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一些误会。” 微凉的海风吹在面颊上格外清爽,阳光照耀在弦余的脸颊上十分温暖。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的日光浴此时让弦余浴了个爽—— 当然对于当事人来说,现在完全没有放松的心情。 “你说的误会,是指把母亲压在身下,还是把我压在身下?” “等等等等……上一次那是因为不可抗力,谁还没几次打架中脚滑摔跤的情况对吧!而且刚刚很明显是你母亲把我压在身下才对吧!。” 此时弦余浑身缠满了锁链,整个人被挂在了监测塔的塔尖。 而他对面的空中,金古直直的盯着弦余,双眼发出令人恐慌的猩红光芒。弦余甚至毫不怀疑下一秒钟金古就可以使用空裂眼刺惊把自己秒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遗言了?” “才不是,我的遗言再怎么说也得是【我が生涯に一片の悔い无し!】或者【止まるんじゃねぇぞ!】这种才行!” “看样子你很喜欢一只手指着天的死法啊,可以满足你。” “哎呦,你很懂嘛……不对不对,说到底,别因为这种事情就把我弄死啊!” “Aaaa?” 人类模式的提亚马特因为无法飞行,只能站在观测塔下有些担心的询问着金古和弦余。 这位有些呆萌的生命之母虽然被誉为回归之兽,然而实际上大多数的时间中,提亚马特只是呆在虚数空间里沉睡着。外出经历基本为零,社会经历基本为负。 也正因如此,当金古用锁链把弦余捆成粽子拽到塔顶挂起来揍的时候,提亚马特只是说了一句: “Aaaaa。” “什么叫【要好好相处】啊!你家孩子很明显是过来要弄死卧槽——!!” 弦余还没来得及求助,就被提亚马特一脸微笑的眼睁睁看着捆到了塔尖上。 不过就算是提亚马特,总算也感觉到了金古并不是自己想象中“来找人玩”的,她有些慌张的询问二人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我们正在讨论不小心摔倒的同时还能精准的压在另一人身上同时不造成对方骨折这件事情发生的概率到底有多大。” “Aaaa?” “……请您安心,母亲大人。只不过是有些垃圾需要处理而已。” 金古微笑着对提亚马特解释道,然而再次看向弦余时,表情又变回了之前那副“我tm弄死你”的样子。 ——好恐怖!会变脸的家伙果然都好恐怖! “我知道你拥有那种死不掉的体质,但就这样把你直接沉入波斯湾,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决了。” “哼哼!想得美!我可是——” “是无法迎来终结的旧时代最顽固垃圾,我当然也明白你那种蜚蠊一般令人作呕的生命力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杀死的。” “也没必要说成这样吧……” 弦余有些受到了打击,自打来到巴比伦,奇奇怪怪的称号拿到了不少,然而被比喻成蟑螂还是头一次。 “我不知道你究竟对母亲做了些什么,我也不清楚你是怎样影响百兽之母的心智,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你的存在对于母亲来说,是彻头彻尾的毒药。” 金古收紧了缠绕在弦余身上的锁链,令人窒息的紧绷声传了出来。 这种程度的锁链,对于弦余来说只是动动手就能切断的程度,但他此时并没有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自己被吊在空中。把锁链切断了就相当于不带绳子蹦极,不带降落伞跳伞。 “毒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虽然自诩为新世纪最完美的人类,但你实际上根本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自己什么都没有,连思考和目标都没有。” 弦余记不清的剧情很多,但是关于金古,他多少还是有一些印象。 在剧情的后期中,自诩母亲最完美造物,新时代人类的金古,被苏醒暴走的提亚马特产生的新生命“拉赫穆”袭击。 但是自始至终,金古只有疑惑,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被母亲抛弃,她不清楚同样身为“新人类”的拉赫穆们为何会攻击他,到了最后,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还是那句话——弦余一直认为自己和金古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相似。