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临时使用,等到了下个地方就麻利搬走。 比起在雪原的寒风中露宿,能有个遮风挡雨的,有床的房间就不错了。 塔露拉背对着苏修,正低头在看书。 将房门轻轻关上,苏修慢步走上前去,看到了塔露拉在看的书是《整合宣言》,不是宣传版本的小册子,而是理论巨著大部头。 那是他和她在一个个寒冷的夜晚以充满热情的理想写出来的。 苏修一时间不知道是少女是真的想看还是想暗示些什么,总感觉有被骂了。 他上前走到塔露拉身后,伸出手放在后者的肩上,以一种殷勤讨好的姿态给少女揉着肩膀,手法很老道,塔露拉也看不下去书,将《整合宣言》合上。 “塔露拉,我们好好交心谈话吧。没有什么矛盾是我们之间的沟通无法解决的,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对整个组织也有害处。” 塔露拉叹了口气,站起来转身,用一种携带忧伤诗歌的眸子对苏修道: “修,我只是觉得,你变得太快了。”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有着和这个国度,这片大地格格不入的善良,你的眼里有着理想的火焰,你的骨子里对乌萨斯帝国蔑视,你对待感染者与非感染者,对待贵族和平民都一视同仁的高尚。” “最关键的是,那时你对生命无比地尊重。” 苏修:“我现在也敬畏生命的厚重,比那时还要敬重。” 塔露拉摇头:“我看不出来。” “因为我不能赌,塔露拉,我不能去赌一群丧失了斗志的人会不会对我们的组织产生恶劣的影响,我知道他们罪不至死,也知道不能以未来可能犯的罪名去处决他们......但我更不能容忍的是任何会造成我们失败的因素,革命必须胜利,新世界必须建立起来,为此牺牲再多也是值得的。” 白发的德拉克少女闻言蹙眉:“用不公义的手段来建立的新世界会沾上污点,用你的话说.....修,你魔怔了。” “如果是为了胜利而魔怔,我心甘情愿,整合主义必须在这片大地上实现,这不是希望,而是必定要发生的事实,我要让它发生。” 苏修坚定地回答。 塔露拉却不怎么赞同:“若是以不当地手段去申诉正义,那得来的正义终会变质,我们应有正义的手段去战斗,哪怕最后失败了也能将火种传递下去。” 苏修闻言露出了无比悲伤的表情,他拉起塔露拉的手,将其紧紧握住,低头道: “塔露拉,我亲爱的塔露拉......你是多么高洁啊?但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的......如果我们失败,你知道敌人会怎么做吗?他们会用尽一切血腥残暴的手段去清洗我们的火种,在我们的理想上疯狂地进行污蔑和抹黑。所有敢于抗争之人都被杀绝了,后来者听闻我们的故事,也是被扭曲了不知多少遍的谎言。” “他们会轻蔑地嘲笑,嚯,整合运动,就是那群煽动感染者暴乱的恐怖分子吧,该死。” “我不能,我不能忍受这样的结局,太可悲了......” 塔露拉澄澈的灰色瞳孔骤然扩大,因为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哭了。 尽管只是微微湿润了眼眶,溢出了几点泪花,但那哽咽声也是足够不可思议了。 因为这可是苏修!一路上带领整合运动从雪原杀出来的领袖! 旁人对苏修的看法各不相同,他有时是平易近人,风趣幽默甚至有些轻佻的帅气小伙,能跟普通工人与士兵勾肩拉背,一起说笑话;他有时是充满热情与智慧,向懵懂愚昧的民众宣讲整合主义的导师;有时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指挥官。 他是天命昭昭的革命领袖,亦是整合运动战士心目中不可撼动的钢铁,也无人去否认他的热情与温柔。 但唯独不可能跟哭泣这一行为沾边。 别说其他人了,塔露拉也是第一次见到苏修哭,顿时手忙脚乱,心中的愤懑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一刀切的屠戮,不容异议的威权,都是不对的。但我想要的是,是让我们的组织以最快的速度站稳脚跟。他们.....那些战士们,我把他们送上战场,用他们的生命去供养我,滋养我的力量,我能回报他们的就只有对未来的许诺,若是没有那个未来!我怎么对得起他们!对得起我记住的每一个名字!” 苏修咬牙道:“我绝不允许牺牲白费,所有的牺牲都要有价值,若是失败了,我就失去了所有。” 他将塔露拉的手放到胸前,望着同样也流下了泪痕的少女。 塔露拉微微张开嘴,另一只手贴在苏修的脸旁上,痴痴道:“你作弊。” “明明说要谈谈的,但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理智地跟你讨论?” 苏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