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非心里虽是有些愧疚,但也知道展简已经死了,他在这时候难受分神不过是给了躲在暗处的人杀他的机会。 他点点头,跟在了陆承见和梅揽月身后:“好。” 三人一起往殿外走去。 殿外也是黑尽了,咫尺不见光明,甚至越往外走,越是冷寒。 秘境中这将近两月以来都是炎热的,今日却突然冷寒了。 陆时非调转灵力温暖了身体,紧紧地跟在陆承见身后,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们好像越走越偏僻了:“兄长,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方才兄长一进殿中就让他离开,他都忘记问兄长他们这是去哪了。 “我和梅道友找到个安全些的地方,我们先去那里躲躲。”陆承见回道。 陆时非却微蹙了蹙眉。 躲躲? 在所有人都可能有危险的时刻,从来不惧危险、心怀大义的兄长说要躲躲? 陆时非凝视着陆承见的背影,本是放下的心渐渐地重新提了起来,方才在殿内被他无意识间忽略了的异常,他也想起来了。 梅道友一向话少暂且不论,面前的这位兄长却是一进殿,听他说了展简被杀后,只看了展简一眼,开口就要他和他离开。 即便是危机之时,也怎么看都不是兄长该有的做派。 面前这位,真的是他的兄长吗? 陆时非问自己。 他渐渐地、不着痕迹地放缓了脚步,与走在前面的陆承见和梅揽月拉开了距离。 走在前面的陆承见虽是没有回头,却好像知道了陆时非的动作:“时非,快些!” “兄长,我有些走累了,我们为何不御剑啊?”陆时非紧紧盯着陆承见的背影。 陆承见的声音平稳,不见任何异常:“我和梅道友方才试过了,但现在秘境里太古怪了,御不了剑。” 御不了剑? 陆时非不敢放松:“竟然这么古怪吗?” 他又问,“之前兄长你还跟我说,等出了秘境就与梅道友去凤凰台,结果晚上就出意外了,这也太惨了吧!” 他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出去啊!” “放心吧,无论如何,只要兄长在,就一定会护你安稳无虞的。”陆承见回陆时非。 前面那人没反驳他说的他要和梅揽月去凤凰台的话。 陆时非心彻底沉了下去,不是兄长! 兄长近来虽与梅道友jiāo好,却从未说过要出了秘境就和梅道友去凤凰台结侣的话。 他一边警惕着,一边又往后退,“我就是看见展道友突然被害,有些怕我们都出不去了,不过兄长在,我就不怕了。” 等他觉得退到了远些的距离,转身就要御剑逃跑,可转身时瞥见了陆承见身边的梅揽月,他又顿住了步伐,方才试探了幻化作兄长的人,却忘记了试探梅揽月。 万一这是真的梅揽月呢? 他就因为害怕而见死不救吗? 而也就是在陆时非怀疑梅揽月身份的片刻之间,幽幽的声音便传来:“时非,你怎么不走了?” 那声音还是陆承见的声音,可却犹如浸染了凉意,瞬间侵蚀陆时非全身。 想起要确认梅揽月的身份,陆时非又抬步跟了上去:“方才在想些事,一时间忘记了跟上。” 伪装成陆承见的人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在不是想闲事的时候,快些跟我走。” “兄长教训得是,我这就跟上。” 他又稍稍走近了两人,可正在他开口想要试探梅揽月时,突兀的鸟叫声竟然又出现了。 也是这时候,本是走在他前面的陆承见和梅揽月竟然突然就同时转了身,不过一瞬之间,两人便齐齐欺近了陆时非。 陆时非险些闪躲不及,凌厉的杀气自他喉间划过,颈间便多了一抹血痕。 这下也不用试探了,那人必定不是梅揽月! 两人的修为明显比陆时非高太多,即便陆时非拼尽了全力,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落了下风。 眼见着满是杀气的剑尖便要bī近他,陆时非心中溢满绝望的同时又陡然升起无限的遗憾,他不怕死,他只是遗憾他还未能与兄长一起为仙门尽一份微薄之力。 就在陆时非缓缓地闭上眼,以为自己要如展简一样命丧当场时,一股无形的力量极快地便将他推开了。 他没跌倒在地,因为推开他的那股力量,也托住了他。 他再睁开眼时,隐隐绰绰的视线里便见着一道突然出现的身影与那两人jiāo缠在了一起。 相比那两道溢满杀气的狠戾身影,那素雅的身影招招致命,却又一身浩然正气,以一人之力对付两人,不仅丝毫未落下风,甚至很快之间,满地的残花都化作剑芒,凌厉地便直bī那两人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