而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 弦余靠着自己七万多次的努力,让提亚马特更接近人性的一面显露了出来,并且与自己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金古他所面对的,自始至终只是【BEAST II】,无法交流,没有意识,只是渴望回归,同时却也想制止自身的混沌恶。 金古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爱,或者说,她什么都没有感受过,正如那副躯体一样,冰冷至极,没有生命和灵魂的存在。 “你这家伙又懂什么——!” “Aaaa!” 金古大吼着将弦余重重的撞在塔顶的墙壁上,提亚马特看到这一幕也大声试图制止二人。 “为了母亲能够回归,为了将世界的污浊全部清洗,为了对背叛了母亲的人类施以惩罚,我一直在努力着!而这全部的一切,仅仅因为你,仅仅因为你这种卑贱至极,莫名其妙的家伙而被彻底打乱!”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不是她,不是提亚马特真正的想法!?” 弦余大吼着反驳了回去。 在虚数空间中度过的那一段时光里,弦余与提亚马特的周边虽然是无尽的黑暗,但因为弦余那些绘声绘色的描述,在提亚马特的眼中,自己仿佛真的游历了一个没有神明,平凡至极的未来人类世界。 回归,创造生命,改写碱基——这些一切只是母神所背负的【本能】,而提亚马特真正希望的,藏于心底最渴望实现的—— 只是平凡至极,像个人类一样懒洋洋的喝着可乐,无所事事感受每一天。 弦余知道,而正是因为知道,弦余才对她身上所背负的命运感到不公。 即便咕哒子从始至终没对提亚马特抱有恶意, 即便吉尔伽美什一直对提亚马特使用尊称, 即便梅林,王哈桑都对提亚马特充满敬畏—— 但是他们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试图拯救提亚马特,没有一个人试图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出来。 弦余让提亚马特看到了那束光。 所以他要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救出来。无论牺牲什么,无论丧失什么,就算与迦勒底—— “我说啊,我不太擅长嘴炮,不过呢——” 弦余用指甲划开天之锁,同时向金古扑去。 “你这家伙——!” 金古没有预料到弦余这一次甚至连解析都不需要就能直接斩断锁链,猝不及防的被对方从半空中扑了下来。 轰轰轰隆隆—— “有些景色只靠着高高在上,天空中飞行的那种臭屁态度,是永远也看不见的。” 弦余扒着观测塔外壁稳稳的落地,而金古则是在落地的前一刻用天之锁勉强缓解了冲击。 “就算是你也一定拥有着某些牵连吧,老是一副高冷独来独往的样子,这种自闭的孩子可是会让母亲担心的。” “轮不到你来说教……!” 金古对于自己两次被这个男人袭击的事实感到无比愤怒,天之锁如同蓄势待发的弓箭,全部对准了弦余。 “还要打么?反正之前才死了几百次,我倒也不介意继续陪你浪费一些生命。顺便还能将你那长的过分的头发——也就是天之锁给剪短一些。” 弦余取出七夜张开伪直死之魔眼。 “……” 对峙了几秒,金古收回了天之锁。 “如果实在没事的话就去看看人类世界吧。也许那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充满生机。” 自以为说了一句还算帅气的话,弦余转过身拉着提亚马特的手臂,向着马车方向走去。 —————— “母亲大人,需要揉揉肩吗?” “Aaaa~” “没问题,请交给我吧——你看什么,快去拉车。” ——不太对劲。 弦余坐在马车的前端,身上缠着锁链手中握着缰绳,如此想着。 此时金古和提亚马特坐在了马车的后座,金古甚至一反常态的没有板着个脸。 按照剧情来说,那么帅气的话都讲出去了,接下来的剧情不应该是金古灰溜溜的逃走,而我拉着提妈凯旋而归么? 为什么,这货也跟上来了啊!? 内心的烦闷无处发泄,弦余重重挥动缰绳。 “咴咴——!!!” “我曹!” 马儿不爽的将弦余一JIO给踹飞。 “这算啥啊!!” 弦余的惨叫声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