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宦官,适当的敲打敲打就够了。 贾诩却不同,李暹倒下了,他还可以投靠别人,以贾诩的能力,小日子照样能过的很滋润。 若是他的权利和野心足够大,甚至可以取而代之。 贾诩这样的臣子,自然不能用对待宦官的方法来对待。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处置,完全看他李暹。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李暹真的很想乘此机会,拿掉贾诩的一些权力,比如说贾诩手中还有一个他自己培养的情报势力。 想当初,杨奉和段煨秘密潜入长安的消息,还是贾诩告诉他的。 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毕竟贾诩手中掌控着一股用来收集情报的势力,对他也不是什么坏事,谁让他李暹自己手中没有这样的实力呢。 现在情况却不同了,长安城有西厂,对外还有锦衣卫南镇抚司,贾诩手中的这股势力,对李暹来说,已经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了。 留着这股势力继续存在下去,对于李暹来说,或许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没有任何人会容忍麾下重臣手中掌控着一支不受控制的私人势力,还是负责情报的,李暹自然也不例外。 沉吟了许久的李暹,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先打消了这个念头。 贾诩自追随他以来,劳苦功高,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眼下还不是时候,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李暹刻薄寡恩。 至于贾诩手中的这股不受控制的编外势力,日后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找机会拿掉好了。 贾诩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的心中,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李暹治罪的打算。 自家这位主公的野心,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正因为清楚,所以他才知道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不是小事,李暹因此而降罪与他,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当然,贾诩也知道,李暹不可能会像对待汪直那般,让人将他拖出去打一顿,为了照顾他文官的身份,李暹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以他对这位主公的了解,估计会在他手中所掌握的权利动手。 将他踢出内阁不太可能,当李暹成立这所谓的内阁之时,贾诩就已经多少知道李暹的用意了,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手中的权柄过大,找个人来分自己的权利罢了。 内阁之中,如今只有他和谢奕两人,将他踢出内阁,那会造成一个谢奕一家独大的结果,这偏离了李暹建立内阁的初心。 不能从内阁动手,降他现有的朝廷官职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官职,几乎没有什么实权。 或者说,自李暹成立了内阁之后,朝廷的那些官职,日后还有没有实质意义,已经不好说了。 就好像按照他左冯翊的官职,根本没有资格处理一些朝中的政务,和大理寺之类的官职比起来,他的左冯翊就轻了许多。 可因为内阁的原因,哪怕是大理寺的公文,都要送到他这个左冯翊这来等候批阅。 内阁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幕僚团队的存在,在朝中没有任何权利,但却是在代理着李暹这个司空理政,用的是司空的权利,说是代司空也不为过。 司空虽然位列三公,若是按照朝廷的规定,也只有掌管礼仪、德化、祭祀的权利,没有理政的权利。 但李暹这个司空有些特殊,名义上只是司空,却行的是丞相之权,名虽然有些不顺,但在当今这世道,倒也没人会说什么。 贾诩思来想去,心中已经多少有些预感了,以李暹这位主公的性格,估计应该会拿他手中的那股私人势力开刀了。 一个一心一意处理政务的贾诩,才是李暹最看到的。 李暹高拿轻放,只是口头上训斥了他两句,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一时间有些猜不透自家这位主公到底是何用意。 “谢主公。“ 贾诩道了声谢,缓缓起身,无论李暹是何用意,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事算是过去了。 李暹指了指一旁的大椅,待贾诩入座后,开口道:“西凉的情况,想来通过奉孝给你的书信,你也应该都了解了。” “钱粮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眼下无论是关中,还是手中的其他各州,都处在百废待兴的状态,想要解决钱粮的问题,靠自己显然是做不到了。 他总不能接着去抄士族的家吧,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之所以让贾诩去解决这个问题,就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贾诩明白他的意思。 听李暹问起钱粮之事,贾诩正色道:“主公便是不提,臣也准备向主公禀报此事。” 李暹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贾诩笑道:“在主公班师之前,糜竺已经因为其妹糜氏的原因,来到了长安。” “臣擅自做主,让他们兄妹二人见了一面。” “之后那糜竺便找到了臣,言语之中,隐隐透露着糜氏一族愿意倾全族之力支持主公。” “那糜竺想要通过臣来向主公转达,他糜氏一族愿意倾全力为主公效力的之意。” “臣以为,主公或许可以亲自见那糜竺一面了。” 李暹愣了愣,不解的问道:“那糜竺......就这么轻易的靠向我们了?” 