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倒我的酒!凭什么限制我!凭什么管我!”她大声质问,神情激狂,几近歇斯底里。 “凭什么?”慕骞尧上前一步,逼近她身前,抓握住她的双肩,语声沉沉:“凭我是你的仇人!你只有好好的爱惜身体,活得长长久久,才能报复我,才能折磨我!不是吗?” 他的声音里竟然有着显见的苦涩。 听着慕骞尧的话,池语半是清醒,半是迷糊。 她瞪着大眼睛,象一只执拗的愤怒的小兽,狠狠的瞪着他。少顷,她低下头去,张嘴咬住了他的手臂。 第17章 池语死死的咬着,使足了她全部的力气。几乎是立刻空气中便飘散出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慕骞尧纹丝不动,任由她咬穿了他的皮ròu。冷峻的脸孔上除了一双黑眸眼神极暗以外,他的面上可谓淡无表情,象不知道疼似的,眉都没有皱一下。 池语亦然不再乱动,只固执的维持着咬人的动作。她有些发喘,才将过于激动的情绪发泄,以及愈发晕沉的酒意上头,都让她感觉到越来越深重的疲惫。 直到由唇齿间渗入嘴里的血腥味益发的浓郁,让她感到不适,她终于乏力的松口。继而,她拂开他,循着身体的本能想要折身去床上歇着。 她头昏的厉害,不甚清明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床睡上一觉。 慕骞尧望着她,眸色暗沉深如潭水。但却是没有拦她,顺着她的意放开了手。 池语脚步虚浮,摇晃着前行。 下一刻,她身子腾空。 慕骞尧影子般欺身上来,一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池语没有挣动,没有叫嚷。她懒怠的看他,随后移开目光,空寂的眼里唯余倦意。 慕骞尧抿着唇,将她放到床上,为她调整枕头盖上被子。 在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中,池语睡意愈来愈浓,醉意愈来愈深。她眸色迷瞪的看着眼前男人墨黑的头颅,刚毅的下巴,高挺的鼻子,浓黑的眼睛,浓黑的眉。 她迷糊的想,这人是谁? 好像挺熟悉,又好像全然的陌生。 再然后,她合上眼,陷入黑沉的迷梦里,人事不知。 第18章 慕骞尧立在床前,不顾手臂的伤口,沉默的凝神看着眼前人面色酡红的睡脸。他看着她,面上神情阴郁。 此刻,他心底不期然间有着与池语相同的感受。面前这个女孩于他亦然似熟悉,又似陌生。且仿似每多见她一次,这种陌生的感觉便要愈加的深刻一些。 尤其刚才抱着她时,触手的柔软让他恍然惊觉,她其实已不再是个女孩,早不是那个记忆中的女孩。 她根本已是女人的模样。 虽然青涩依旧,却不再有女孩子的稚嫩娇憨。冷凝的眉眼间已沾染上了属于女人的风情。即便她寡淡的表情,让她的脸看起来只是一个木美人的脸。 可是,美。 的的确确是属于女人的美。 甚而超越了寻常所能见到的女人的美。 美得如此特别,别样不同。令他,令他…… 慕骞尧看着池语的睡颜,想着方才抱着她时心生的异动。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高挑纤细,可是柔软异常。抱在手里软绵绵,猫儿一般。出乎意料,竟全没有削瘦硌人的不适骨感。 心念转动间,慕骞尧眸子微闪,再看了眼池语后,他拧着眉举步向门外行去,几步便到了门前。他未有回头,随手关上门边的灯,接着在一室暗黑的静寂里,反手轻阖上了门。 下得楼后,楼下正暗地忧心焦虑的小钟,一眼便看到了他家少爷左手臂上的血色。他看了看少爷神色难辨的脸。乖觉的什么也不问。只管与吴阿姨打了个眼色,让其在家用医药箱里,取些必要的止血物什。 同样一脸忧色的吴阿姨灵醒的赶忙进屋去寻。 却不料,慕骞尧径直向停靠在院门处的车子走去。显然没有再逗留的意思。 小钟只得赶紧跟上,他知少爷这是要赶去熊总的宴会。这会已然迟了太久。 不及上车便听得慕骞尧淡声分派道:“从明天开始,你找个人专职守在这里。负责在池语出门时跟着她。” 他一面说一面就着小钟打开的车门坐进车里。 待小钟上车后,慕骞尧接道:“从今往后,不许她再碰一滴酒。” “是,少爷。我知道了。”小钟恭敬应声。 车行上路后,慕骞尧面上的深沉敛去,恢复一贯的淡然神色。他扯了扯领带,慢声添了句:“选个机灵点的。平时不要惊扰到她,除非她又买酒或者遇到麻烦。否则,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好的,我明白。”小钟的确是明白了。 此时此刻,他不但完全明白了慕骞尧的语意,也对他家少爷对池语的用心,似有所悟。他之前的异样感,眼下都有了确切的答案。 少爷这怕是……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用心至此,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仅仅是歉疚,于他家少爷的冷情性子,是断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转念再想想,少爷与池语之间的恩恩怨怨,小钟的心感觉到沉重。 唉,造化弄人! 这两人今生今世能有可能吗? 池语对少爷的心结,他可是全部看在眼里。而少爷心底对此只会是更加的清楚明白。 所以,这会不会是少爷刻意不与池语见面的更深层次的原因呢? 明明关心她,却不肯多见她。 之前,他一直以为少爷,大约是因为太过明了池语不想看见他的心情。由此,不愿过多的刺激她。 但现下,小钟觉得大概并不是他曾以为的那么简单。 他家少爷的心思藏得太深了。从来情绪不会彰于形外的一个人。若非少爷自己愿意表露,谁又能看得出来。。 第19章 行至中途,小钟到底是在市区一家医院门前停了车。 “少爷,”他回头恭声道:“还是先将伤口处理一下吧。” 少爷左手臂的伤口处仍旧腥红触目,那一块的衣袖都晕染得红透了。可见那伤口不小。他晓得这定然是池语伤的少爷,也定然是有少爷的默许。否则,瘦弱如池语又哪里能伤得到少爷呢! 慕骞尧垂眼看了看,没有拒绝小钟的提议,进医院做了个简单的包扎处理。当小钟近距离的亲眼见到他家少爷手臂上的伤处时,不由暗地抽了口凉气。。 池语这一口可真是下了狠心,半点没留情。。。 被清洗后的伤口皮ròu外翻,那牙印深得清晰可见。咬得这般的深,小钟想,少爷这牙印怕是消不掉的了。铁定会留下印记。 趁医生给慕骞尧做伤后处理时,小钟悄眼觑了觑他的面色。但见他家少爷眉目深敛,脸上是贯来的淡然平静,贯来的不动声色,瞧不出丝毫端倪,瞧不出丁点的心绪。 他不禁暗自叹息。 惟愿少爷不要陷得太深! 对已发生的过往前尘,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