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你要你母后死吗?”尔绵赛罕反问了一句。 静笙愣住了,“什么意思?” 尔绵赛罕只是看着静笙,开口说道:“我和你母后商量过了,过几日,你就和敖恩察成亲。” “什么?”静笙一下傻了眼。 敖恩察是尔绵赛罕的嫡幼子,静笙名义上的表哥。 “再过几日,你便和敖恩察完婚。”像是怕静笙听不清楚似的,尔绵赛罕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可是……”听到这个,静笙整个人都结巴了,“您、您知道的,我喜欢的是女人!” 现在整个北狄草原上下三十六部,没有谁不知道,尔绵太后的掌上珠,爱的是女人。 也因为这个惊世骇俗的原因,已经没有谁再敢向她求婚了。 可现在! 她的小舅舅却告诉她,他的小儿子要跟她成亲?! 第17章 “舅母和表哥知道吗?”静笙问道,“知道我喜欢女子吗?” 尔绵想到现在家里每天以泪洗面的夫人,以及闹着要离家出走被关起来的儿子,极是愧疚。 可是一想到自己妹妹…… 他只能一咬牙,烦躁地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你放心,以后……小舅舅会护着她。你。” 看尔绵赛罕的样子,静笙心里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呢?“所以?!你们明明知道,我和表哥以后只会成为怨偶,却还是要乱点鸳鸯谱,将我们qiáng硬的绑在一起?!” 静笙笑得极为讽刺, “静笙,我们是为你好……” “这样自以为是的好,我不需要!” 尔绵赛罕看着忿恨不平的静笙,叹了一口气,最后只道了一句。“你现在还小,将来……你会理解你母后苦心的。” ~~~~~ 密牢,位于王廷的西北角。 虽称为牢,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牢狱,这里更像是关押犯错内命妇的内宫。 穿过常年不见光的yīn暗走廊,苏浅被送进了一间小室,四面雪白的岩墙,只有一道高高的小窗,窗上设有铁栏,让人无法从那里通过。 房中陈设倒还不算简陋,一些简单的家具物品,该有的都有。 苏浅看着chuáng上铺设的素棉被褥,淡然一笑。 看来……尔绵太后暂时还不想弄死她。 密牢大掌事见过太多被送到这里的宫人,有的寻斯底里,有的一直在大哭着冤枉,也有的心如死灰……这么气定神闲的,倒是第一次见。 “夫人心情不错啊?”大掌事笑得有些yīn阳怪气。 苏浅依旧笑的温良无害,她从容的从手腕上褪了镯子下来,jiāo到了大掌事手里。 “您这是贿赂奴婢吗?”话虽如此说,大掌事脸上的笑意却一下温和了下来。 “你不先看看这只镯子吗?”苏浅笑着道了这么一句。 当大掌事看到镯子内环中雕刻的图纹,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那是?!!! 看着大掌事惊慌失措地转身离开,苏浅笑得更加泰然了。 看来…… 她很快就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入夜,月上中天之时,苏浅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尔绵太后带着chūn夜的寒凉,独自进了这间密牢。 “晚辈见过太后娘娘。”苏浅恭恭敬敬的屈膝执了一礼。 对于自己的岳母大人,苏浅是很敬重的。 可来者明显不领她的意,只见尔绵太后手一扬,将一物扔在了苏浅的跟前。 “当”一声,玉制的镯子摔成了好几瓣,残破的玉石上,可看到断裂的图徽。 白láng王的图徽! “你为什么会有此物?”尔绵太后眼中冷厉得骇人。 这正是苏浅给大掌事的那支镯子。 北狄自诩为láng族,尊奉白láng为祖先,而放眼整个北狄,能使用白láng王图徽的,只有一人。 那个北狄之主……北狄真正的王! 苏浅看着脚边,破碎的玉镯内里,那只威风凛凛的白láng之王,笑着道了一句,“太后娘娘当年养的小láng,似乎已经长大了。” 大到……已经不愿意再受你这个养母的钳制了! 第18章 听到苏浅的这句话,尔绵太后的脸色很不好看,“所以!你才能够在吾的眼皮底下进了王廷,甚至在这王廷中藏了两个月之久?!” 若无人帮忙,苏浅一个中原汉女,怎么可能在北狄王廷中来去自由,甚至拐走了她的静笙。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帮苏浅的,居然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北狄王! “太后娘娘何必如此失望呢?”苏浅淡然说道,“北狄王乃一国之主,自然要以北狄为重,静笙已嫁入大宁,是我大宁的顺国夫人,她若就这么回了北狄,大宁又怎会善了呢?北狄王以国为重,不能留静笙在北狄。可偏偏另一边,他又是您膝下的子嗣,不能违背作为母亲的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晚辈将静笙悄悄带回大宁。而他,只是做了北狄王该做的事情而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