虽然他的心中早就已经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可如此轻易的就达到了目的,那糜竺还不等他亲自去威逼利诱,就主动靠了上来,这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第182章 糜家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普通的商贾之家,或许会选择将女儿嫁给一个权贵做妾,从而利用多得到的权势来慢慢改变家族的地位。 但这个商贾却并非一般的商贾之家,糜家虽为商贾,却家产过亿,商贾的地位再怎么低,糜家所拥有的资产,在这乱世之中,也有很多的选择。 李暹便是贵为司空,他们也没必要如此屈就,凭着糜家的家产,有的是人想要与糜氏联姻。 李暹虽然已经和糜贞单独聊过,但他却不敢保证,糜贞能够说服的了糜竺,毕竟将女儿嫁给别人为妾,好说不好听啊,说是家门之耻也不为过。 哪怕李暹贵为司空,糜是这样的大族,将女儿嫁给李暹,也必然会遭受别人的议论。 若是真的将糜贞嫁给了李暹为妾,糜竺恐怕就没脸再见徐州那些大大小小的各大家族了。 糜竺本身还有一个徐州别驾的身份,哪怕是为了糜家的脸面,没有李暹用威逼来给糜家一个台阶下,应该也很难做出这种决定。 在李暹的威逼之下,糜家半推半就的应下来,脸上也好看一些,谁敢在背后议论,糜家完全可以做出一副苦主的模样,将一切都推到李暹的头上,一句糜家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家,又如何能违逆的了李暹这个一方诸侯。 更何况李暹暴名在外,一言不合就抄家灭族,糜家在这种情况之下将女儿嫁给李暹为妾,也没人能说什么。 糜家主动靠上来,就完全变味了,糜竺本可以不必如此,等着李暹去威逼利诱,再半推半就的答应,对糜家来说,岂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臣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糜氏一族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贾诩笑着捋了捋山羊胡,道:“如今曹操的大军已经打到了下邳城外,糜氏一族看好的刘备又下落不明。” “糜家的小姐若是在糜竺的面前表现出一副铁了心要嫁主公的样子,他糜竺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即便糜竺有能力将糜家的小姐强行带回去,他糜是一族又能够选谁。” “当今天下,无论是冀州的袁绍、扬州的袁术、幽州的公孙瓒、还是已经打到下邳城下的曹操,哪个没有正妻?” “诸如荆州的刘表、豫州的刘璋、还有那汉中的张鲁,这些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也未可知。” “当今天下诸侯,无论哪一家,糜家将女儿嫁过去,都只能与人为妾。” “便是那吕布,如此喜爱貂蝉,依旧无法动摇严氏正妻之位。” “就算吕布愿意以糜氏之女为妻,糜竺也未必看的上吕布那莽夫。” “孙坚之子孙策,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今虽栖身于袁术麾下,但次子绝非一个甘为人下之主。” “可就算糜家愿意选孙策,糜竺能从长安将糜家的小姐带走吗。” “糜竺很清楚,主公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如今,除了主公以外,他们还有选择吗?” “既然只能选择主公,何不卖主公一个好,主动靠向主公。” “糜家一介商贾,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以及前番不收分文赠送我们粮草,就足以看出糜竺此人眼光之毒辣。” “以糜竺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主公是一代雄主。” “由此可见,糜家如此轻易的靠向我们,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暹思索了片刻,似乎还真如贾诩所说的这般。 普通的士族和商贾,在当今这乱世之中,若是没有乘风而起的雄心,或许还可以随波逐流,糜家却不可以。 糜家这个商贾太有钱了,身家过亿的商贾,这能换多少粮,多少的兵马,又怎能不令人垂涎。 糜氏一族所拥有的财富,就注定了他们没有选择平庸的权利,要么被人侵吞,要么就得抱一条大腿。 和糜家有着相同处境的还有河北的甄家,这样的家族,任何一个诸侯都不可能会容忍他们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些诸侯本人或许无法给糜家一个正妻的地位,但却可以用子嗣来和糜家联姻。 糜家倒是可以选择将女儿随便许配给一个诸侯的儿子为正妻,可糜家能保证选择的这位诸侯的子嗣,一定能够成为继承人吗。 若是不能,为了继承人的位置,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到那时,糜氏一族的命运,可就说不准了。 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如今糜家的小姐身在长安,他糜氏一族,有能力将这位糜家的小姐从李暹的手中带走吗? 糜竺之所以如此轻易的倒向自己,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他们没有选择。 商贾之家的名声,和李暹这位诸侯的名声比起来,就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糜竺这个赌徒,敢将全部身家都押在卖草鞋出身的刘备身上,足以看出他有多么疯狂,或者也可以说是有魄力。 这样一个只要下注,就连身躺在赌桌上的疯子,又怎么可能会为了那点名声,给李暹添堵。 可以看出,糜竺简直是个疯子,要玩就是玩大的,全部押上。 今日他可以将全部的身家连同家族的名声,全都押在李暹身上,李暹能不记着糜家的好,日后能亏待的了他糜家? 糜竺这魄力,李暹都不禁为之叹服。 他李暹当初敢把身家性命押上桌,豪赌夺权,那是因为当时的他除了一条命以外,什么都没有。 就连那条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许褚一刀弄死。 他是属于那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干就完事了,与其心惊胆战的苟活,不如搏一把大的。 要是给他糜家这么庞大的财富,他或许还真做不到像糜竺这般疯狂,他一定会深思熟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