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零的神色巨震，紧抓着柳相手臂的手掌松开，不敢看向柳相的眼眸。
    柳相反客为主，一把抓住了白零的胳膊，力道大地让白零都皱起了眉头，可想而知他的力道有多大。
    “当年，你无故离家失踪，义父义母像疯了一样没日没夜的找你。我也离家找遍了整个大兴国，即使风餐露宿，即使精疲力竭，毫无希望，却也一直坚持在找你。”
    柳相紧盯着白零的眼眸，恨声道，“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却又有一个噩耗传来。就在我离家后第二日，整个白家！整个白家！”
    柳相提高了声音，怒视着白零，几乎是在用血泪控诉，“全家上下一百三十四口，没有一个活口，全部都死了。甚至是你最喜欢的那条小黄狗，都被打死了！真正的鸡犬不留！”说着，柳相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是落下泪来。
    他松开了钳制住白零的手，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座椅上。“你失踪了，义父义母不知被何人所害。天下又只剩下我一人，当日，见到义父义母的尸首，我甚至想要自绝当场，了却残生。”
    白零握住了柳相颤抖的手，想要借此给他力量。柳相没有挣扎，沉浸在过往的痛苦中难以自拔，“但是我最终还是活了下来。我不相信你死了，我要找到你，我更要为义父义母报仇！”柳相的眸中闪烁出仇恨的光芒。
    “后来，我被上一任丞相收为义子。渐渐地继承了丞相府，丞相的位置，有了权力，我开始找你，开始寻找杀害义父义母的仇人。”柳相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对于自己在丞相府的生活，仅仅只是一笔带过。可就算他不说，白零也知，作为一个义子，要继承丞相的位置，会有多少的艰难险阻，多少的阴谋诡计。这么些年，即使位高权重，柳相过得也并不好。
    “这些年，苦了你了。”白零握紧了柳相的手。
    柳相的指尖在颤抖，他的声音更是在发抖，突然间变得尖锐，“苦？是呀，我过得当真是苦呀！你可知我后来发现了什么？”柳相抬起头，清亮的眼眸充满了血色，一滴血泪滑落他的眼眶。
    “你竟然认贼作父！将杀父仇人当做师傅！”柳相声音尖锐地几乎要刺破白零的耳膜，厉声质问道，“我以为你是被胁迫的，可谁知你竟是自愿跟那个魔头走的，甚至在义父义母身亡后更是对他恭谨有加！白翎，你可知义父义母死得有多惨！”
    “我知道！”白零捏紧了柳相的手，“我都知道！”他的声音，不复先前的平静。
    “我确实是自愿跟他走，去学武。你知道我一直希望可以学武，保护你。但是我并不知，每一代暗盟的盟主，都必须是孤儿。不管是先天的孤儿还是后天造成的孤儿，反正必须父母双亡，了无牵挂。目的就是为了断绝七情六欲，为了变得心狠手辣。”白零的声音很是苦涩，颤音是那么的严重，可想而知，他内心的痛苦一点都不比柳相少，甚至更多。因为，是他的任性，亲手将父母双亲推向了死亡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