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风雨飘摇的山庄 蝶衣既然选择隐藏在白海棠的住所,那么自是不能有所暴露,不然他不仅会没命,还会牵连到白海棠。 白海棠的卧房并不大,并没有什么较好的藏身之处,好在这地方平日里没什么人会来,就连润成都很少来,进出最多的就是天钰。 天钰也是白天侍奉在白海棠身侧,到了白海棠夜里入榻之时,天钰也就离开了。 所以白海棠便将柜子腾出一个地方,让蝶衣隐藏于此,虽然有些委屈,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白天的时候,白海棠便一直待在润成那里,天钰跟在白海棠身侧,便也不会去卧房,这样就能很好的隐藏蝶衣。 至于蝶衣去哪里,做什么,白海棠通通不管。 又过了三日,这三天,蝶衣基本上白天会躲在白海棠的卧房,倒也夜里人就不见了踪影,去办他要办的事情。 可这三日,白海棠虽不出门,但也从天钰和润成的嘴里得知,浮云山庄有异动,首先镇守浮云山庄的人增加了一倍,另外调遣出所有人马,个个都是能打善武的。 这是一个不详的预告,看来,是有战事发生。 到了第四天早上,白海棠不过刚起身,就被人带到了庄主那里。 白海棠也是第一次,进入庄主的寝殿。 在踏入寝殿之前,白海棠瞧见林易峰站在门口,目光里带着些许焦灼的看着她,虽然没说一句话,但那种眼神告诉白海棠,庄主找她是来者不善。 白海棠踏入寝殿,里面寂静一片,转过寝殿,撩开珠帘,她便看到庄主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庄主抬眼,也看到了她。 白海棠并没有感觉害怕,此时此刻,越怕越会出错。 她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庄主身前,淡漠开口,“不知庄主传我来,所谓何事?” 庄主一句话也不回,拿起身前桌子上的一张纸,丢了出来。 那张轻飘飘的纸张,在空中旋转漂浮,不偏不正的落在了白海棠的脚下。 白海棠低头看了一眼,纸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她弯身拾起。 目光随着纸张上面的字转动,白海棠的面容,也随着字体产生微弱的变化。 读罢,白海棠才知道,这是朝廷下发的一封归顺诏书,大意就是让浮云山庄归顺朝廷。 这张纸的中间,被扎穿了一个洞,看其边角,并非是撕碎的,而是被利器所刺穿。白海棠猜得出来,这是有人用利箭或者的飞镖扎穿纸张,飞进庄主的寝殿的。 白海棠当即脑海里想出一个人,那人必是蝶衣,如今唯有蝶衣藏在浮云山庄内。 但白海棠没有太多表情,一副与她无关的样子,对庄主道,“庄主让我看这个作何?” 庄主还不说话,随即又拿出一张纸,而这是一张纸条,这次庄主并非没有扔过去,而是将纸条按在桌子上,朝着白海棠的放下推了过去。 白海棠明白庄主的意思,走过去拿起纸条。 上面的字让白海棠的脸色微微一惊。 是羿栾晔的字。 小小的纸条上,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若伤海棠丝毫,必灭浮云山庄满门! 白海棠呼吸不由的加快了,再一次重新读了一遍。 没错,她没有看错,羿栾晔的的确确是这么写的。 为什么?羿栾晔不是不在乎她吗?为什么还要传来这样的字条? 这下,庄主才开了口,“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了吧?” 白海棠平复了一下心情,抬眼,“我不知道。” 声音冷清而带着决然。 庄主也不着急,缓缓的说着,“那我就告诉你,我浮云山庄势必不会归顺朝廷,大战即将一触而发。而你,则是我要对付尊亲王的手段之一。” 看来,浮云山庄已经查清了羿栾晔是尊亲王的身份。 白海棠不由将手里的纸条握紧,小小的纸条,在她的手里捏成一团。 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着庄主,紧接着,白海棠阴冷的眯了一下眼,“庄主就因这一张纸条,就断定尊亲王很在乎我吗?” 庄主坚定的回了句,“不然呢?这张纸条,是被绑在箭矢上飞进浮云山庄的,上面的意图很明显。” 白海棠抽冷一笑,“尊亲王若在乎我,又岂能容我再回浮云山庄。” “谁知道你们两个恶这关子里卖的什么药?你以为我容你留在浮云山庄多日不杀你,让你白吃干饭的吗?”,庄主这下子声音冷了许多。 白海棠站在原地不回话,他在揣摩庄主的意思。 庄主又道,“这道诏书,是昨夜飞进我寝殿的,想必并非出自尊亲王之手。浮云山庄戒备森严,连只鸟都飞不进来,这说明浮云山庄内已经有朝廷的人了。” 没想到,庄主已经洞察到了蝶衣的存在。 