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乖吗,】杜云停说,【我可不想留下来做红薯……】 7777:【……】 它问,【留下来做什么?】 【做红薯啊,】杜云停奇怪道,【你又怎么了?昨天早上说让人留个门你就一副见鬼样子。】 7777:【……】 这难道不是你的锅! 谁让你乱用门这种词汇来着!!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屏蔽词系统是怎么回事,“可不想留下来做哔哔”,这听起来更奇怪啊。 让人莫名地在意那哔哔两字到底是什么,甚至会展开点不太好的畅想…… 杜云停做一道菜做的尤为熟练,就是拔丝红薯。 怎么把红薯挖出来,怎样于锅中加热翻炒,怎样浇出来又粘稠又甜的丝……他全都晓得。当初顾黎种下的红薯已然长大了,生的粗壮饱满,分量足够让他每天都能让他吃上这道菜。 杜云停如今一看到红薯,嘴里就隐隐有点儿泛苦。 他在美院里算是个乖学生,这其中大多数是原主的功劳。陈远青在画画这方面有几分灵气。对色调有着自己独到的感悟,调出来的颜色搭配总能让教授拍手叫好,接连夸赞他有天赋。艺术创作,娴熟的技法自然重要,但灵气却更胜一筹。没了灵感,再多的匠工累积都没用,不过是普通作品。 可灵气却能掩盖他画功的不成熟。毕竟后者可以再练,前者却是培养也很难培养出来的。 院里几个老师都或真或假地偏爱他,杜云停觉得这跟那栋被捐的大楼脱不了干系。但真偏爱与假偏爱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他不计较这个。 只是这么一来,院里的学生难免有说三道四的。 杜云停去个洗手间,都能听见人在厕所里说:“也不知道那个陈远青到底有什么能耐,才学了多长时间画画?怎么去参加作品大赛的名额都有他一个?” “能耐没见,校门口那豪车倒是天天见。” 这句话伴着笑声,紧接着有男生问,“看清车里人没?男的女的?该不会是那啥的吧?” “我之前看过一回,好像是个老男人。” “没看见车上头有饮料啊。” 男生哎一声,“说不定是那种高级的,约好了的……” 车上有饮料,这也是个老梗。不同的饮料品牌和数量代表着不同的价格,一瓶芬达3块,就代表睡一晚上三百块;红牛贵一点,五百块。同意做这生意的人上车,要是车主不满意,还能拉开门再让他下去。这些男生都是二十出头,对这种梗了解的一清二楚,彼此交换着目光,哄笑着。还没笑完,就看见隔间门拉开了。 刚才他们说的主角从里头走出来,慢悠悠走到他们旁边,眉梢一挑。 “说什么呢,这么好笑?” 几个男生居然有点被他的气势吓到,反应过来又觉得丢脸。其中一个嘴硬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没事儿往自己头上套什么,心虚?” 杜云停才不惯着他们,冷笑一声, “比赛名额是系主任定的,你们心里不服,找主任说去,只敢在家里头说闲话算什么?怎么着,怕猫?” 男生刚开始还没明白,后来转念一想,才听懂杜云停这是在说他们是住在厕所里的耗子。他脸皮都有些挂不住,本来年纪便不大,更加容易冲动,这会儿一言不合就脸红脖子粗,捋起袖子,“你……” 【不能打的!】杜云停还没动手,7777就急吼吼说,【和谐社会,不允许这种暴力----】 杜二少嗯了声,【不打。】 他压根儿没捋袖子,一把把旁边水管拔了。 7777:【……?】 还没等它发出疑问,杜云停已经扭动了水龙头。本来用来冲洗地板的水从水管之中喷涌而出,冰凉冰凉,刺激的几个人都打了个寒颤,嗷嗷叫着被淋了个- shi -透。偏偏杜云停堵着门,他们想出也出不去,这水流很大,他们只顾着抹脸,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上来抢。 足足七八分钟后,杜云停才把水关了。 “----给你们洗洗眼。” 让你们说顾先生是老男人,瞎了吗? 7777:【……】 所以实际上是在生这个气是吗? 男生被浇的狼狈不堪,心里自然更不高兴,准备出去跟系主任告状。没想到浇人的那个蹿的比他们还快,立马钻进了系主任办公室,“主任,这几位同学想要破坏现在的团结气氛,这是校园暴力。” 晚一步跟进来的几个人气急,没见过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他们压根儿没碰到人,全都是陈远青自己在作妖好吗? 校园暴力可是个大事,社会上的关注度也一直很高。主任不敢怠慢,更何况杜云停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关系户,忙让两人坐。 杜云停不坐,等着主任说怎么办。 反正他想好了,不行就叫家长。 他家家长可靠谱了,一叫准来。 被浇的人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不仅不认自己说了什么,还反过来指责杜云停莫名其妙,“失心疯了一样拿水就浇人,神经病吧?” 自己的学生自己清楚。系主任一看这几个,就知道是素日里头心态不平的,恐怕把杜云停当靶子了。 可凭心而论,这个关系户还真是靠自己本事拿到比赛名额的,比赛的评委之一很欣赏杜云停画的色彩,专门匀出来一个名额,指定了说要给他。这要是待会儿争论起来,那几个肯定讨不着便宜。 系主任左右为难,又不想撕的脸上太难看,只好打圆场,“这种事也没必要叫家长过来,这几位同学可能对陈同学有些误会……” 他把好话说了一箩筐,话里话外都是让杜云停息事宁人的意思,就怕杜云停真把顾黎找过来,到时候不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