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梁哥, 那是宋知欢?” 梁怀洲疏懒的靠在篮球框下, 穿着宽大的白色红边球服, 手臂线条肌肉流淌着运动过后的汗珠。 单手抄兜, 眉目垂下,嘴里咬着根没点燃的烟,唇角笑意散漫。 一副典型的吊儿郎当痞子样儿。 他听见队友说话, 狭长眼皮睁开, 目光看向从体育馆外走进来的一众啦啦队女生。 穿得是清一色的白t恤, 蓝色百褶裙,白色运动鞋。 个个脸上都带着笑,青春活力,让人移不开眼。 领头的那个栗色短发女孩儿更引人瞩目, 统一服装穿在她身上, 硬生生比旁人多出点儿不属于这年龄的妩媚。 身姿曼妙,眼波勾魂。 一双长腿, 隐匿在百褶裙下, 纤细莹润, 美得惊人。 是一周都没来学校的宋知欢。 梁怀洲眸子微微眯了眯, 扯掉嘴里的烟别在耳后, 丢下话:“再休息十分钟——” 长腿迈开,在一众人或8卦看戏的目光下,阔步走向宋知欢。 队里的那些人,都是和梁怀洲玩得不错的,平日也敢和他开点小玩笑。 看梁怀洲走远, 几人纷纷议论出声: “梁哥这是打算倒追前女友?” “放屁,宋学姐都澄清她和七那书呆子没关系,这是别了多日的牛郎织女见面,ok?” “都别猜了,看就完事。” 众人目光看向远处,梁怀洲已经走近宋知欢。 - “宋知欢。” 梁怀洲在离宋知欢半米距离远停下脚步。 她好像比上周看起来更纤瘦了点儿,栗色短发,发梢烫着卷儿,天鹅颈修长,肩胛骨漂亮。 宋知欢听见梁怀洲声音,眼睫颤了颤,深呼吸,转身。目光淡淡看向他:“你有事吗?” 梁怀洲没说话,盯着她。 宋知欢画了淡妆,唇瓣涂了唇釉,有点儿像枫叶红,又有点像番茄色。 水漾的杏眼用大地色眼影加深轮廓,眼尾微扬,带出一点儿眼线的味道。 望着他时,鸦青色的眼睫一眨一动,在白皙脸颊上映出蝶翼的形状。 很好看,却又有点不像他认识的她。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 “你……” “你要没事,我们就要训练了,先走了。” 离和七的联谊赛时间越来越近,学校拉拉队的集训也提上了日程。 宋知欢是初二追着梁怀洲进校队的脚步,参加了啦啦队,后来直升本校,在去年成了啦啦队队长。 宋知欢转身,拍拍手,对一众女孩儿道:“去四楼舞蹈教室了——” 然后领着一众人离开。 梁怀洲望着宋知欢离去的背影,心尖萦绕上一股火气。 操。 梁怀洲低骂一声,转身回了球队。 刚看戏的一众人,嬉笑着凑过去,调侃梁怀洲: “梁哥,真和校花分了?” “梁哥,不会哄女孩儿的男人,注孤生——” 梁怀洲抬手拿下右耳别着的烟,点燃,吸口,眼皮略掀,懒洋洋的目光看向说这话的男生:“怎么哄?” “我……” 母胎solo多年的他就逞个嘴快。 “啧。” 梁怀洲不屑笑了声,指尖一弹,烟灰落下,轻飘飘扫他一眼,“那就别逼逼,训练。” - 时近黄昏,啦啦队训练完,一众女孩三两结伴去了食堂吃饭。 偌大的舞蹈教室就剩下宋知欢,她关上电闸,臂弯里搭着外套,背上挎包,走出教室。 转身关门那瞬,身后响起梁怀洲声音:“晚上去哪?” 她握着门锁把杆的手一紧,指尖蜷了蜷,转头看向梁怀洲。 他懒散斜靠在阳台护栏上,单脚站立,嘴里含着半根还冒着火星的烟。 宋知欢收回目光,站正身体:“回家。” 语调平淡,毫无波澜。 就像往常一样。 梁怀洲不爽挑眉,走到宋知欢身边,倾身靠近她,盯着她澄清的杏眼,问:“回哪?” “回我自己家呗。”宋知欢丢给他一个白眼,单手环肩,调整了下要从肩上滑落的挎包肩带。 看着梁怀洲,笑道:“你要没事儿,就送我回去,我哥飞伦敦了,没人来接我。” 梁怀洲看着绽放在宋知欢唇角的笑意,眯了眯眼。 太奇怪。 一点都不像前段时间和他吵了后的炸毛样儿。 “宋……”梁怀洲字眼梗在喉咙里。 宋知欢看他,疑惑:“有事儿?” “还生我气吗?”他看着她,目光紧张。 宋知欢笑了声,抬手揽住他肩膀,挑眉:“咱俩谁跟谁,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梁怀洲皱眉,不爽:“谁想和你当兄弟?” 