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年，除夕夜。 一派祥和的气息笼罩着建宁王府，李俶带着适儿在前几日便回了府。说是新年了也该回去了。 至今我也没有见到过珍珠，也不明白李俶带着适儿来建宁王府是单纯的来商议政事？只是小适儿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恋恋不舍的说，“姨娘，什么时候再来陪适儿玩呢？适儿可喜欢姨娘了。” 依稀还记得那张被冻得通红的小脸，还有那双冰凉的小手，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该多好啊……姨娘…也许是娘吧？ “姑娘，这几日适儿多有叨扰了，听三弟说你有伤在身，还要陪着适儿……本王过意不去。”客气而陌生的语气，仿佛故意与我保持着距离。 “适儿惹人喜爱 ，任谁都想陪在适儿身边的。”抚摸着小适儿的头发，柔软而舒适。“若是以后广平郡王不嫌弃的话可以时常将适儿送到府上的。”我真的好希望小适儿能每天陪着我，哪怕是每天被他捉弄我也高兴。这孩子…像极了他…… “这…多有不便，珍珠自会照顾好的。”微翘的嘴角，没有笑，却让我觉得说不出的尴尬。 “哦。”失落的点了点头，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自那天的道别后，我就这么坐在窗台边一直看着窗外，从照样升起到夕阳落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还在想适儿？”李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将我轻轻地揽入怀中，然后用温热的胸膛呵护着我。 “是啊，没有那个小家伙我着实无聊多了。今天是除夕夜吧……”即使是除夕夜，即使府上丫鬟奴才忙里忙外的，我还是觉得分外冷清。 “晰儿，大哥问起我们的关系了……”清淡不是温柔的语气，那只粗糙却温热的手心牢牢地握着我的手。 “你怎么说了？”抱以同样的态度回问道。 “我说，我会娶你。”十年的等待，他等来的该是这种结果吧。其实没有李俶的话我可能早就答应了。寒风簌簌的吹打着窗棂，从窗外吹进了我的衣领，衣袖中。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晚上带你 出去逛逛吧，好久没有逛逛长安了吧……”还没回过神来李倓便将我打横抱起。 “喂！李倓！”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起来，“放我下来啦，快放我下来！”真丢人…怎么就被他抱在怀里了呢？ “晰儿！晰儿！晰儿！”不住的叫唤着我的名字，将我平放在榻上，温热的湿气扑面而来，“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好吗？” 容不得我多挣扎几分，一只大手直接将我的双手钳制住，他…不会是要来硬的吧？！ “李倓！”不不不，别强迫我，千万别…… “做我的妻子。”依旧满不在乎的吻着我，从额间到嘴唇再到脖间……没有一丝的停留…… “我愿意，但不是此刻！”强忍着他的逼迫，我撇过脸，可是他…好似中邪一般丝毫没有要放过我的想法。 “晰儿！为什么？！”一声**，狠狠地咬上了我的下唇，咸涩的液体顺着嘴角流进了舌腔内。顿时，干呕之感袭上心头。 “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就算我不是什么***，就算我对你没有威胁，为什么你一点都不防范我呢？我也许不是你等待的那个人呢？” “不！是！你是！你就是我等待十年的晰儿，张瞳晰！你骗不了我！骗不了！” 我……无言以对……为什么会发现？出于什么情况下才被发现的？我不是掩藏的很好嘛？我不是一直…一直假装的很好嘛？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不！”我惊呼，“不是的，我不是她，我是……”我是谁？我明明就是张瞳晰啊，我是我自己却又不能是我自己。 “是他…自他来了那日你就一直很不守舍，为什么他一出现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就都是他！哪怕我就在你面前，哪怕我离你那么、那么的近，为什么你就不肯多在意我一下？！为什么！十年了，等你十年的是我，不是他！你明白吗？！”粗糙的大手，擒住我的肩膀，一声干脆利索的“啤啦”，在他面前，瞬间我失去了所有的遮蔽。 “你这是在逼我去死！”双手嵌进身下的被褥里，“我是不是她？对你来说究竟 意味着什么？张瞳晰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你爱她？！”抑或是只想霸占呢？我的心，凉如水，不！其实该是早就碎的不成样子了吧，又怎么还会有知觉吗？ “我爱她！发了疯似的爱她！当她的尸体从断桥下搬上来时我的心仿佛跟着她一起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给过我，她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他停下了手，不再为难我，而是换做温柔的姿态抚摸着我的泪。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搓手可得幸福到了我手边却飞走了，为什么我不能与相爱的人厮守到老反而还要回来看着他比我过得好？我这是怎么了？犯贱吗？！ “她欠你的，一生都换不清！”若是可以，我愿意陪着你，生生世世，可是谁让我心里还有一个他！ 明知道他早已将我封存，明知道他早已将我忘却，为什么我还要时时刻刻的念着他！ “你是她，我相信你就是她，即使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可是我知道你就是她！”松开我，一袭软被盖在了我的身上，转身即使那稍纵即逝的背影。 “李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但是不要勉强我。”试图给他一个完美的笑，可是比哭还要难看千万分吧。 “晰儿，你曾说若是我有能力让你爱上我，你会做我的妻子。” 默然的点头，我记得我曾经对他这样说过，他不曾忘，只是他这次说是“妻子”而不是“妃子”。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回赠我一个释然的笑，合上门。我一人蜷缩起了身子，我真害怕他对我那样。我的梦，还遗留在那个污秽的巷子里，即使现在的我是一具干净的身子，可是我的心已经被糟蹋了。也许除非是我自愿，我想我不会让谁碰我一下了。 对不起李倓！对不起了。 寻寻觅觅，不能忘记，我与他曾经的约定，他守不了，我替他守。我欠下的债，我自己还。 今夜是除夕夜，那明日他们也该收到安禄山在洛阳称帝的消息了。 这一夜，会是我的一场不眠之夜了......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