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不圆

时添和季源霖恋爱长跑八年,从没想过这会是一场骗局。 他在新婚的第二天就被告上法院,失去公司经营权、背负巨额债务,一夜之间身败名裂。 诉讼案开庭那天,时添没等来青梅竹马的丈夫,却等来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曾经的初恋、现在的死对头周斯复。 - 死对头不仅专程来法院提供商业证据,免去了时添的牢狱之灾,还提出可以暂时收留他。 时添:谢邀,但是不了。 #我堂堂时总,怎么可能找不到住处# #这人坏得很,动机必然不纯# 然而,身为照明集团的大老板、众所周知的精英企业家,时添偏偏是个生活白痴。 一段时间后,他成功地……滚进了死对头家里。 时添:……麻了。 他本以为周斯复这样做,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 只是—— 时添侧过头,看着那个枕在自己肩窝上的毛茸茸脑袋,动作娴熟而又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他不禁有点恍惚:当初明明说的,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 没有人知道,周斯复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其实一直藏着一张老旧的照片。 那个夏天,教室阳台日光杲杲,树荫阴翳。 他用手搂住身旁少年的肩,将少年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纵使万般小心,却还是抑制不住指尖的颤抖。 照片里,十八岁的时添用尾指轻轻环住他的小拇指,笑着偏过头,正在和他接吻。

第41章
  制住时添的上半身,季源霖从他的裤兜里抽出了那根提前备好的录音笔,拿在手里晃了晃。
  ——姓季的早就知道他有所防备。
  时添在心里暗骂一句,正准备转身用暴力抢回来,却发现季源霖并没有拿走他的录音笔,而是重新放回了他的腰际。
  “你随便录。”季源霖在他的耳畔淡淡出声,“这些东西法院都知道,正好当我们庭下和解的证明。”
  眉梢沾染上一股阴沉的戾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被困于方寸之间的人影,接着缓缓俯下身。
  “你一直是装的,是不是?”季源霖喉结微滚,眼底蓦然涌上了一层陌生的红,“时哥,你也没那么爱我。”
  时添在栏杆前用力挣扎,齿缝和唇间逼出微抖的怒意:“放开——”
  无视了他话语中的愤怒,季源霖用拇指抵住他紧闭的嘴角,一点点撬开他的唇齿,像从前一样旁若无人地低下头,吻他。
  时添没来得及躲闪,只好强行侧过脸,却被季源霖用手一把扳回了下颌。
  咬紧牙关,时添盯住面前人一字一顿地说:“……季源霖,你这条肮脏的狗。”
  “这时候和以前一样装清高了?”看着时添眼中燃烧着的火苗,季源霖缓缓开口,“当年在哈尔滨,要找到你的人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撩开时添额前碎软的发丝,季源霖贴近他的耳畔,轻声道:“明明哭着闹着要和我上床,还他妈在做的时候喊前任的名字。”
  “时添,你说你是不是个婊|子。”
  第019章 019
  不活在回忆里,活在当下,是一个人长大的证明。
  如果不是季源霖刻意提起,时添对于八年前的那段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八年前的晚冬,他和周斯复分手后的第二个月。
  在那个他们原本约定好一起出发的日子,他一个人背起行囊,去了哈尔滨。
  因为请了年假,所以时间还算宽裕。他没有搭乘飞机,而是买了张从南到北的卧铺票,一路北上。
  当时绿皮火车还没被淘汰,慢悠悠地往目的地的方向开,全程要停好几个站。
  五十多个小时的长途旅行中,他认识了很多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也观赏到了许多城市的冬日风景。
  时间好像就这么慢了下来,旅客们背着行李来来往往,却没有谁会在某个地方一直驻足。人们总是停下脚步,和陌生人笑着寒暄,在火车上度过一段短暂而又愉快的时光,接着便继续往前。
  就像他和周斯复一样。
  他们曾在人生的漫长旅途中短暂交汇,学会了如何爱人和被爱,却有一个人先下了车,最终成为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坐在车窗前,望着床外的风景从绿意盎然渐渐变成白雪皑皑,他终于在一个太阳落山的傍晚抵达了终点站。
  抵达哈尔滨的前三天,他去了市区几个最著名的景点参观。他在大教堂外举着自拍杆拍了照,戴着厚手套的手却有些不听使唤,连按了好几次才将博客动态发出去,配文——【明天去郊外尝试滑雪!First Time!】
  照片里,他在羽绒服里裹成一团,活像个颗圆滚滚的粽子。脸被冻得通红,只剩下鼻尖露在外面。
  这是他记录生活的私人博客,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发出去只得到了一个赞,还是陌生网友点的。
  到哈尔滨的第四天,他带着租用的滑雪装备,启程前往虎峰岭滑雪。
  虎峰岭冬天的时候很美,雾凇霜花飞满天,积雪厚到可以埋到一个成年男人的腰际。
  他学东西的速度很快,在私人教练的帮助下,不久后便已经能持着滑雪杖在雪场自由穿梭。
  没有人会想到,临近傍晚,半山腰的积雪突然沿着山坡崩塌下落,在雪场附近引发了一场小型雪崩,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雪崩发生时,他刚好踏着雪板从山坡跃下。日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刚听到声响回过头,就被坍塌的雪墙埋入了茫茫大雪中。
  幸好救援人员来得非常及时,只用了短短一个小时,就将包括他在内的几十名游客营救出来,用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在医院里昏迷了好几天,他醒来时觉得口渴得厉害,下意识地微弱地喊出声:“周斯复,水——”
  听到他的声音,床前人的身形微微一僵,接着伸出一只手,从枕头前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脑袋,用沾湿的棉签轻轻擦拭他干裂的唇角。
  “时哥,医生说你还不能马上喝水。”
  他听到那人既轻又缓地出声,“我再给你嘴上擦点,缓解一下,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告诉我。”
  在昏黄灯光下缓缓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悬在头顶的输液管正源源不断地将冰凉的液体输进体内。
  床边的椅子前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身形高挑,英俊的侧脸隐藏在阴影里。透过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可以看到这人浮在眼底的淡淡一层乌青,像是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他皱皱眉头,有些不确定地开了口:“……小季?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听到新闻上的消息赶过来的。”放下手中的棉签,季源霖又弯下腰,拧干水盆里的热毛巾,开始给病床上的他擦拭额前的冷汗,“我和导师在这里的理工大学参加科研项目,前两天新闻里播放寻亲启事,说有几名受伤游客的身份证件和手机在雪崩现场遗失,暂时无法确认身份。你的照片也在里面,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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