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灵潇看她这样子,根本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而且她如果真的要逃婚,早跑远了,应该是他误会了,狠狠松了一口气,“那你到这里做什么?你进来林子这么久都没出去,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没多大会儿吧,我才过来,”钟离冷月讪笑,忽然想到什么,“啊,我忘了拿我的嫁衣!你不会是看到嫁衣,以为我脱衣跑了吧?” “哼!”北堂灵潇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很生气。 “真是没自信!”钟离冷月斜他一眼,“你是信不过你自己,还是信不过我?我像是会逃婚的人吗?” “你逃过一次了。”北堂灵潇提醒她。 幻容和秋萍都是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呃……”钟离冷月讪讪然,“那是意外,意外,哈哈,现在我不会啊,灵潇,你知道吗,刚才有只灵狐……” 她才简单说了两句,山洞里就传出一声呻吟。 虽然很低,很短促,但绝对是人的声音。 所有人立刻全神戒备。 北堂灵潇沉声道,“幻容,秋萍,进去看看。” 知道钟离冷月不会轻易离开,看看也好。 “是。” 两人前后进去。 钟离冷月担心地道,“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是要你要进去看的。”北堂灵潇随口道。 那倒是,要他们真有事,就是我害的。 钟离冷月忽然就有些不安,是不是她做事的时候,太任性,所以会连累到别人? 听她没了动静,北堂灵潇回头一看,见她一脸落寞,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说重了,别扭地道,“我其实……” “是我考虑不周,”钟离冷月坦然道,“下次我会注意。” 北堂灵潇摸了摸鼻子,他刚刚那一说,也是有口无心,才要解释,幻容出来了,“怎么样?” “回王爷,里面有个人受了箭伤,没有其他人在。” “进去看看吧。”钟离冷月走了两步,回过头牵起北堂灵潇的手往里走,“你保护我。” 北堂灵潇顿时十分受用,“当然。” 幻容和秋萍都到了洞外守护。 进去之后钟离冷月发现,这山洞并不大,也没有什么曲折,一眼就看个清楚,只是洞口比较小,比较隐秘,如果不是有雪狐领路,要找到这里,也不是太容易。 墙边的杂草堆上,正躺着个衣裳破烂的男人,一动不动,整个山洞都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他还活着。”北堂灵潇已经感觉到那人微弱的呼吸。 “吱吱”,雪狐蹲坐在那人脑袋边上,对着钟离冷月叫了两声。 “别急,我这就帮他看看。”钟离冷月掖起衣角,走了过去。 “医者父母心”,这人伤的如此之重,她已动了恻隐之心。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或许他自己觉得很凌厉,可他因为浑身都没有力气,眼睛只是睁开一线,“你……” 声音嘶哑破碎,几乎听不到。 “别怕,我们没有恶意。”钟离冷月忙安抚他,“你叫什么名字?” 这么一看,这人真年轻,苍白的脸上虽没有一丝血色,却能看出稚气未脱。 郎烨睁开眼睛的刹那,完全是懵的。 因为伤的太重,失血太多,他已昏迷太久,即使醒来,也感觉已到了濒死边缘,猛地看到眼前一片血红,还以为眼睛都坏了。 直到听到有人说话,才骤然清醒了些。 “你们……” “吱吱”,雪狐忽然叫了两声,舔了舔郎烨的脸。 郎烨脸上的防备骤然就消失大半,哑声道,“我叫……郎烨……你们是……” “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是这只雪狐把我们带到这里,放心,我们没恶意,我是大夫,我是想救你。”钟离冷月表明身份。 “我知道,小白有……灵性的……”郎烨急促地喘息一声,嘴里涌,出大量鲜血来。 北堂灵潇冷冷道,“你倒宁愿相信一只畜牲。” “先别说了,”钟离冷月眸光凝重地挽起衣袖,“他伤的很重,应该是脏腑受伤,才会吐大量鲜红的血,秋萍,去拿药箱来,快!” “是!”秋萍飞身而去。 钟离冷月坐过去,“别怕,我帮你看看。” 郎烨喘息着,无力地点了下头,“多谢……” “无妨。” 钟离冷月这一看他,才真的吃了一惊,这人身上有多处刀伤、剑伤,还中了毒,虽然不至于立刻致命,但如果再拖下去,神仙难救。 一定是这人用深厚的内力将毒压制,否则早已命丧黄泉。 而最要命的,是他中了一箭,从前胸入,后背出半寸,前半截箭应该是被他削断,同样留了大约一寸的箭身在外面。 这样的贯穿伤,即使在一个完全健康的人身上,也是致命的,更何况这人还伤的这么重。 “冷月,他怎么样,还有救吗?”北堂灵潇虽然不会医,却是常年游走刀锋的人,这人伤的轻重如何,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钟离冷月表情凝重,“老实说,我也没有太多把握,他伤的太重了,首先必须把这箭拔出来,可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他自己。” 北堂灵潇拧了拧眉,他也曾经中过箭,拔箭的刹那,那种痛,无法言喻,稍微弱一点的人,还真是撑不住。 更何况这人中箭的位置,离心口太近,危险性就更大。 “可这箭必须要拔,否则再拖下去,他一样性命不保,不如赌一赌,”钟离冷月小心地撕开郎烨伤口周围的衣服,道,“郎公子,你要不要赌?只要你能撑过那一下,我就能救你。” 郎烨毫不犹豫地点头,“赌。” 他已经在这里昏迷一天了,以为必死无疑的,自己伤的有多重,自己最清楚。 却不想苍天有眼,居然又给了他活命的机会,不赌还等什么。 “好,那就赌。” 说话间秋萍拿了药箱进来,放在地上打开。 “秋萍,去找些清水,快点。” “是。”秋萍飞身出了山洞。 钟离冷月一边挑选着合手的器具,一边道,“灵潇,你抱住他,一会不要让他乱动。” “好。”北堂灵潇过去扶郎烨。 尽管他的动作很小心,可郎烨还是痛苦地呻吟一声,上半身躺在了他怀里,被他从后圈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