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 人族前方戰場堡壘。 夜色漆黑,皎月當空。 星辰稀疏點點。 深邃夜色下,一立身於高台之上的將軍,胸前鎧甲支離破碎。 鎧甲下的殘軀傷痕遍布,血流簌簌。 將軍目光堅毅,嘶聲開口: “我宣誓,我願成為一位為了人族複興而奉獻全部的人族兵士!” “我願,貫徹此信念直至吾獻出生命!” “若能貫徹此信念直至吾壯烈犧牲!” “亦或人族取得最終之勝利!” “是吾一生之夙願。” “願,人族取得最終之輝煌勝利!” 台下黑壓壓一眼無盡,足有千百萬人族戰士。 他們個個皆是右手攥拳,重重朝著自己左胸蓬勃心臟三擊。 跟著將軍在自己的最後一戰中重溫入伍宣言。 胸中熱血激蕩,眸中熱淚翻滾。 千百萬人齊聲宣誓,聲音衝破雲霄。 將軍稍稍抬頭,仰望天際寰宇。 只見此時陣地前方已然被遮天蔽日的獸潮掩蓋,密密麻麻一望無盡。 “勇士們,我們的腳下是先烈們的屍骨!” “勇士們,我們的身後是我們的家人和家園!” “大家都很清楚,我們究竟是為何而戰!” “不僅為了逝者,更是為了身後之人!” “意志昂揚不滅,人族薪火永存!” 將軍聲嘶力竭的呐喊,令兵士們個個熱淚盈眶,胸中激蕩萬千。 “意志昂揚不滅,人族薪火永存!” “意志昂揚不滅,人族薪火永存!” “意志昂揚不滅,人族薪火永存!” 拭去眼眶淚水。 千百萬人口中齊聲呐喊,異口同聲。 將軍呐喊過後,深深呼吸。 口中暴喝:“靈獸,靈化!” “兄弟們,守衛家園,殺!” 將軍周身光華氤氳片刻。 手中赫然多了一柄一人高的巨劍。 “靈獸,靈化!殺!” 千百萬兵士同時呐喊震天動地。 光華瞬時照亮天地。 附身於體內的靈獸瞬間靈化變成了他們手中的殺敵利器。 將軍持劍轉身,一騎絕塵衝殺而去。 沒有任何命令,只有一個字‘殺’! 屍山血海,血流成河。 人族勇士和身形最低都有數丈高的妖獸所形成的獸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相互抵消著。 不知過了多久。 將軍看著眼前洶湧而來的第二波獸潮。 巨劍撐地,口中重重喘息。 “願,人族取得最終之輝煌勝利!” 將軍聲嘶力竭的呐喊,喊完迎著洶湧獸潮而去。 人族勇士緊跟其後。 他們的身後便是人族最終防線。 再往裡便是同胞和親人。 如今自殺式的攻擊亦是別無他法。 第二波獸潮被艱難擊潰。 人族戰士已然損失過半。 殘存將士們看著眼前的無窮無盡,一個個面如死灰。 “你這麽強,我還以為,我會死在你的前面呢!” 將軍副官看著兵士們冒死搶回來的將軍屍體,口中呢喃低語。 “可惡,我的手腳在顫抖,我真的好怕死,我不想死!” “十年前,我跟老婆說好了要回去給女兒過成人禮的,看來沒機會了,也不知道女兒如今出落成了什麽模樣。” “露兒,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別等我了,找個踏實的男人嫁了吧!” “哎,臨死之前,真的想親眼看上一眼,古籍中記載的無盡藍海和黃沙平原。” 兵士們坐倒一地,一個個眼神迷離,滿臉恐懼頹然,口中喃喃。 將軍副官眼中看著接踵而來的第三波獸潮。 喃喃自語道:“老夥計,你的意志,將由我來繼承。” 數次深深呼吸,將軍副官單手舉起丈八紅纓槍。 口中喊道:“兄弟們,接下來將由我接管軍隊最高指揮官一職!” “現在,我下達我成為最高指揮官的第一條命令,也是最後一條命令。” “守住最後陣線,殺!” 喊完,將軍副官手持丈八紅纓長槍,轉身朝著獸潮衝殺而去。 兵士們看著將軍副官背影。 