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之间,大波làng的嘴快要咧到耳根,又是撩头发又是眨眼的。 谢昳面无表情地回过头,连按了七八下电梯按钮,bào躁程度连一旁戴着耳机的黑人小哥都为之侧目。 迟迟不来的电梯给了某些勾三搭四的人足够多机会,让他不至于连楼层号都不知道就被遗弃在酒店大堂。 电梯里,谢昳瞟了一眼身前戴着耳机的黑人小哥,冲旁边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璀璨一笑:“聊得不错啊?” 江泽予头上冒出个问号。 谢昳翻个白眼:“……到了,快出去别挡我路。” “……” - 这间房是酒店里唯一一间总统套房,一共有主、次两个房间,还带有厨房、巨大的客厅。崭新的冰箱、烤箱、洗碗机等等一应俱全,设施好到爆炸,但对于谢昳这种从小就没住过四星级以下酒店的人来说也不过尔尔。 落地窗外就是在黑夜里沉默着的大奴湖。 谢昳因为刚刚那个C罩杯的大波làng,整个人还在气头上,但是又不想表现出来,于是直接把房间里另一个毫无察觉的人当作空气。 她把厚重的加拿大鹅脱下来挂在门后面,直奔洗手间。 作为对脸蛋极为操心的博主大人,长途飞行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仔仔细细做面部清洁——就算再困,回家倒头就睡这种事也不符合jīng致时尚博主的自我修养。 酒店卫生间巨大的洗手台上放置的洗漱用品、护肤品等全是意大利的一个高端药妆品牌,一次性包装卫生又安心。 谢昳看着镜子里被冷风chuī得泛红的脸,皱了皱眉,从护肤品的篮子里拿了张补水面膜。 huáng刀镇纬度太高,天气本来就gān燥,何况她都有两天没休息,皮肤实在是缺水又gān燥,冰凉的面膜刚一贴上去,脸颊上的刺痛让她龇牙咧嘴到险些敷不住面膜。 房间里吊灯暖huáng,谢昳从卫生间走出来,面无表情地从行李箱里拿了换洗衣服,完全忽视沙发上的人,打算去泡个澡然后睡觉。 门铃忽然作响。 沙发上的人不为所动,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谢昳只好顶着张面膜跑去开门。 门口人高马大的服务生推着辆餐车,上面摆着诱人的白酱意面,还有一碗洒了香芹碎的肉末汤,在这漫长的北极夜晚,香气扑鼻。 服务生笑容标准,操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厨房已经关门了,但这位先生为了能让女朋友不饿着肚子睡觉,付了百分之三百的小费,所以我们破例一次,请慢用。” 谢昳接过吃的回头,看着从进门就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大大的液晶电视开着,他似乎有一些疲累,闭着眼睛听着加拿大本地时政讽刺脱口秀里带着汉堡味的无聊笑点,一只手还轻轻地按着太阳xué。电视里的主持人讲到自认为搞笑的地方拍着桌子大笑,他却面无表情。 很无聊又很孤独的模样。 原来他注意到飞机上的食物不合她胃口,一整天下来她几乎粒米未进。 原来刚刚他在前台就是说这个,给了百分之三百的tip,难怪那个大波làng嘴角快要咧到耳根。 谢昳心里叹了口气。 她走过去,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电脑,插上电源后推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又伸出手摸了摸男人刚从室外进来还来不及回温的冰凉侧脸。 他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睁开眼睛看着她,忽然抬起手盖在她的手背上,眼睛里迷雾阵阵。 谢昳没有看出他有心事。 “阿予,你是不是很无聊啊?你可以用我的电脑看看邮件什么的,开机密码是我生日。不过——”,谢昳说完,抽出手,顶着张面膜往洗手间走,“眼睛重要,只能看到我泡完澡。一会儿等我出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她说着走到卫生间里,把浴缸上的水龙头拧开,试了试水温,水声流淌间,卫生间里漫上一阵大雾。 谢昳忽然听到外头的客厅里,江泽予好像问了句什么,他的声音不大,被水声一盖遮得七七/八八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拧上水龙头,探出个脑袋:“……你和我说话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神情很复杂又有一点挫败:“……没事,浴缸滑,注意安全。” 她刚刚在车里说过,再给她一点时间。 那他就得沉得住气,相信她,不能总是胡思乱想。 江泽予心烦意乱地拿过谢昳的电脑,输入她的生日开机。 他登进邮箱,随意浏览着几天积攒下来的邮件,工作上的事情一律转发给纪悠之,生活上的仔仔细细回复,甚至还认真地标记了垃圾邮件。 尽管分心处理这些繁琐的事情,心情还是没法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