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比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狄肯·费斯想到了那箱黄金，想到了那个因为黄金而活命的吸血鬼。 它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是不是喜欢黄金？ 我还藏着很多黄金。 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把这些黄金都给你。” 它小心的观察着杜比的脸色。 “你难道不想传播主的光辉吗？ 不想重新修建更好更漂亮，更大的教堂吗？ 想要做这些事没有钱可不行。” 闻言杜比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呀，但我不能要你的钱。” 狄肯·费斯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 它不怕被拒绝。 在它的意识里，能开口，就说明还有谈的余地，就说明他心动了。 “您不要以为这些钱有问题，这些钱绝对干净。 我也会用‘干净’的方式送给你，保证不会产生任何麻烦。” 杜比已经画完了一个法阵，这会儿正在画下一个，闻言笑了。 没直接回应黄金的问题。 他转头说起了，狄肯·费斯最开始提出的羊和狼的问题。 “你说的狼吃羊的理论貌似有理，但实际上和你根本不沾边儿。 为什么会出现吸血鬼猎人，甚至为什么会出现刀锋战士？ 说白了，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 狄肯·费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杜比说得没错。 “前一段时间我见过和你类似的人。 像你们这样的家伙，无论嘴上说的有多么多么好听，说的多么多么有道理。 但实际上呢？ 这些所谓的道理，也只不过是你们用来实现自己的野心的工具而已。 你们这些人呢，肯定有某种超过普通人的能力。 或者是超过常人的寿命或身体素质，或者是某种社会地位。 当然，这也没什么。 毕竟分工不同，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但你们没有，你们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 所以不但没有创造价值，反而不断从普通人身上剥削。 压榨任何一点儿，能得到的价值。 这可不是维护平衡，而是在破坏社会良性发展。” 已经画完了三个法阵，还差一个一个。 见狄肯·费斯没有捣乱，杜比也乐得跟他侃大山。 “就拿你们吸血鬼举例。 你们凭借超过凡人的身体素质，捕杀人类。 最开始或许还可以用天性难违这种理由来搪塞。 那后来呢？ 吸个血而已，多简单的事儿？ 或者你可以花点钱。 花不了多少钱，哪怕花点儿呢？ 花点，不丢鬼。 义务献血的有的是，随随便便从血库里就能买出一些。 可你们偏不，这么简单的事。 都让你们玩出花来了。 我知道的，就包括什么‘鲜血盛宴’，‘血腥玛丽’，‘活体血袋’…… 比起天性，你们更多的就是单纯的享受那种高高在上，能够毁灭和掌控他人生命的感觉而已。 还不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是生态平衡？ 呸！恶心！” 狄肯·费斯被杜比指着鼻子骂，脸色铁青，双目通红。 它是受过屈辱，但那都是纯血给它的。 区区一个人，不过是仗着有点奇特的能力…… 它低着头，不敢让杜比看见自己眼里的怨毒。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嫉妒人类可以走在阳光之下，同时你们也鄙弃人类短暂的生命和屡弱的体质。 这种扭曲而丑陋的心理，让你们凭借超过凡人的身体素质，肆意虐杀人类。 这是种族的对立吗？” 杜比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这是思想上的对立！ 更是阶级上的对立！ 这种对立产生于你们那根深蒂固的野心和我们普通人美好生活愿望的冲突上。 这种对立，不是说你侃侃而谈说几句大道理，就能掩盖其中残酷的本质的。 哪里有剥削和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和斗争。 这种斗争是针锋相对的，是水火不容的，更你死我活的！ 我平生的愿望很简单。 只是想吃点好的，穿的得体一点，住的地方不漏风，再找一个心仪的女孩相爱，也就满足了。 这些愿望好实现吗？ 如果这个世界上总有像你们这样的人，那这些愿望就很难实现。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回送我黄金用意到底是什么吗？ 你想稳住我，拖住我。 等获得了更大的力量之后，再回过头来消灭我。 所以我收下黄金，也是为了要迷惑你，稳住你，拖住你。 让你不会铤而走险，突然开始大屠杀。” 最后一个法阵画完，杜比站起身，抽出经书。 “所以，不进行斗争，不把你们这些独裁者，野心家打到。 像我这种人，就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安稳，无法平平稳稳过自己的人生。 所以你今天拿再多的黄金诱惑我，我也不会放走你。 因为我知道，一种思想消灭另一种思想，一个阶级打到另一个阶级，必然是残酷的。 想要打倒暴力，就必然要诉诸于暴力！ 我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我会把你彻底消灭在这里。 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在等另外两路吸血鬼血祭的消息。 所以才要跟我扯什么狗屁不通的狼吃羊理论，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说道这里杜比看着保护罩里的吸血鬼首领，露出冷笑。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也配合你拖延时间吗？” 狄肯·费斯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僵硬着脸没有说话。 杜比一只手的手指藏在袖子里，悄悄结起了法印。 “第一，因为我相信我的伙伴，他们会把你派出去的所有吸血鬼都消灭。 第二，因为我也要等你这个乌龟壳被消弱后，才好动手啊！” 随着他话音落下，某种阴冷和腐朽的气息从画好的法阵中弥漫。 伴随着越来越刺耳的虫鸣声，一团团黑雾，从法阵里冲出，直接撞上了蓝色的防护罩。 保护罩外，蜂鸣响起，那是黑雾正不断啃食法阵的发出的噪音。 石制的祭坛上，犹如一只巨大的蓝色水晶碗正在被黑色的火焰烘烤。 看着眼前逐渐变薄的防护罩，杜比喃喃自语。 “作为一个神父，我把你们视为需要消灭的‘魔’。 而你会是我完成的第一个小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