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交给属下去做,这都是本宫知道的。又如何会不明是非地怪罪谭大人,更不要说降旨责罚大人。” “不,娘娘,老臣办事不力,理应受罚。只是,还请娘娘看在老臣剿匪有功的份上,罚去老臣三年俸禄,半年停职。半年后,只要娘娘还需要老臣,老臣就回来报效朝廷,为娘娘分忧。” 鹤知知凝着眉目,狗尾巴草在下巴上扫来扫去。 塘湖,剿匪? 好耳熟。 原来那个崇山门在寻仇的那帮土匪,便是这个谭大人带兵剿灭的。 清平乡水坝又是怎么回事? 正思索着,谭大人缓慢迈着步子,从殿内走出来。 他一张脸上皱纹纵横交错,自称“老臣”果然是有资本的。 那交接的皱纹之中,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不安之情,看见鹤知知站在宫殿门外,谭大人停住步子,朝鹤知知深深一拜,行足了礼。 鹤知知对他回礼,目送他离开后,方才跑跳着进殿去找母后。 皇后靠坐在软垫上,瞥眼看见鹤知知拿着根野草跑进来,就嫌弃道:“扔掉,又玩这些地上不干不净的东西,等会儿不注意,又放嘴里去。” 鹤知知讪讪,将手背到身后:“怎么会,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走到皇后近前,坐下来问:“母后,方才那位谭大人,是什么人?” 皇后美目微阖,说道:“京兆府牧,朝中重臣。你父皇在时,他也是皇帝身边的一个近臣。” 鹤知知默默记下,又道:“母后,我记得你对父皇身边那群近臣都没什么好感。” 皇后淡笑一声,那笑声有些冷,也有些无所谓:“我当然对他们没好感。这群人,一个个都疑心我这外姓人,总觉得我要私吞大金江山,日日盘算着要如何恢复鹤氏大金。” 鹤知知也皱了皱眉。 “那为何母后还如此礼待那谭大人?他都自请责罚了,母后还不降旨。那清平乡水坝又是怎么回事?” 皇后屈指弹了一下鹤知知的鼻尖,温声道:“他那哪里是自请,分明是拿剿匪的功劳要挟,让我宽恕他的过错。” “清平乡连年水患,从去年起开始修建水坝,以为今年便会安稳。可那已修成一半的大坝说塌就塌了,算上工匠、洪水卷走的民众,死伤已达数百人。” 鹤知知听着气闷。 “他先放低姿态,让我不得不出言安抚。再提一嘴功劳,证明自己确实不在清平乡,于情于理,这事都怪不了他,只能不了了之。” 这些老狐狸。 鹤知知原本觉得自己处理后宫事务就已经够烦的了,却忘了母后这边才是艰险重重。 “那怎么办,那么多人死伤,总得有人负责。” 鹤知知拧紧眉头。 皇后刚要开口,门外一个年轻太监行礼进来,递上一封密函。 那密函上印着皇后的徽章,是她派出去的心腹传回来的。皇后拆开看了一眼,眉宇间霎时冷凝,眉尾高挑。 内侍拢袖禀报道:“娘娘,据说这首童谣在当地流传已久。毁塌的大坝中,也能找到刻有如此字迹的砖石。” 第8章 “坊间有些流言,说水坝崩塌是妖邪作怪,不过此类传闻都已被谭大人明令禁止,更不允许提及此童谣,违者斩立决。” 鹤知知抢过密函,来回看了两遍。 皇后已收敛了神色,喜怒不辨,挥挥手让内侍退下。 “你怎么看?”皇后斜斜倚靠在榻上,好整以暇地支颐问鹤知知。 鹤知知抿紧唇。 童谣中写“阴云重重”,无非是在暗指母后的母家,云氏。 阴云遮日,则又是那老一套,说母后掌权,阴气过盛,风水不调。 “鹤不见兮龙发狂”就更加明显,直接将大水暴涨、大坝崩塌的事故与宫中皇后为大联系在了一起。 看鹤知知一脸紧绷,皇后笑了一声,长甲伸过来戳了戳鹤知知柔软的面颊。 “这种所谓童谣到处都有,几乎每天都能找出一首新的来。要是每一首都去介怀,你现在就已经气成小老太太了。” “我知道,这些子虚乌有的流言,无非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想要我们不好过罢了。好在已经被禁止。” 鹤知知转动眼眸,想了想,“可是母后,谭大人一力压制流言,方才在您面前也并未提及此事,还是母后亲自派人调查出来的,倒显得他很忠心。还是说,这其实又是在变相的邀功?” 皇后眯了眯双眼。 “三年前的宫宴,这谭大人的长子多喝了两杯烈酒,在宫中高声侮辱在场女官,言辞极其龌龊污秽。若不是他父亲叔伯及时阻止,尚未酿成大祸,我当场便要将其处以阉流刑。” “那之后谭氏收敛不少,将他那草包长子捂在府中不敢见人。三年过去,大概也是憋不住了,所以借着这处理童谣之机,着意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