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中注定之青泓祭

前世,他与她两小无猜,他说待她芳龄十六到杏嫁之期,他会娶她为妻,且一世不生二心。最后,她盛装出席只为与他共赴黄泉,成为冥婚夫妇。今生,历经九生十世,甘苦与共,真的就可以永不分离了吗?

第60章 父与子
    明妃迎着他的视线,继续一字一句的朗声说道:“皇上您当然也可以杀了我,像当年杀了臣妾的父亲那样,随便找个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不过,皇上您真的认为,这样您就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吗?”

    祁泓睿盯着明妃看了一会儿,忽然极其缓慢的“啪——啪——”鼓掌,然后淡淡的说:“明日,朕就在大殿之上,替你父皇昭雪。但你也得答应朕,从明日开始,朕会宣布,明妃病重,宫中众人,非经传召不得轻易进入。而晚上,朕,都是在你的宫中度过,懂了吗?”

    明妃见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她微微一笑,露出胜利的神情,说:“臣妾明白。谢过皇上为家父平凡。”

    祁泓睿冷冷的注视着她,厉声道:“但你记住,朕之所以替你父亲**,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因为,他本来就该获得清白之誉,留名青史。朕会让史官,把他的事迹好好的记下来,传之后世。”

    明妃淡淡的笑说:“人都死了,这些虚名又有何用?不过臣妾还是代家父谢过皇上了。”

    祁泓睿淡淡的点头,道:“如此甚好。朕以后恐怕不常来你这宫中了,你和仓修晋,要好好的配合朕。”

    祁泓睿说完,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仓修晋藏身的那个亭廊,便转身离去。

    明妃淡淡的注视着祁泓睿的背影,心中有些怅惘,也有些淡淡的失望,但更多的还是高兴与兴奋。没想到自己入宫筹备了五年的大事,竟然因为皇帝的一个差错,如此轻易的就完成了。

    明妃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祁泓睿之所以决定替她父亲**,并非是因为自己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更不是什么敬重她父亲正直的人品。恰恰相反,打动他的,唯有一件事。

    那就是明妃对父亲的深爱,是一个为人子女者,对父亲最原始最真实的敬爱。就为这一点,祁泓睿想,明妃的父亲,一定是个慈祥和蔼的好父亲吧。

    至少,对比自己的父皇,明妃的父亲,一定是个合格的父亲。否则,怎能让明妃在五年后仍然念念不忘的要为父亲**?祁泓睿很羡慕明妃,她有一个好父亲,而自己却没有。自己的父皇,只会让自己受伤。

    对于明妃的父亲,这样一个好父亲,祁泓睿没有理由不让他青史留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大概也是祁泓睿心中父亲的形象吧。

    直到皇帝离去,明妃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脚步绵软无力的向亭廊中走来。

    仓修晋立刻上前,搀扶着明妃,紧张的问道:“环儿,你还好吧?”

    明妃冲他嫣然一笑,露出娇媚神情,欣慰的说:“终于完成了母亲交代的使命,我怎么能不好呢?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出乎意料的顺利罢了。”

    仓修晋扶着她,两人一路向寝宫内殿走去。沉默半响,仓修晋忽然似自言自语的说:“不过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皇上为何一定要我假扮他,而且传出每夜都在你的宫中安歇的消息呢?”

    明妃笑着说:“想不明白便不必去想了。反正他是皇帝,他

    自有许多事情要去做,那也不该是我们要去操心过问的。只要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踏入我微芷宫半步才好。”

    仓修晋也笑了,他虽然与祁泓睿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孔,但他微笑起来的样子,却灿烂阳光如同邻家男孩。他握住了明妃有些颤抖的手,那只小手仍然冰凉入骨,看来刚才面对皇上的时候,她的心中也不是没有畏惧的。仓修晋爱怜的拥着明妃,心想,以后自己一定会保护她,不再让她害怕。

    明妃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似的,认真的问仓修晋道:“你看我刚才的表现,皇上应该不会想到我爱上你了吧?”

    仓修晋疑惑地看着她,没能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

    明妃道:“只有表现出我和你同床共枕非常不情愿的意思,皇上才会放心。尽管你是他自己安排来我宫里的,但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皇帝来说,自己的妃子爱上了别的男人,这样的事情仍然是他所不能接受的。所以,为了我们以后能够安枕无忧,我不得不演戏……”

    仓修晋从来没想到过这一层,他有些歉疚的拥住明妃,柔声道:“不管他怎么想,从今往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明妃感动的看着他,扑入了他的怀中,露出甜美的微笑。只觉得人生到了此刻,父亲的冤屈即将洗清,而自己能够与心爱的男人双宿双飞,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祁泓睿离开了微芷宫,脚步似乎变得沉重起来。望了望御书房的方向,大概逍遥王那家伙,还没那么快入宫吧。每次催他入宫,他总是推三阻四。

