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恒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挤倒是次要的......” 就是牛全根不太讲卫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的汗臭加上烟味,靠近了真的直冲鼻子。 要是跟牛全根在一张床上睡一个晚上,那滋味可想而知。 秦寒舒从林之恒的表情就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她道:“不如这样吧,我去前面问问,看能不能再开一间房。” “能行吗?”林之恒想了想,道:“如果能开,开房的钱就我来出吧。” 秦寒舒没在此时跟他计较这个,“那个回头再说,我先去看看人家还给不给开。” 林之恒点头,“行。” 秦寒舒径直就往前面去了。 招待所有两层楼,地方挺大,就是人不多,前面只有一个服务人员,是个青年女同志。 秦寒舒去的时候,服务员正照着镜子,挤下巴上的痘痘。 秦寒舒走过去,“同志。” 服务员被打搅,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什么事?” 秦寒舒笑道:“是这样的,我想再开一间房,您看行吗?” 服务员“啪”地将镜子一扣,提高音量道:“按理说,只该给你们开两间房的,男一间,女一间。是你单独拿了介绍信出来,我才多给开了间。” 说着,服务员怀疑的目光在秦寒舒身上扫来扫去,“怎么还要多开一间?你们想干嘛?” 这伙人虽是带着介绍信来的农场,但是男男女女都有,可得防着点,别搞出什么难看的事来。 作风得严抓。 就是正经夫妻,也别想在招待所干点什么。 秦寒舒从兜里摸出一个卡子,是特别粉的一个牡丹花儿形状的,以后世的眼光看着是俗气,但在现在可是时髦的东西,县城的百货大楼才有卖的。 服务员的眼睛一下就粘在卡子上,怎么都挪不开了。 秦寒舒将卡子塞到服务员手中,小声道:“我们也是才知道,同行的人里有人睡觉打呼噜,所以才想再开一间。” 服务员忙往周围看了看,没人,但还是犹豫,“这个......” 秦寒舒道:“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想必也一定很善解人意,就帮帮忙吧,行吗?” 服务员二十出头的人了,长得又偏成熟,从十八岁后就没被人叫过小姑娘了。 听了秦寒舒的称呼,根本控制不住高兴。 捏着手里的卡子,服务员一咬牙,道:“行吧。” 秦寒舒接过钥匙后,套近乎道:“您贵姓啊?” “我姓曾。”服务员欣喜地把玩着卡子。 “曾同志。”秦寒舒随口道:“晚上就您一人值班啊?” “可不么!”小曾苦着脸抱怨道:“虽然住招待所的人少,事也少,但在这地方,怎么都是睡不好的。” 秦寒舒道几句辛苦,便转身离开。 新开的房间在二楼,是高级房间,房间里还有厕所的那种,秦寒舒发现有这种房间就要了一间。 就是贵,一晚上就得一块钱。一楼的普通房间才三角钱。 秦寒舒先去了林之恒和牛全根住的屋子,见林之恒还没回来,便让牛全根去了她原本住的屋子。 牛全根本还不乐意,因为怕花钱,是秦寒舒说已经给了钱,不住钱就浪费了,他才起身过去。 接着,秦寒舒又去找了张抗美,道:“......二楼的房间更好,有独立的厕所,还有两张床,你跟我去二楼睡吧。” 张抗美挺高兴,“好啊!” 正好她不想跟赵茹一块睡。 白天一直在忙活,张抗美跟着秦寒舒上了楼,立马就躺上床了。 她打了个哈欠,“我得睡了,你呢?” 秦寒舒脱了外套,“我也睡。” 张抗美几乎是秒睡,秦寒舒还没关灯,就听到她发出的轻微的鼾声。 秦寒舒关上灯躺下,等到张抗美进入深度睡眠后,才用空间看楼下。 牛全根和林之恒的房门都紧闭着,赵茹还没回。 盯了大约半个小时,赵茹才从外面进来。 她面无表情地进了屋,发现张抗美不在,讶异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秦寒舒见她都没洗漱,衣服也没脱就关灯躺上床,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看手表,时间快到十一点钟的时候,赵茹的表情才慢慢显露出焦躁和犹豫。 不一会,她像是下定决心般,倏地翻身起床,开了房门走出去。 赵茹的脚步慢慢朝前台挪去。 五分钟前,小曾被人从梦中叫醒,此刻前台空无一人。 赵茹心下稍定,看来胡文文还是有点本事的。 赵茹快速从前台找到房间的备用钥匙。 一大串钥匙上都有编号,她很容易就找到了秦寒舒的那间房的。 看着时间,赵茹加快了脚步。 当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赵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只要一拧下去,事情就没法回头了。 她要帮胡文文这个忙吗? 胡文文给了她五十块钱,虽然不少,但赵茹还不至于被这点钱打动,去偷东西。 主要是...... 想到秦寒舒的那张讨人厌的脸,赵茹心一横。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不知为何,赵茹忽然有种恐惧的感觉,好像这黑暗是一只怪兽的口,她进去了就会被吞噬。 可是,赵茹并没犹豫几秒。 还是缓慢又坚定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