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骂自己一句,忙不迭走开,他突地转身,手用力一扯,已把她锁进怀中。下巴搁在她发上,他阖上眼睛。 “你放手,你要再这样,我……”她着急地道。 他打断,声音极轻,“问你一件事,如果答对,我就撤手。” “你说。”她恨恨地道,毕竟,她从不认为,她的武力反抗会比较有用。 “我上一回做这个是什么时候?” “我发高烧,你把我带回自己寝室照顾,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做的食物。” 她说着突然噤声,鼻头一阵涩意,好生压抑,才没将情绪泄露出来。 他唇角微弯,吻随之落到她头顶。 悠言这下没挣动,他的吻是轻的,手却似铁钢。 所有东西都将被时间蚀去,就像岸边岩礁,潮涨潮退,终会把棱角都磨平。可是,和他一起的回忆,她没分给时间半点。遥似记忆,仿如昨日。 “小骗子。”他收紧手臂,声线低哑。 “我骗你什么了。”她心惊胆战,却故作镇定。 到现在,也吝惜一句真心? “你会画画。”顾夜白眸色一暗,淡淡笑了。 是了,那个家,藏着她对他的秘密,还有,她会画画的秘密,她顿时意会过来。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画,他早在这之前便已发现。 “言,其实你很聪明。”他把她微微拉开距离,利眸如电,望进她眼里。 这话把她嘲得无言以对。她心头刀剜似,血肉横飞。 “你其实会认路,也许还会许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他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眼里透着恰到好处的嘲弄。 悠言唇角微微抖动,终还是词穷。 “你做好叫我,我在这里只会防碍你发挥。” 话音一落,几乎是逃也似的,她推了他把,冲了出去。 顾夜白听到啪的一声。 忍住嘴角的抽搐,他终究没再为难她,打开冰箱,取了个鸡蛋出来,煮熟了正好可以给她用完再吃。 慢火熬着小粥。 他一直没有出去。慵懒地靠在桌上,看蓝色火苗簇动。 方才是故意。 他们之间,隔了堵墙。 只是,她不说,他竟也不愿胁迫太过。遇上她,他真是疯了。 也罢,他便用自己的方法查。他确定,他要她,这就够了。 电话响了,他瞥了眼,林子晏带人到了。快步走出去。 林子晏那张笑嘻嘻的脸立时出现在门口,同来的还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个是中年男人,儒雅而精英,其他两人相对年轻。 无须介绍,悠言已猜到对方身份。那对男女手上还拎了一堆家生。甚至连点滴架也给拎来了。 “怎样?”诊断完后,顾夜白问。 她先前的片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被顾夜白和林子晏弄来了,大夫说道:“从骨头目前接驳情况来看,还好,但具体还要再观察两天看看,一旦发现任何不对,我会重新接驳,我会每天过来查看,给路小姐开药打针。用最好的药。一定尽力让路小姐恢复原状。” “有劳了。” 听到打碎重驳,悠言不自觉颤了一下,顾夜白和医生说着话,却仍敏锐地立刻伸手揽住她。 他身上的力量仿佛随之传来,让她畏惧渐消。 “我也会随时观察,和您交换意见。” “对,我们随时交流。” “一定,非常感谢。” 医生给开了点滴,又观察了好一阵没有敏感状况才告辞离开。顾夜白掏出一张门卡递过去,悠言这一晚折腾,已然有些支撑不住,窝在沙发上,看大夫交代那男助理,好像是顾夜白附近另一套房子的钥匙,让他就近住下,以防突发情况,随时叫人。 悠言觉得顾夜白有些小题大做,但她已没有力气反驳,迷迷糊糊间只见林子晏扮了个鬼脸,冲她无声说再见。 顾夜白折回当口,悠言已在沙发上睡熟。 他把客厅的灯都关了,只留了一盏,把灯光调到最低。 她长长的睫毛随之投下颤动的阴影。小嘴微张,呼吸细细,像个小孩。 “也许只有这一刻,你才真实点吧?”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 长指抚过她的眉,慢慢落到她唇上,那柔软的触感,他慢慢俯身。 搁落在她身侧的手机响了。 怕把她惊醒,他迅速拿起,来电显示是老板? 没有犹豫,按了接听,高大的身子也随之踱出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