迷離瞬時消散,口中呐喊再次衝破雲霄:“願,人族取得最終之輝煌勝利!” 放下武器,他們是人,也會害怕,也會頹然,也會迷茫。 但他們拿起武器,他們便是戰士,他們便是人族的勇者。 第三波獸潮擊潰。 人族勇士,數以千萬,只剩百萬傷殘之軀。 面對著眼前依舊遮天蔽日的妖獸真正的大部隊。 被獸潮妖獸撕下一臂,胸前帶著數道深可及骨的爪痕的將軍副官。 目光迷離的看著坐倒一地渾身浴血的人族勇士們。 口中喃喃:“剩下的幾條防線,也不知戰況如何。” 微微歎息,將軍副官眼神再次變得無比堅毅。 口中嘶喊:“兄弟們,重整陣型,守住陣地!” “決不能放一個妖獸通過防線,直至戰到最後一人。” “意志昂揚不滅,人族薪火永存!” 將軍副官嘶喊過後,一個一個的人族勇者。 皆是一掃頹然,面帶釋然笑意。 武器撐地而起,仿若重獲新生。 口中齊聲呐喊:“意志昂揚不滅人族薪火永存!” 其後再無先後主次之分,共同朝著前方獸族殺去而去。 遙遠天際。 一人一劍劃破蒼穹而來。 在黑暗中將天地映射為了刺目白晝。 舉手抬臂一劍斬下,大地開裂。 無數妖獸墜入無盡深淵。 兵士眼中映射出希望的光芒:“先驅者,是先驅者來了!” “意志昂揚不滅,人族薪火永存!” 光華散去,一位身穿白衣白衫,滿頭銀發的人影出現。 此人面戴一個斜遮半面的黑鐵面具。 兵士們頓時嘩然議論。 “面具,怎麽會是他?” “他此來到底是來幫哪一方的?” “面具銷聲匿跡數年,乃是世間至惡之人。” “他的手上沾滿了人族同胞們的鮮血,他怎會出現在前線戰場。” 清冷聲音低沉,似同舌綻春雷,忽而自半邊黑鐵面具下響起:“退!或死!” 銀發面具下的聲音異常的年輕。 磅礴到宛如實質的殺氣瞬時彌漫四方周天,自銀發面具人身上發散而出。 這無窮的殺伐之氣比之世上最凶殘的妖獸還要磅礴萬分。 四方周天的妖獸在此時都不敢再妄動半分。 一位立身高大妖獸肩頭的俊美男子看到面具橫空而出。 眸子泛起一抹複雜,其後腳踏虛空而起。 “久違了,面具,小竹子!” “或者,我應該叫你凌林!” “我人族中唯一的朋友!” “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會有一天同我站在對立面上。” “難道,你這惡人之名背夠了,也想當一個他們口中的好人?亦或是英雄?” “難道,你忘記了當年,你在他們手中遭受了何種對待?” 俊美男子口中喃喃,聲音卻是清楚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你想多了,我沒有興趣成為他們口中的好人或是英雄。” “他們的死活勝負與否,同我毫無乾系。” “我只是曾經同一人有過一個承諾。” “倘有一日,整個人族處於生死存亡之際,吾不論身處黑暗,還是置身光明!” “都必將提劍而出,以吾之性命,保,人族一脈薪火不滅!” “如今我腳下的百萬人族兵士,你,若想殺,那便殺,我不阻攔!” “只是,今日人族這最後一道防線,有我在,你們,過不去!” 面具聲音清冽冰冷,話語卻令他腳下的人族兵士心中極為不舒服。 …… 在同一時間。 人族其余數道充斥著絕望悲壯情緒的人族戰場最終防線上。 皆是同時出現了數十道面戴黑鐵面具的身影。 他們皆是不言不語橫刀持劍,立身於萬萬人族勇士之前。 在此之前,他們一個個皆曾身負世間至惡之名。 …… 妖獸俊美男子看著眼前的昔日摯友,默然相視不言不語。 數息後,稍稍揮手,腳踏虛空而去。 銀發面具人掃視身下獸潮中身高數丈、十數丈、乃至數十丈、甚至無窮盡後百余丈的妖獸一眼,持劍跟隨而去。 數息後。 天地色變。 