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细细长长的银链躺在地上,一头连着一块jīng致的烧蓝翡翠。昏暗灯光下,玉石的润面上反she出冷然光点。 炎驰舌尖顶了下腮帮,捡起链条,将房门甩在身后。 他这间是双chuáng标间,方坤腾正大落落倒在里侧chuáng上,一手举着手机。 手机里喘息和吟叫不断,女人的声音愈发高昂…… 炎驰走过去,抬腿一脚踹上方坤腾后腰。 “滚你自己房间看去。” 方坤腾摘下一侧AirPods,这才后知后觉:“靠,蓝牙怎么断了啊!” 他嘿嘿笑了下,关掉页面:“太投入了,没注意,没注意……驰哥,我在你这儿凑活一晚呗,我屋空调坏了,跟他妈蒸笼一样!” 炎驰没接他话,将手里的东西扔过去:“刚捡的,拿给前台问问。” “嚯,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方坤腾抓着翡翠链条翻看,“项链?手链?看着像我老爹别□□上的钥匙串!” 炎驰懒声:“不知道。” 他也没看出来。 方坤腾将银链放在chuáng头:“反正是姑娘家的东西……哎驰哥,这不会是那杜妹妹故意落给你的吧?” 炎驰眼皮都没抬:“那你给她。” “我给算怎么回事啊?她费这心思是为我啊?”方坤腾直摇头,“驰哥你也真是,女人嘛,你哄一下——” 炎驰轻嗤:“哄个屁,又不是我女人。” “人家倒是想当你女人啊,你不看不上么……” 方坤腾笑了下,话锋急转:“驰哥,那你喜欢啥样的啊?” 炎驰轻转了下眼睛,淡淡瞥他,没说话。 方坤腾翻了个身坐起来:“杜妹妹吧,盘靓条顺,也够辣!可你不喜欢啊。行吧,兄弟明白,男人么,癖好也不一样的……” 炎驰嗤声,眉梢微扬:“那你好什么?嗷嗷鬼叫那种?” 方坤腾拍chuáng:“这才带劲儿啊!不是,我问你呢——你好哪口啊?” 炎驰敞开长腿靠在chuáng头,脖颈拉长,下颌和喉结的线条都明显。姿态懒散,又带着股浑然天成的làngdàng感。 过了半晌,男人舔了下后牙槽,胸腔里低低震出一声闷笑,玩味,又挺愉悦的意味。 “软,刺儿。” 软刺儿? 这几个意思? 方坤腾不解,又很快了然。 杜妹妹那样的,大约是太过泼辣。 驰哥看来还是喜欢软的。什么身娇体软,温香软玉,吴侬软语。 ——但太温顺的也不行,少了点嚼劲儿。 软刺儿,正正好。 看上去一朵温柔解语花,靠近了才知道还带刺儿。 ……驰哥这算什么癖好? 这是平时赢多了找nüè呢? 回头软刺儿扎他一手血,还要揣怀里捧着疼那种? 方坤腾正腹诽,chuáng头的灯带啪地开了。 炎驰起身朝浴室走:“我先洗。” 说着男人拽住领口,一把将T恤从身上扯了下来。 露出一身腱子肉。 jīng壮,又不过分健硕。该有的都有。 胸膛宽阔厚实,腹肌块垒分明。肌理分明的人鱼线深入黑色裤边,消失在收窄的腰身下。 方坤腾看着,轻啧出一声,连连摇头。 就这还想要软的? 哪个软的够你这公狗腰折腾啊! 将来哪个软妹妹摊上你,那才真是…… 要命,要命啊! ** 倪裳一晚上都没睡好。翌日,她踩着早餐供应结束的时间下了楼。 看到她新换的旗袍,江渔眼睛一亮:“好仙啊!” 这件旗袍是倪裳才新做的,是她一贯喜欢的平裁双襟,修身不紧身。 最特别在于颜色,介于huáng绿之间的浅橄榄色软料,很打眼。 这种颜色有个特定的名字,叫“秋香绿”。 秋香绿显白,但也挑人气质。倪裳显然完美驾驭——一袭秋香绿行云流水般勾出身段,只看背影,都有种时光温软的故事感。 江渔在倪家做学徒好几年,旗袍和美人都见过不少,可倪裳总能让她惊艳。 她就没见过比倪裳更适合旗袍的女人——旗袍穿在她身上,熨帖得像第二层皮肤。 倪裳好像生错了时代似的,她该生在百年前的衣香鬓影间…… “你见我压襟儿了吗?”倪裳摸了摸领口,皱眉,“刚找半天没找到。” 压襟是一种穿中式传统服装时,佩戴在胸前的挂饰,穿旗袍时一般挂在右侧第二颗扣上。 江渔摇头:“哪件压襟儿啊?” “就带翡翠,烧蓝的那个。”倪裳坐到饭桌前,眉心依旧展不开,“我记得和这件旗袍放一起的啊……” “我昨晚好像就没见你拿过来,要不你一会儿回房再找找。” 倪裳点点头,拿起筷子。 江渔捏起一块面包:“昨天入住时不说早餐是自助么,怎么现在就咱们这一桌上有饭啊?这家酒店就咱俩两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