    何况自己突然想起别的事情想做,就让黎歌笑等一会儿也没关系。祁泓睿想着,步履沉重的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璃国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够明白,为何皇帝祁泓睿登基以后,却不住当初先皇的寝宫,而是住在太子东宫之中。

    只有祁泓睿才知道,太子东宫的密室之内,有一个惊天的秘密。一个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宣之于口,只能长埋地下的秘密。

    既然当初父皇觉得自己不配当太子,那么,即使在自己当了皇帝以后,祁泓睿也仍然要固执的住着太子东宫。他要让父皇亲眼看到,当初父皇不允许自己拥有的一切,自己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抢夺过来。不管是皇位,还是太子东宫。

    太子的东宫,是如今祁国皇帝的寝宫。而第二件让祁国皇宫众人猜测不透的是,当今皇帝为何不喜被人伺候。整个太子东宫,除了他的近身太监方九耀,没有任何人敢轻易进入。

    据说当初祁泓睿登基之初,有皇妃想要讨好他,便做了人参鸡汤送到太子东宫中去。结果,却在刚刚进入太子东宫的门口时,就被祁泓睿发现,不但大发雷霆倒掉了那位妃子的人参鸡汤,还将那妃子随身的宫女太监,全部挥剑斩杀。至于那位妃子本人,则被祁泓睿发配至冷宫,从此再无出头之日。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轻易进入太子东宫了。这是如今皇帝的寝宫,所有妃嫔都明白,皇帝若是想宠幸自己,会到自己的寝宫来。而皇帝的寝宫

    ,则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

    太子的东宫——皇帝的寝宫,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惊天秘密?

    祁泓睿一步步的走入了遮天蔽日的太子东宫。不知为何,东宫这座宫殿,在宫中占据了风水很好的位置,但那庞大的建筑物,却总是遮挡住了日光,导致终年阴影。加上祁泓睿不喜欢宫里有其他人伺候自己,所以总是独自一人,显得阴森恐怖,寒气森森。

    祁泓睿抬头看了一下日光,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放慢了步子,一步一步的,极其缓慢的向寝宫走去。

    从东宫的寝宫雕花金龙屏风之后,有一堵木门。祁泓睿在屏风上轻轻而又熟悉的按下一个按钮,“啪——”的一声,屏风转了一圈,木门被打开,露出一个拱圆形的木门。

    祁泓睿略一迟疑,金黄色的穿着龙袍的背影,宽阔而又寂寞的,脚步坚定的踏入了木门之中。

    木门之后,是长长的阶梯。从阶梯之下一直往里面走,便能看见一座水牢。

    水牢终年不见天日,里面有那人排泄物,散发着浓重的异物臭味,熏人欲闭。

    在浑浊阴暗的水牢里,光线几乎黯淡得看不清任何物体。但是有细微的流水声,从远处的上方传来,那是宫中下水道的出入**汇处。

    虽然光线昏暗,但并不影响祁泓睿的实力。他轻微的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已经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再眯起眼睛,便能瞥见在一片浑浊流水中,有个巨大的木桶在漂来漂去。

    祁泓睿冷冷的注视着那个庞大的木桶。

    木桶之中,有个神情憔悴的男人,发出痛苦不堪的呻吟。他听见声音,抬起头,睁开倦怠的双眼,狼狈不堪的嘶吼道:“祁泓睿!你这个逆子!畜生!你要遭天打雷劈啊!你这大逆不道的畜生,泯灭人性的禽兽!”

    男人的声音发出微微的嘶哑,随着他的嘶吼,水牢里的空气似乎都被震动了一些,流水的声音因而变得更响了。

    听着男人的声音,他竟然是祁泓睿的父亲!祁国举国皆知的已故先皇!

    是的,他没有死。

    在那个寒风呼啸的晚上,十九岁的祁泓睿手执长剑,如同地狱死神一般,踏进了父皇的御书房。他以极其残忍的手段,砍掉了父皇的双手,又削去了他的双腿。然后,他将父皇拖到了太子东宫中,关押在这个终年不见天日的水牢里面。对外宣称,父皇已死。

    祁泓睿冷冷的看着木桶之中的男人,心中对他的憎恶之情丝毫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减缓。反而在每次听到别人父慈子孝的故事后,越发憎恨这个该死的男人。

    先皇低低的咒骂了一阵之后,似乎上气不接下气,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咳嗽听起来,仿佛要把肺部都咳穿了,令人担心会不会就此把胃咳出来而死。

    但祁泓睿始终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任由心中万千情绪翻滚,却始终没有过多表情。

    先皇恶毒的咒骂一阵之后,大概也明白自己的咒骂对祁泓睿来说无济于事。他放弃了挣扎和反抗,转而开始低低的求饶了:“给朕派御医来,朕病了,朕需要御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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