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沉影,生于乾隆四十六年春。 我的故乡是东南沿海的一个渔村。 渔村不大,林林总总只有三十户人家,我的父亲是这个村的村长。 我有一位严厉的父亲和一位慈爱的母亲,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我一直以为,我会像所有的闺阁小姐一样,波澜不惊地长大,欢欢喜喜地嫁人,相夫教子,平淡终老。 直到我十七岁那年遇见他。 按说我早该嫁人了,只是未婚夫家里出了丧事,三年内不得嫁娶,我便暂且待字闺中了。 那一日,父亲与作为我未婚夫的齐哥哥出海去捕鱼,母亲在厨房忙碌,我一个人呆在海边织渔网。 织得久了觉得累,就站起来走走, 走到一处浅滩的时候,我发现了受伤的Asa。 Asa是个很有魅力的欧洲男人,一头璀璨柔顺的金发,五官深刻得仿佛雕塑。 十七八岁的少女总是很容易被外表俊朗的男人吸引,何况是Asa这样俊美如同天神的男人。 我毫不犹豫地把Asa带回家,悉心照料。 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已经一脚踏进地狱,还很真心地为Asa的醒来而高兴。 Asa有一双碧色的眼睛,目光深邃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我不知不觉间疏远了一直守护我的齐哥哥,和Asa越走越近。 Asa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我没有怎么挣扎就点了头。 那便是所有苦难的开始。 Asa咬了我,抱着我拼命吸我的血。 我的感官仿佛突然变得敏锐,我甚至可以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我这时才知道害怕,可是已经来不及。 Asa吸血时发出的吞咽声就好似一支冗长的催魂曲,我只能无力地靠在他身上,等待着死亡来临。 失血的眩晕越来越严重,我虚弱地挣了挣,终究认命地陷入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有了知觉,全身仿佛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噬,细细密密的痛。 我想挣扎叫喊,可是不论我如何用力都发不出声音,我只能咬牙忍受着。 终于,在我痛得几乎要再次昏死过去的时候,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被突破了,我猛然睁开眼坐起身。 在我眼前,我的父母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躺在棺材里。 我试着笑。 我的母亲突然尖叫一声,一叠连声疯喊着“怪物”跑进村头的一间古庙。 父亲也似仿佛被惊醒过来一样,跟着跑去了。 我想追,却被怪物两个字钉住了动作。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房门大开的偏房里恰好摆着一面铜镜,铜镜里倒映出的人影披头散发,双目血红,唇边还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尖牙。 我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我家门前的人渐渐多起来,都是被我母亲的尖叫吸引来的邻里乡亲,其中就有齐哥哥。 我费力地爬出棺材,伸着手走向齐哥哥,齐哥哥的脸色瞬间惨白,一下子躲到了众人的最后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父母去而复返,还带回了古庙里的老庙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