山嶽碎裂。 雷鳴電閃。 兩道磅礴氣息掀起異象萬千。 …… 時間: 太初歷八百八十八年。 地點: 藍星第四百四十四號人類幸存者基地。 基地中等學府。 四年四班平民班。 負責靈獸生態課的年輕美女班主任趙月,手持教鞭,認真肅然的在黑板上掛著的靈獸圖譜上指點授課。 講課間,她那細而長的溫和丹鳳眼眸,不時四下掃視講台下面四十余位十四、五歲上下的學生們。 眼中看著一個個比起自己小不上五、六歲的學生們,聚精會神聽自己講課的樣子,心中一陣小得意和小自豪。 如畫美眸逐漸彎成了一彎小月牙,授課不禁更顯興致勃勃。 突然,她的目光停滯在了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位置。 順著趙月目光看去,只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少年,單手托腮。 瞳孔黯淡無光的盯著側旁教室窗外的某處,怔怔失神。 看著眼前上課時間神遊天外的小少年,趙月不由一陣怒火上揚。 她在四年四班擔任班主任期間,從未在班上遇到過這麽明目張膽神遊天外的學生。 怒火中燒的趙月剛要將小少年拎起來訓斥兩句。 腦海中卻是突然想起了有關於小少年的些許傳聞,不由又是一陣泄氣。 小少年名喚凌林,本是一位就讀於學校貴族班的學生。 可就在十數天前,他突然被學校強製從貴族班轉來了平民班。 理由很簡單,家道中落,無力支付高昂學費。 在趙月對凌林僅有的一丟丟印象中。 凌林為人木然寡言,性情淡泊,平日有些粗枝大葉,身上時不時便會磕碰、受傷和掛彩。 平日裡,他經常貓在教室的角落裡,存在感極低,唯一刷新他存在感的事情。 就是他在學校裡數一數二的個人天賦。 不過,是倒著數的。 趙月微微搖頭歎息。 隨手用教鞭翻過了黑板上的靈獸圖譜,準備繼續授課。 ‘嘰嘰’‘喳喳’‘啾啾’ 悠揚婉轉的靈獸鳥鳴突然響徹校園。 “同學們,這堂課就上到這裡了。” “大家回去以後,要記得好好溫習今天在課堂上學到的內容!” “明天老師可是有可能挨個對你們進行提問的呦!” “如果答不上來的話,嘿嘿,有懲罰哦!” 趙月稍稍清了清嗓子,嘴角微翹極為日常的進行著督促提醒。 語氣似同和煦春風,暖人心腸。 只是她話音一落,教室裡頓時一片哀嚎。 趙月低著頭隨手收拾起了教材,丹鳳眸子彎成了小月牙,在哀嚎聲中瀟灑離去。 伴隨著趙月的離開,教室頓時哄鬧成了一團。 兩人成對,三五成群的閑聊了起來。 半晌回過神來的凌林。 看著教室裡剩余不多的同學。 心中只是歎息一句:“已經下課了嗎?這堂課似乎比往常要快許多呀!” 課本隨手丟進桌洞,緩緩閉眼,深深呼吸數次。 片刻後長舒一口氣,起身便準備去到教室外面透透氣。 只是他頭剛抬到一半,眉梢便突然下彎。 嘴角莫名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苦澀。 不因其他,只因他在眼角余光的邊緣處,看到六條腿正快步朝著自己的位置走來。 “找麻煩的又來了,這是第幾波了?” 凌林眉心微皺,口中囈語呢喃。 果然凌林的所料不錯。 六條腿大步流星行至凌林側旁,瞬時便止住了腳步。 將剛剛站起身的凌林,死死的堵在了角落座位上,不得而出。 始終半低著頭的凌林,刹那間便將萬千思緒收攝於心,臉色再現從容漠然。 微微抬頭,稍稍打量了眼前三人一眼。 是自己來到這個班上後,經常找自己麻煩的‘熟’人。 領頭人名叫龍濤義,人如其名,雜魚小蝦一小隻,素來最愛四處抱大腿。 另外兩人一個叫庖輝,一個叫苟使,雜魚小蝦都算不得。 “哎呀,這不是咱們學校公認的吊車尾,凌林,凌大少爺嗎?” 苟使滿面春風率先開口搭茬,神情間滿是戲謔,眼角眉梢間滿含嘲諷之意。 “苟使,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人家凌林大少爺就算是天賦再差,也是貴族班轉過來的大少爺!” “他同咱們這些個貧賤市井出身的小平民可不一樣!” “是吧,林大少爺!” 庖輝看著凌林,陰陽怪氣的恭維道。 “你們三個找我有事嗎?” “如果沒有的話,請你們讓條路出來!” 凌林面對著兩人的譏諷,神情淡泊,語氣平靜。 根本就不給他們兩個人找茬的機會。 “凌林,到了現在,你該不會還以為,你是以前那個貴族班的大少爺吧?” “人,要學會認清現實!現在的你,同我們一樣,都只是一個卑賤的平民而已。” 龍濤義嘴角噙笑,戲謔的講述著已然既定的事實,言語略顯刻薄。 凌林看了龍濤義一眼,稍稍抿了抿乾澀的唇角。 略微渙散,卻又乾淨剔透的瞳孔,動也沒動。 片刻後,皓齒輕啟淡然似水: “哦,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的提醒。” 說完,頓了頓再度開口:“對了,我自始至終,從沒有覺得平民有哪裡卑賤。” “我爺爺曾跟我說過,一個人是不是卑賤,看的是印在骨子裡的東西,而不是看出身。” 凌林說著點了點自己的胸膛,輕柔話語卻格外擲地有聲。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龍濤義聽後,心仿佛被什麽扎了一下,莫名刺痛。 偽善笑意再無力維持,表情刹時變得猙獰駭人。 再開口,語氣中已然夾雜上了明顯的憤怒之意:“凌林,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凌林表情平靜似水,未有一絲漣漪。 看著龍濤義鼻息漸重。 凌林淡然開口:“在太初歷之前的公元紀年有句古言,很適合用在現今。” 龍濤義身側的苟使聞言一愣,鬼使神差的下意識問道:“什麽古言?” “好狗不擋道,反之亦然!” 凌林沒想到苟使居然這麽配合自己。 嘴角難得勾起弧度,差一點就沒崩住。 龍濤義瞪了苟使一眼。 氣急敗壞的突然抓住凌林的領口,拽了凌林一個趔趄。 口中叫囂道:“凌林,這都是你自找的,跟我來!” 凌林微眯著眼眸,看著自己胸前的雙手,眉頭跳了跳。 數次雙拳緊攥,可最終都頹然松開了。 只因凌林腦海中僅有的一絲理智,正告誡著他。 在眼前這個看似純潔青澀、青春美好的校園中。 正有無數雙隱紅匿於暗中的貪婪眼眸,緊緊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些個貪婪眼眸的主人。 如今只等著凌林在學校這個令他們不方便直接插手干擾的圈外之地犯錯。 他們便可以借機動用自己的關系,將凌林開除出學校。 凌林一旦被學校除名,他們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對付凌林。 進而將凌林當作籌碼,威脅凌林家中僅剩的親人。 好借此達成他們不可示於人前的目的。 凌林從在貴族班開始,便不惜強忍了無數的白眼、嘲笑、譏諷、你謾罵和毆打。 為的就是能留在這間學校中,尋得一個暫時的避難所。 強行收攝萬千暴戾情緒,隻覺胸口鬱結難當。 略微苦澀的看了龍濤義一眼,神情再次恢復淡然。 凌林剛準備開口同三人示弱兩句。 苟使和庖輝卻是突然伸出雙 路。 一人抓住凌林一條手臂,熟稔的將其扭到了凌林背後,瞬時便將他控制了下來。 