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应该啊。 警察理应比普通人更警觉。 我们在院子里又是打又是喊的,刘安泰居然没醒。 我用力在刘安泰的脸蛋上拍打了几下,这货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安泰。 我问了几句,他也很纳闷为啥会睡的这么死。 我翻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了一下眼白。 刘安泰眼白中透着一抹淡淡的青灰色。 这是被阴气侵体的症状。 人在阴气入体阳气亏虚的情况下,很容易感到困倦。 我妈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这应该是祖堂的风水破了,村里的阴阳二气无法维持平衡导致的。 我在院子中间点了个篝火,让大家围坐在周围,借着火焰来减轻阴气对身体的影响。 挨到天亮的话,应该能好一点。 至于院子外面转悠的那些家伙,由得去了。 然而……我想的太简单了。 当我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早上十点的时候,天空依旧是一片灰蒙蒙,彷如陷入了永夜一般。 篝火上的火焰,也已不似半夜时的炽黄,最外层很明显多了几分幽绿色。 我妈和小鱼抱在一起已经睡了过去,我的眼皮也开始不停地打架。 倒是刘安泰攥着几根干辣椒在那嚼着强撑。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村道上拐过来一个须发皆白,走路都有点颤巍巍的老头。 仔细一看,是老村长陈金宝。 我当时就急了。 “老爷子,危险!别过来!” 那些行尸走肉只是转悠不进院,看着好像要把我们一家囚禁在里面。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伤害别人。 然而老村长就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依旧颤颤巍巍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当他走到篝火照亮的地方,我终于明白了。 老村长双眼翻白眼窝深陷,眼圈黑的好像涂了碳粉一样,一张脸则是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他……已经死了吗? 老村长就这么加入了陈二狗的转圈队伍。 然后,一个个满头白发的老人,陆陆续续的从村道上走了过来,把原本五六个人的小队,扩大到了足有二十人。 老人体弱,阳气亏虚,在阴气的侵袭下是最早遇害的。 再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我们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把爷爷屋子里所有用得上的道具都搬了出来,给每个人分了一份。 自己端着那个破罗庚,绞尽脑汁的琢磨着该如何离开。 “哗啦!” 就在这时候,绕圈队伍里的冯瘸子突然被绊了一下,身子一歪,砸在了院子东北角的篱笆墙上,把篱笆墙给砸倒了一块。 那一瞬间,绕圈队伍的所有活尸都静止了下来。 片刻之后,陈二狗突然“嗷!”的一声嚎叫,带头朝那个缺口绕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都给弄蒙圈了。 敢情这帮家伙不是在巡逻防止我们逃跑,而是爷爷在院子里有什么布置,他们进不来? 可是不对劲啊。 真的有什么布置的话,那压倒篱笆墙的冯瘸子为啥没事,爬起来又要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走!快走!” 我和刘安泰拉着我妈和小鱼从位于南边的院门跑了出去。 为了阻挡一下这些活尸,我顺手把院门带上,在外面落了锁。 本来我打算带着大家往石坪那边跑的。 可是跑了几步一回头,我又愣住了。 篱笆墙本是很脆弱的东西,一撞就倒。 可那些活尸却只是在里面隔着篱笆墙,对我们不停地张牙舞爪,没有半点破墙而出的意思。 直到后来被同伴的胳膊打到的冯瘸子踉跄几步,砸倒了院子西南角的篱笆墙,那些活尸才摇摇晃晃的从西南角晃悠了出来。 “长生,要不咱们绕回去把篱笆墙扶起来?你爷爷肯定在院子里布了什么阵法了吧。” 眼见着路边院子里一个老太太愣愣的撞破篱笆墙走了出来,刘安泰一把拉住了我。 “不是吧,要是有阵法的话,也不应该随便就破了。” “哎,我看人家不是说奇门遁甲里有什么这个门那个门的,会不会是那个活尸误打误撞找到了阵门啊。”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东北方是表鬼门,西南方是里鬼门。 正是污秽之气在建筑中出入的两个方位。 这么说来的话……等等! 去他二大爷的表鬼门和里鬼门! “奇门遁甲,奇门遁甲!” 之前周家老鬼告诉我,想要活着从村里出去,必须在八扇门之中挑选正确的一扇出来。 然后还给我留下了一个罗庚。 我一直以为他说的八扇门是真实存在的门,而罗庚是用来找出正确的门。 现在经刘安泰这么一提醒,我突然醒悟过来了。 罗庚可能并不是找门的工具,而是提示我往阴阳风水之术上想。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这八门分别在八个方向,想逃生首先是要选对方向! 还有蛐蛐! 对!蛐蛐! 八门之中,生门在西北乾宫位。 小河村的西北边是一大块梯田,到了夏秋季节,到处都是蛐蛐叫声! 没错了! 一定是这样的! “大伙儿快出来,我找到出村的路了!” 我打开手机上的电子罗盘,带着三个人一路向村子的西北角跑去。 一开始的时候,我想着喊上两嗓子,多带几个人离开。 然而活人没喊出来,反而是一些原本在村里游荡的活尸被惊动了。 于是我们只能安安静静的摸黑前进,先把自己的命保住。 走出最后一条巷子,眼前豁然开朗。 哪怕是在诡异的夜幕笼罩之下,也能看得到前面山坡上那一块块台阶一样的梯田。 然而就在我准备带头踏上一块种着麦子的梯田时,前方的麦子突然一阵摇晃。 一个黑黝黝的人影从麦田中站起,摇摇晃晃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从背包里取出了爷爷留下的棺材钉。 都走到这儿了,别管前面是啥,干就完了。 然而还没等我动手,另一个人影突然从麦田里窜出把之前那道人影狠狠扑倒在地上。 紧接着,一阵血液喷溅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我连忙打开手电照了过去,那场景,差点没把我吓死…… 第44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被扑倒的那个,是村委会的小会计陈娜娜。 就和老村长一样,陈娜娜眼圈发黑面白如纸,一副被阴气侵蚀而死的模样。 一个裹着绿色军棉服,一头油腻齐肩背头乱发的人,此时正趴在陈娜娜的身上疯狂撕咬着她的脖子。 喷溅而出的血液把周围的麦子染的一片猩红。 军棉服,齐肩背头乱发。 这个形象实在是太突出了点吧! “不许动!举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