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直接甩了一巴掌到少年的小腿,“cháo普”结合着骂道:“你说谁胖?啊?说谁?不看看你自己,搭埠仔人男孩子……双腿跟鸟仔脚一样,瘦得找不到肉!日日做那么多东西给你吃,也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南风那样怎么就算胖了?面圆圆,有惜神形容一个人的神态格外招人疼爱喜爱!” 这一巴掌痛是不痛,就是发痒发烫,陆鲸伸手去挠小腿,咕哝道:“姜南风比起其他女生确实是整个人圆一圈啊,你都不知道,他们班的同学给她起了个什么外号……” “什、嗝、什么外号?”陆程酒气涌上来,打了个嗝,味道不好闻。 “没有没有,你快去冲凉,浑身都是烟酒味,好臭!”陆鲸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又不想对阿公说姜南风外号这事了。 “啧,古古怪怪……”陆程又打了个嗝,摇摇晃晃走去卧室。 客厅剩下陆鲸一人,他打了两三局小jīng灵对战,才保存游戏关了游戏机。 他坐到电脑前,双击点开那只围了红围巾的企鹅。 虽然姜南风退出了她的聊天界面,但登陆界面还有她的账号。 而且姜南风的密码他也知道,是她家的电话号码…… 陆鲸盯着那串七位数的号码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偷偷登陆姜南风的QQ。 他没拨号上网,戴上耳机,开了《轩辕剑3》指《轩辕剑叁:云和山的彼端》,1999年12月4日发行玩。 可今晚的他心不在焉,玩了没一会儿,就回到桌面,又点开那只企鹅,死死盯着姜南风的QQ号。 ……啧! 他为什么要看她jiāo了什么新朋友? 她钟意同谁聊天是她的事,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陆鲸觉得开着电脑他就要胡思乱想,索性不玩游戏了,关了电脑回了房间。 今天的作业还没写,他静下心来,随便写了两样。 正如姜南风之前偷偷抱怨过的那样,莎莉姨确实做菜一般般,陆鲸有幸吃过几次,阿姨的发挥不大稳定,就像今晚那盘芥蓝炒牛肉就特别咸,咸到苦。 他喉咙gān,想叫阿公给他冲杯铁观音,走到客厅才发现茶几旁没人。 往常这个钟点阿公会在这里滴茶。 浴室的门还关着,陆鲸抬眸瞄了一眼老壁钟。 阿公冲凉怎么冲了这么久?都半个多小时了,屙臭也不用屙这么长时间。 陆鲸走过去敲了敲门:“阿公?” 里面没有回应,但有“哗啦啦”的花洒声。 陆鲸微微蹙眉,音量大了一点:“阿公?你在里面吗?阿公?” 还是没等到没回应,陆鲸眉头拧得更紧,正想用力敲门,终于听到阿公的声音,“在、在!我还在洗澡……” 陆鲸稍微松了口气,隔着门板问:“你怎么洗了这么久?” “哦、哦……我刚上大号,很快洗完了。你要尿尿吗?急的话就先去南风家借一下厕所!” 阿公的声音如常,陆鲸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心上,回了句“不是呐”,走去厨房倒水喝。 浴室内热气蒸腾,浴缸的下水最近有些堵,就算没有塞上塞子,也蓄起了及脚踝高的热水。 浑身湿透的陆程坐在热水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左胸口,那里还在一抽一抽的疼。 刚才他冲澡冲了一半,忽然心跳骤快,接着是头昏脑涨,整个人无力地瘫坐下去。 之后的事他记不清了,只觉得自己睡了两三分钟,连梦都来不及做,就被敲门声和陆鲸的声音唤醒。 好不容易缓过劲,陆程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他拍拍后脑勺,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心想,这酒是得戒了啊。 镜子上覆着雾气,陆程伸手抹去,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眼白爬上蛛网般的血丝。 他往镜子旁边瞥了一眼,玻璃架上搁放着两个漱口杯,一个他的,一个陆鲸的。 陆程还能想起,去年夏天陆鲸来之前,他专门去买小孩的日用品。 那天他心里是忐忑的,每挑一样东西都在想陆鲸会不会喜欢,心跳时快时慢,就和现在差不多,就是没隐隐作痛而已。 在大女儿去世前,陆程见外孙的次数寥寥可数。 他怨啊,怨陆嘉琳什么都不说,把孩子生下来了才告诉他他当外公了,且对孩子的父亲是谁绝口不提。 这城市极小,哪能承得住女人未婚生子这种事?陆鲸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陆嘉琳带他回来过一次,可就是那次而已,亲戚间的流言蜚语已经猛如吃人老虎。 陆嘉琳从不向别人解释她的选择,陆程又是个脾气犟的,一怒之下,说陆嘉琳一天不说明白,他就一天不认她这个不孝女,而这反骨女儿还真就和儿子呆在广州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