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着急,慌乱的拦住他,却一时无措,想不到要说什么。 姜云庭被她一阻拦,更生气了:“你可莫要太过分了,你要算账,自去找那画扇算账便是,怎么我处置个下人开心,你也要跟我抢?” 他以为阿姐又要霸道不讲理,已经让他一个人背黑锅了,还要跟他抢乐子。 姜凉蝉心里咯噔一下。 姜云庭刚才是不是说了“找画扇算账”这几个字? 她小心翼翼的偷瞄沈放,不经意间对上了沈放的眼神。 立刻一个哆嗦。 果然是未来的九五之尊,虽然身份卑微,但是眼神里的压迫感已经让她身上发凉了。 姜凉蝉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排蜡。 可以,这下连话本三回都活不过了。 她肯定是生存时间最短的穿书者了。 姜凉蝉试图找补:“那什么大师给我画了那么丑的扇子应付我,我是得找他算账。” 姜云庭哂笑一声,觉得姜凉蝉这是遮掩自己被说跟青楼女子长相相似。 阿姐的脾气,越是在意,越是会使劲整治对方,怕是以后再去那去珲chūn楼,就有好戏看了。 他都这么想,沈放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沈放的眼神,也让她看不懂。 她试图拦阻姜云庭,却发现她越是想拦阻,越是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看来这个恶毒女配和骄纵无礼官家大小姐的人设,一时半会还崩不掉。 姜凉蝉深感心累,一时没了办法,只好qiáng撑着气势,结结巴巴拿手指着沈放,qiáng行蛮横道:“你瞪着我作甚?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然后她自己qiáng行接话:“好,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算了,今天这菜你也别想吃了,chūn心,记得吩咐东厨,今天不要给他送饭。” 她不耐烦一般的挥了挥手:“带着你的柴快走,别碍眼。” 赶走了沈放,又赶走了姜云庭。 姜凉蝉假装不经意,偷眼看了看沈放离去的身影。 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冷漠。 甚至更冷漠一些。 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话本虽然是个nüè恋情深的本子,但是作者不知道是不是新手,对感情部分写得不是很详尽,尤其是关于画扇这个部分。 姜凉蝉记得,她第一次找茬的时候,沈放和画扇已经认识了,但是两个人还没有开始互相表明心迹。 从认识到互生情意,感情总是有一个过程的,在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他们感情逐渐升温的时候。 但这恰恰是最暧昧最朦胧的那段时间,连话本作者也没有清晰地写出来,他们的感情到底每一刻都是什么进展。 姜凉蝉也不知道这一会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好感,有没有开始暧昧萌芽。 以及沈放这会子对画扇到底有多少保护欲。 不知道这仇,到底种上了没有,种了多大,她得怎么才能挽救。 要入夜的时候,姜凉蝉偷偷摸摸的带着一个油纸包,趁着四下无人,溜进了一个偏院。 本就已经天黑了,这园子荒凉又暗,姜凉蝉一个没注意,被脚下一段树枝绊倒,差点摔个狗啃泥。 幸好她牢牢护住了手里的油纸包,才没把它甩出去。 姜凉蝉惊慌的爬起来,很担心被沈放听到动静,好在等了一会,偏院还是安静的很。 沈放应该不在园子里。 她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沈放晚上不在园子里,去哪里乱跑了,但是没跟他直接对上就好。 她这次偷偷过来,主要是白天应对不当,害他一整天吃不上饭。 她觉得沈放虽然不说话,但是心里肯定有一个小本本,上面写完了他们的恶行,就等着有朝一日他长大能翻身了,就一笔笔还给他们。 姜凉蝉不知道今天又被他记了多少笔。 今天这顿饭,也不知道被他记进去没有。 她其实恨不得都在油纸包上写个“姜凉蝉赠”,免得他给自己记这一笔。 她连笔都拿起来了,最终还是没写。 太蠢了。 不但蠢,而且这么刻意,会崩人设的。 万一崩了人设,惹出更多问题来,就得不偿失了。 姜凉蝉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沈放住的地方很简陋。 姜凉蝉上一世是个穷得要命的大学生,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再婚,但是父亲长期出任务不在家,后妈容不下她,舅舅收养了她,但是舅妈很不高兴,三天两头指桑骂槐,她就自己搬出去了。 也不可能搬到什么好地方,姜凉蝉一个穷学生,靠着那点打工的工资,住在cháo湿的地下室。 沈放住的这个地方,跟她住的那个地下室比,只有更糟糕。 住得尚且如此,估计平时也吃不饱饭吧? 姜凉蝉莫名的有点愧疚,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在房间内简陋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