但白海棠面容没展露丝毫破绽,“怎么?你怀疑是我做的?” 庄主哧鼻一笑,“你以为我派天钰只是侍奉你那么简单?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 这一点,白海棠早就很清楚了,天钰就是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庄主眉头轻挑,“但奇怪的是,我派人将浮云山庄搜遍了,也找不出这个人,你说他藏在哪里了?” 白海棠即刻会意,庄主这是在怀疑她,怀疑她知晓朝廷的人潜伏在浮云山庄的事情她肯定知道。 没错,她的确知道,但她却不会说。 白海棠也笑了,笑得比庄主还轻浮,“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庄主不是派天钰监视我吗?你大可去问天钰啊。” 白海棠这话未免让庄主有些不高兴,天钰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庄主的,又何必今日传她过来。 庄主面容再无慈悲之色,变为几分冷漠,“你是朝廷的人,也是尊亲王身边的人,尊亲王能容你再回来,必然给了你新的任务吧?” 白海棠不由发笑,“庄主真是高看我了,我不过只是一介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在庄主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庄主沉静片刻,目光瞄了一眼门外,似乎是想透过寝殿看些什么,等他转回目光,对白海棠道,“你若没本事,又岂能勾得住林易峰。” 这样的一句话,让白海棠脸色顿时一变,“我和林易峰之间并非庄主所想的那样,我还好奇林易峰为何要如此相待于我。” 庄主干笑了一下,虽没说什么,但至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紧接着,庄主又说道,“我和朝廷之间的恩怨,是必然不会消除的,让我归顺朝廷,休想!”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庄主那愤怒而决然的脸色,有些面目狰狞。 白海棠从那样的表情看出愤恨的情绪,也看得出庄主是个大义凛然、临危不惧的男人,浮云山庄势力再大,它也大不过朝廷千军万马,可他还是觉得要反,这说明庄主是个看重内心信念的人。 这样的人,是最难说服和招安的,因为这种人内心信念存在一日,凭谁也撼动不了他。 但这庄主内心的信念是什么? 白海棠虽不了解这个男人,但也知道,他还没有想要推翻胤漓王朝的想法。 白海棠回忆了一下,开始试探这个男人,“那庄主到底是因何这般痛恨朝廷呢?” 果然,提起这个,庄主的脸色巨变,原本含着的愤怒,似乎被一把火点燃,眼中立马燃起一团怒火。 白海棠见此,便知自己的言语正中下怀,便又道,“可这一切和尊亲王无关。” 庄主处在愤怒之中,紧了紧牙,“的确和尊亲王无关,可是尊亲王却害的我浮云山庄染上瘟疫之毒,你可知道,这些时日浮云山庄死了多少人?” “那也是因庄主有错在先,再者说了,尊亲王不是给了庄主解药吗?” “可是他再害御林堂堂主又是什么意思?” “庄主怎么知道这次是尊亲王下的手?你亲眼看见了?” 当即,庄主转怒为笑,笑得有几分得意,“你还敢说尊亲王没有交代过你什么,不然你整日呆在那间小屋子里,怎么会知御林堂堂主不是尊亲王所害?” 白海棠的确不知道,但这是她从蝶衣转达的消息里知道的。 可这样的事情,白海棠却不能说出口,她现在还不能出卖蝶衣。 庄主散了笑意,带了几分严肃,“我劝你还是学的乖一些,毕竟杀一个女人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我既已决定对抗朝廷,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尊亲王的那张纸条,吓不到我。” 白海棠知道庄主这是在告诉她,将她所知晓的一切告诉庄主。 但白海棠却什么都不知道,她早已和外界断了联系,更不知道羿栾晔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可白海棠此时此刻,就要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活命。 所以白海棠便回了句,“我怎能做出出卖尊亲王的事情,你想知道什么,大可自己去查,在我这里,你别想得到任何消息。” 白海棠知晓此刻已到了紧要关头,她孤身一人在浮云山庄,要想自保,就必须和这个庄主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