人闻声回头看去一身白衣的子墨从大殿正门里走了进来，如墨一般的长发束了起来更显得他丰神俊朗，身后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光辉有如神明下凡。如果说刚才西海龙王尽显王者之气，那么现在的子墨便如同天地共主一般让人想要顶礼膜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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