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

文案   1.   我在幽冥最肮脏的地牢深处,遇见了世上千万年来最至恶的魔。   他是三界最隐秘的不可言说,是神仙们的梦魇,是早被历史埋葬了的酆都恶鬼万恶之首。   他死去万年,又从毗罗地狱中归来。   那天,他救下我。   从此我多了一个主人。   2.   我追随他,服从他,做他的提线木偶。   而他给予我一切——他的血替我重塑经脉,脱胎换骨,代价是我必须靠他的血活着。   在他的庇护下,我进入第一仙门,进境飞速,成为同辈里最惊才绝艳的第一天才。   他要我拜掌门为师,我便拜;他要我偷取至宝,我便偷;他要我竞夺道门头魁,我便争……   后来,他要我设计勾引,嫁给掌门之子。   我知道,他想要从根上毁了这座仙门。下命令时他懒洋洋靠在月下的青石上,雪白的衣袍半敞,长垂的发丝间笑意冷漠又恶意。   这仙宗道门修者万千,世间一切不过蝼蚁,是他玩弄于股掌的一个小游戏。   而我也只是蝼蚁中可以被他利用的那个。   我都知道。   但我不在意。   我嫁。   3.   喜袍红烛,人间盛妆千里。   我学凡俗女子的模样,作一副羞悦相,坐在婚房喜床上等我的夫君。   等了一夜。   没等到。   天将明时,终于有人推开了窗。   他穿着被染得通红的雪白袍,提着长剑,血从他来路拖着衣襟淌了一地,身后漫山遍野的血色。   他用滴血的剑尖挑下我的红盖头。   冰冷的剑锋吻在我喉前。   我抬头,看见一双只余下黑瞳的漆目。   4.   那是世间头一回,魔淌下了两行血色的清泪。   他哑着声问她。   “…你怎么敢。”   【尾记】   魔是个奇怪的东西。   他要世人跪地俯首顺从。   偏求她违逆。   *正文第三人称   *成长型女主(心性修为双成长,开篇弱小逐卷成长,想一上来就看冷血无情大杀四方建议直接绕道,你好我也好)   *反向成长型男主(?)   *微群像   *【男女主he】,副cp与其他配角不作保

求魔 第18节
  “隐藏实力?”时璃不解看向“方琼”。
  “是啊,时璃师妹你没看见,方才你方琼师兄出手,那叫一个不留情面,”玄门弟子中有人帮腔,“不过现在想想,袁回,你是替晏师兄背锅了。”
  “哦?”袁回配合,“怎么说?”
  “肯定是有些人爱慕自己师妹,追求不成,听说了我们晏师兄与时璃师妹的事,拈酸动怒,这才——”
  话没能说完。
  回神的晏秋白掌中折扇扇骨只张开一柄,正眉飞色舞的弟子就直接哑巴了。
  他惊慌望向最前方的清挺背影。
  晏秋白未回眸,声尚温和:“挑拨同道,禁言十日。”
  “??”
  “师弟不服,回到宗门后,便去请长老主持公道。若是我有失公允,自请玄门戒律鞭,如何?”
  “……”
  玄门众弟子顿时鸦雀无声——
  一鞭就能去他们半条命的戒律鞭都被搬出来了,他们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招惹着宗门乃至凡界内都出了名脾性礼数挑不出一丝毛病的晏师兄了。
  寂静里,倒是时琉感激地看了眼被禁言的小可怜弟子。
  还好有这人“仗义执言”,封邺这副冷漠态度,总算有个解释不至于原地露馅。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时琉转过身,生涩地朝晏秋白作礼:“晏…秋白师兄,既然这样,那我和方琼师兄就先离开了,你们,嗯,忙你们的。”
  虽然时琉也不知道他们来这种奇怪地方忙什么的。
  但先溜为上。
  “等等,时萝师妹。”
  晏秋白折扇一起,张口要拦。
  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刚要转身的时琉,被身后从大氅下抬起的一只玉白长手按住了薄肩。
  有人低低俯身——
  玄黑大氅柔软细长的皮毛搔过时琉后颈,弄得她痒得一缩。
  时琉惊回眸:“…师兄?”
  “谁说我要走了。”酆业低哑着嗓音,黑眸安静睨进了她一人的影。
  时琉:“?”
  少女细长的睫毛抑着惊慌,微微眨动,给酆业传递眼神信息——
  留影石可以之后再取。
  但被发现露馅,可就没有之后了。
  酆业却没理会她眼神,转望晏秋白一行人:“时家长老进了七层。”
  晏秋白意外侧身:“为何?”
  “等上去了,自己问。”酆业冷漠。
  “……”
  晏秋白没什么反应。
  一旁的时璃却有些微微蹙眉。
  晏秋白是凡界青年修者中最风华无双的佼佼者,即便是她的修行天赋也稍逊于他,修为差距更是如渊如海,而方琼师兄今日对秋白师兄却似乎屡有不敬……
  果然如玄门弟子所言,是在为自己争风吃醋吗?