宋知欢收回手,似正色看着他,“难不成你想做我儿子?” “宋知欢——”梁怀洲咬紧后槽牙。 她肯定是故意的。 宋知欢看他一会儿,语重心长:“你别动不动就对女孩甩脸色,我作为朋友不生气,可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儿再这样,就得注孤生。” “老子有毛病,才和你在这儿逼逼。” 梁怀洲睨她一眼,烦躁扯开嘴里的烟蒂,丢进垃圾桶,转身离开。 宋知欢单手环肩,看着梁怀洲离去的背影,讥笑:“舍得承认你脑子有病了?” 梁怀洲脚步缓了缓,转头,瞪一眼宋知欢:“你行。” “谢谢夸奖。” 她眨眼,笑得愉悦,转身,挥手:“拜拜。” 转身那瞬,宋知欢轻哼一声。 失恋这事儿,经历一次就够了。 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 晚8点,nightcat酒吧。 仲夏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看见穿过舞池走近的宋知欢,吹了声口哨,调笑:“浴火重生了?” “自然。” 宋知欢坐到仲夏左手边,点了杯饮料,咬着吸管,小口小口喝着。 仲夏手臂支在大理石桌上,撑着脸,打量着宋知欢。 她穿得是件单肩裸露红色高腰卫衣,露出的锁骨,性感又漂亮。 下半身是深蓝色牛仔裤,双腿笔直修长。脚上的板鞋,一改平时胡乱系鞋带的风格,系的规规矩矩。 有点不符她的习惯。 灯光迷离,宋知欢栗色短发别在耳后,耳垂上戴着的字母“h”耳钉,吸引仲夏的目光。 “你这耳钉,款式有点眼熟。” 像在哪儿见过。 宋知欢贝齿放开吸管,摇晃手里的玻璃杯,橘红色液体在七彩灯光下泛起涟漪。 她淡淡道:“随便买的。” 宋知欢转移了话题:“我签证快办好了——” “去巴黎?”仲夏问。 宋知欢摇头:“不知道,到时再说。” “行,”仲夏犯了烟瘾,拿起桌上的烟盒,打开,摸出一根烟,偏头问宋知欢:“来一根吗?” “嗯。” 宋知欢伸手去拿。 仲夏忽然想起她连着高烧三天,到现在都还没好,立马收回手,“感冒还没好,不许抽。” “毛病。” 宋知欢收回手,伸个懒腰,看着dj台上打碟的少年,觉得眼熟。 下秒收回视线,和仲夏道:“我去趟洗手间,要不要一起?” “不去。” 仲夏点了根烟,摇头。 宋知欢起身,穿过人群,出了酒吧,径直走向洗手间。 - 从洗手间出来,宋知欢发现开了静音的手机有两个来自宋知遇的未接来电。 她洗了手,扯出墙上的纸巾擦拭手,然后把纸巾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 信号不好,宋知欢去了露台给宋知遇拨电话过去。 等电话接通时,夜色半空绽放几朵巨大的烟花。 砰砰砰。 声音很大,宋知欢都不听听筒传来的忙音。 等烟花放完,电话刚好接通。 宋知欢:“哥。” 伦敦那边刚好是午十二点,宋知遇才结束和一个外商的会议,看见宋知欢打电话,立马接通:“下课了?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宋知欢嗯一声,想起那天她无意间进了宋知遇房间,看见他桌上放着的药瓶。 有几个是常见的抑郁症患者用药。 她才知道,哥哥这四年过得一点都不好。 “签证办好了,美国那边的学校,我已经叫人帮你联系好,等你生日再过去,时正好赶上圣诞节放假后的开学。” 宋知遇声音带着一点儿疲惫。 “好。”宋知欢应下,又关心宋知遇,“哥,你最近…怎么样?身体……” “还好,你别瞎操心” “那就好,那你记得吃药,不要太累了……” 宋知欢絮絮叨叨叮嘱,宋知遇忍不住轻笑一声,语调变得轻松:“欢欢,你这样,像极了老妈子。” “我是关心你…毕竟……” 宋知欢话没说完,但宋知遇知道她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