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祁伸手点指坟山两侧:“如果没有梧桐林,这座山的形制便如同一只曲翼合抱的家燕。” “燕子抱翼,本也是一种风水局。你们吴家人世代葬居此地,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能保后世之人无忧。” “二十年前,你父亲求到了我师父头上。让我师父将燕子抱翼点化成凤,才有了你们吴家现在的光景。” “古语有云,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数术之中,又有缝气为变。” “所以我师父在此栽种七里梧桐、七里竹木,并开凿出七道清泉,将家燕点化成凤。” “而且这也算是天意,你的生辰八字足够承载金风命格,所以我师父将你用作活的风水眼。如果不是你的八字尊贵,就算是我的师父,也无法将凡鸟点化成凤。” 吴婷听得半知半解,不过却听出了有一点和自己的认知不符。 “梧桐树和泉水我都见过,但我没见到过竹子啊。” 刘祁从容回应:“藏得比较深,在地下。你如果愿意花时间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座山上有很多竹笋,但是从没有真正长成的竹子。” “此为反哺坤土之用,也可避免有人砍伐竹木,破了此地风水。” 将吴婷说得愣在原地之后,刘祁继续上山:“坟山风水关键,就是这三点,我目前的猜测,是那七口泉眼别人动过了,现在先去验证一下。” 吴婷回过神来,加快脚步:“怎么验证?” “用你来验证!”刘祁回了下头,但并没有多做解释。 二人沿着石阶上山,到了半山腰处,便听到了山路一侧传来水声。 刘祁闭上双眸,在脑海 中构建出引凤局的规制。 “没错了,这就是七口泉眼之一,而且离葬地较远,为生泉。” 不等吴婷发问,刘祁就钻进了密林,猫着腰前进。 吴婷有样学样,二人穿越密林之后,眼前出现了一条清冽的溪流,一群五彩斑斓的野鸡在溪边饮水食虫。 “啧啧,这些鸡的口感一定很不错!”刘祁砸吧着嘴。 吴婷赶紧拉住他的胳膊:“我爸爸说过,山上的鸡不能动。” “我知道。”刘祁淡然道:“这些鸡的用途也是为了配合引凤局,我没想着要吃它们。” “不过,它们另有重用。” 刘祁让吴婷留在原地,自己弯腰踮着脚尖前进。在距离鸡群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才停下脚步,将一枚青铜卦钱打了出去,准确命中了那只个头最大的野鸡。 鸡群受惊,四散而逃,只有被击中的那只在地上扑腾。 刘祁立起身子,踱步过去,将野鸡拎了回来,又捡了根木枝,刺破了鸡冠,取了血之后才将其放生 此时已近黄昏,刘祁四下看了看,又用指尖蘸了鸡血,对吴婷扬了扬下巴:“外衣全部脱掉。” 吴婷美眸圆瞠,下意识捂住了领口。 “你们这些女人,怎么一个个都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种见色起意之徒吗?” 吴婷看到了刘祁蠕动的喉头,下意识点了下头。 刘祁无奈叹气,将指尖的鸡冠血点在吴婷眉心,然后便在一旁等候。 吴婷先是觉得额前一热,随即全身气血翻涌,热汗很快渗透了衣衫。 “你,真的是在看风水吗?” 吴婷观察了刘祁的眼神,清澈纯净,而且带着严肃 认真的神态,确实不太像对自己有所图谋。 在刘祁的注视下,吴婷缓缓解开了衣扣,将衣物褪下。 露出雪白的肌肤之后,吴婷惊讶的看到自己身上出现了大量红色的纹路。 “这是什么?我从来没有纹过身?” 刘祁围绕着吴婷开始观察:“双臂伸直,不然我看不清楚。” “我之前说过,你们吴家,只有你的命数能够承载引凤局,所以吴家的风水气运,都能在你身上映照出来。” 刘祁在观察了一阵之后,开始上手。 吴婷周身大汗淋漓,尤其是在自己后背游走的手指,一次次给了自己触电般的感觉。 虽然羞怯,但又有一种莫名的刺激。吴婷将头埋的很低,不敢继续想下去。 “奇怪,引凤局中的七口泉眼都没问题,但确实又出现了下沉的阴煞之气!” “被破局的地方,在地下!” 刘祁摸着下巴沉思,面色越发严肃。 “绝不是地气主动生变,很像是……人为!” 