  时璃轻轻一叹,主动走到两人中间,拦下可能有的目光交锋——
  “方琼师兄,秋白师兄和我此行过来,是为了一件对玄门某位长辈十分重要的灵物。”
  酆业:“什么灵物。”
  时璃没急着开口,而是与晏秋白对视了眼,征得对方同意后,她剑柄一抬,郑重设下了个隔音结界。
  然后时璃才开口:“天檀木。”
  “——”
  酆业听了毫无反应。
  漆黑眸底连波澜都没泛起一丝。
  时琉却惊呆了:“天檀木?是、是不是那个,典籍里号称三界第一造化神木的天檀木?”
  反应几息后,时琉激动地握紧手指,脸都扑上红晕:“原来天檀木真的存在?医书典籍里都只将它奉为仙界传闻——传说中天檀木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再断绝生机的人都有可能被它重新救活——它就在这个通天阁里吗?在七层吗?”
  女孩从头到尾没这么情绪波动过,方才安静内向青涩的模样全然不见了。
  乌黑的眼睛里都熠熠着灼人的光似的。
  时璃意外得有些不解。
  晏秋白望向粉白衫少女的眼神微异:“时萝师妹,你很擅医术么?”
  “?”
  时璃更加意外地看向晏秋白。
  晏秋白作为她未来会定下婚约的道侣,哪里都好,但有些过分恪守礼节,从不逾矩,两人相处时他更是不好奇不发问不冒然。
  无论传闻还体感,时璃都觉着他更像该供奉在庙宇里的神像,而非红尘俗世里的历练修者。
  可怎么今日一对上这个时家家里都无名的旁系小姑娘,他就这样古怪了?
  时琉正在兴头上,满脑子都是医书典籍里与这“三界第一造化神木”相关的传说和故事,根本没注意两人的异样。
  “我只学过些皮毛,”时琉轻握拳,“但天檀木应该是每个医者毕生都最渴望见到的灵木,没有之一。如果真能见到,那我死都瞑目了!”
  “……”
  酆业原本从头到尾都没点波澜,反而有些懒散恹恹,直听到这句,他薄唇一翘。
  “出息。”
  “?”时琉不满仰回眸。
  酆业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眼神睨她,后低了些,落去她胸口,然后想起眼前这具身体不是少女的,又懒洋洋地重新勾抬起来。
  “想见造化灵物?还不如等回去后你揽镜自照。”
  时琉只当酆业又在嘲讽她,她严肃回他:“你不要不信,天檀木当真是极罕见极厉害的。只是按典籍所载,已经几千年没人知道它的下落,世间这才少有传闻了。”
  晏秋白:“时萝师妹很了解?”
  “灵木灵草类的,我都,略知一二,”时琉转回,还是挑拣了个谦虚的说法,“不过天檀木记载很少,确切的拥有者,好像只有万年前的那位……”
  时琉迟疑着,沉默了。
  时璃回神,瞥过专注望着对面少女的晏秋白,接话:“酆都帝。”
  时琉认同地点了点头,重新兴奋起来:“那这次,你们确定它真在这里吗?”
  “万年前那场三界之战,幽冥之主神陨后,所有东西都被瓜分,天檀木也早就下落不明,没人能够确定。”
  时璃冷若冰霜地说完,迟疑了下,还是直言:“这次也是请天机阁圣女出山测算,勉强推定它的气机曾在幽冥的几处出现过,我们一一排查过来的。”
  “啊…”
  时琉顿时有些失望,“只是排查吗?”
  “事关师门长辈性命安危,就算有一丝可能,我们也务求尽责。”晏秋白坦然,“进入七层的方法我们已经找到,但艰险难卜,时萝师妹可以稍作考虑。”
  晏秋白说完,示意时璃,两人主动从隔音结界中退了出去。
  结界内,就只剩下时琉与酆业了。
  时琉巴望酆业:“我知道留影石对狡彘很重要,我们——”
  “又不想跑了?”酆业冷淡睥她。
  “……”
  时琉不知为何,只觉得他这一眼格外幽黑深沉,仿佛有浓稠墨汁似的颜色要从他身上的玄黑大氅四周裹上来似的,莫名骇人。
  只是一眨眼,又不见了。
  时琉迟疑两息:“你,心情不好吗?”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
  酆业不动声色,心里却微微一晃。
  九窍琉璃心,通达程度可直抵化境,连他也逃不过窥视。
  确实名不虚传。
  时琉见酆业没一丝动容或反应,只好自觉跳过这个话题:“既然我们都想上去,那就和他们一起吧。”
  “嗯。”
  “但是我们要说好,”时琉还是不放心,往酆业面前踏了小半步,离他更近声音也更轻,“你现在是方琼,是喜欢时璃的,你不要那样冷落她,会露馅的。”
  酆业:“具体。”
  “啊?”
  “你想我怎么做,具体。”
  “就……”
  时琉卡壳了。
  这些男女情事她从未经历分毫,又自小受禁,连个学习参考的例子都没有,于是绞尽脑汁地支吾半晌,女孩还是垂头丧气地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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