吴婷心思活络,立马明白了刘祁的意思,转过身来惊呼出声:“有人在暗地里对我们吴家的风水下手?” 刘祁下意识抬头,刚好看到了吴婷粉色的内衣和洁白的胸脯。 “果然是只有肉的小凤凰。” 刘祁话一出口,吴婷就从脸颊红到了耳朵根,赶忙去捡拾地上的衣物。 然而她的衣服还没穿好,刘祁突然就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裹住吴婷的同时,将她抱在了怀里,警惕的看向密林方向。 “出来!” 在刘祁的厉声训斥下,一道人影一瘸一拐的晃悠出来。 吴婷先是一愣,随即出声询问:“哥,你怎么在这儿?” 吴天赐手中举着手机,带着戏谑的笑意:“我的好妹妹,我还真以为你对男人没兴趣呢,想不到原来喜好这种……” 话未说完,金光疾射,吴天赐的手机在手中碎裂开来。 刘祁挡在吴婷身前,让她可以先把衣服穿好。 “吴大少爷,这才过了一天,腿就好利索了吗?” 吴天赐看着滚落在脚边的卦钱,不由的身子一颤,转身就瘸着嘴跑进了林中。 刘祁等吴婷穿好衣服之后,才一起去追他。 “这小子是你亲哥吗?” 刘祁低声询问,刚才吴天赐的表现,很明显和吴婷并不和睦,居然想诬陷她和自己有染。 吴婷轻轻叹了口气:“我和我哥是同父异母,他的母亲去世后,我爸爸又娶了我妈。” “而且我哥的名声,整个清水市的人都知道。再加上我爸爸一直让我帮忙打理家里的企业,所以我哥一直对我有敌意。” 刘祁轻轻摇头,小声呢喃:“只是同父异母吗?有没有可能是异父异母?” 吴婷没有听到刘祁的话,刘祁也没再多解释。 吴天赐瘸着腿,走的并不快,俩人在他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一路到了吴家的坟地。 到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坟地之中灯火通明,一个和刘祁差不多年纪的年轻道士,正持着桃木剑,在大大小小的坟茔子旁边来回舞动,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爸怎么也在?” 吴婷看到了被搁置在担架上的吴成德,但是他此时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且被吴天赐带来的人围在中间,吴婷和刘祁难以靠近。 刘祁背负双手上前,和白天赐四目相对,后者 显然有些胆怯,但还是当先开口叫嚣起来。 “你不是说不管我们吴家的事吗?就算没有你,这世上有的是高人!” 刘祁轻笑摇头:“高人?就那个半吊子水平的小道士?” “我打听过了!他是方圆百里最厉害的阴阳先生白临渊……的徒弟,刘青图!” 刘祁回忆了一下:“白临渊,听说过,他不行!更何况,是他的徒弟!” 此时的刘青图似是听到了被人议论,收起桃木剑,踏着轻盈的步伐走来。 “好大的口气!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过有人敢诋毁我师尊!” 刘祁轻轻摇头:“白临渊将我师父视为宿敌,但却从未敢来比试。他比你更有自知之明,如果和我师父交手,他的饭碗可就丢了!” 刘青图眉眼一低:“那是我师父不屑于跟人比拼!” “虚名确实无所谓,但你来此地乱来,就是害人害己了!” 刘祁开始掐指计数:“三、二、一!” 最后‘一’字出口,躺在担架上的吴成德突然颤动起来,紧接着口中吐出了一口黑血。 刘青图目瞪口呆,开始捏指掐算。 “这不可能!我已经以罡步配合星斗,镇压了此地的阴煞之气!” 刚说完一句,刘青图身子一软,也倒在了地上,口鼻开始溢血。 刘祁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俯视:“你是看到了此地为引凤局,但却没看出这是我师父布置的。” “当年我师父着手布局,为提防有人妄动风水局,又多加了一重隐秘的禁制。” “如若有人试图更改,必遭反噬。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就敢进坟地,这便是咎由自取,害人害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