龍濤義面帶猙獰的再次探出手,一把薅住了凌林的領口,拽著他就往教室外走去。 龍濤義就這麽炫耀似的拽著凌林的領口行走在平民班教學樓上。 一路上的小少年和小少女,看著凌林頹然無助的模樣。 大多數都幸災樂禍,看戲般的指點、取笑和嘲諷。 只有極少數孩子,微微低下了腦袋,抿嘴保持著不言不語和不褒不貶,明哲保身。 偶爾有三兩老師路過,皆是側轉過頭,選擇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們之中除了極少數人,心生些微憐憫外。 大多數人竟都覺得,如此這般,理所應當。 只因為,凌林他是一個家中敗落的上流貴族。 凌林就這麽被龍濤義強行拖拽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小角落。 龍濤義、苟使、庖輝對視一眼,突然同時松開了凌林。 “凌林,來吧!”龍濤義倒退兩步,朗聲開口。 凌林皺著眉頭,疑惑道:“來什麽?” 龍濤義面帶戲謔。 單手掌心朝上,微微閉眸。 掌指之間刹時光華氤氳而起。 氤氳光華似同水波流轉,緩緩自他掌心剝離。 不多久,一小隻成年貓咪大小的藍銀色狐狸便憑空出現在了龍濤義懷中。 藍銀狐狸出現後,霎時便像一隻溫馴的小貓咪一般,不住在龍濤義懷中蹭來蹭去。 口中一個勁的奶聲奶氣‘嚶嚀’直叫。 庖輝見狀,眼眸彎彎會心一笑。 苟使見狀,眼底深處妒忌之色,一閃而逝。 凌林愣神一刹,呢喃道:“三階下級藍銀狐幼崽!” …… 凌林自小從識字起,便經常在家中抱著爺爺珍藏的海量靈獸圖譜典籍翻看閱讀。 腦海中時不時便會幻想一番自己未來的靈獸等階、品類和性格。 數以十年的自發性興趣學習,令凌林在靈獸知識方面的儲備量十分驚人。 不敢說浩若繁星,但卻稱得上是車載鬥量。 在靈獸知識方面,他早早便已經超越了學校中的大多數人。 這大多數人中,自然也包括了許多教授靈獸基礎知識的老師。 凌林爺爺在世時,常常笑吟吟的戲稱凌林為靈獸小百科。 …… 凌林看著眼前龍濤義懷中的三階下級戰匠級靈獸。 心中五味雜陳,豔羨欽佩酸澀皆有。 他怎麽也沒想到,龍濤義這麽一個其貌不揚的家夥。 竟然能憑借自身天賦,不聲不響的從基地考核中領取到了三階靈獸卵。 龍濤義看著凌林訝然失神的樣子,頓時尾巴翹上了天,得意洋洋。 “龍哥真真是天賦異稟!” “能在基地天賦考核中領取到三階戰匠級靈獸卵,了不起,了不起!” “三階戰匠級靈獸,在咱們平民之中,那可是算得上中上之姿了!” “龍哥,未來可期!” “龍哥,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跟著龍哥混,以後肯定吃香的喝辣的!” 苟使庖輝對著龍濤義殷勤的吹噓拍馬,極盡誇讚之能事。 凌林看了眼前自娛自樂的三人。 心中暗歎一聲“沙雕”扭頭就走。 被苟使和庖輝誇到飄飄然的龍濤義,轉頭看向凌林。 卻只見凌林早已經掉頭走了。 得意洋洋的笑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然後瞬間變得漲紅惱怒。 凌林的不屑一顧,令他變得氣急敗壞,僅存不多的自尊心好像被人狠狠的扎了一下。 口中重重喘息,大聲叫囂:“凌林,拿出你的靈獸,同我一較高下!” 說話間,藍銀狐從龍濤義懷中跳到地面,高傲的瞅著凌林,尾巴翹上了天。 背身行出數步的凌林聽了龍濤義的話,臉色瞬時變了數變,滿眼頹然。 微微調整情緒,凌林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低聲說道:“我沒有靈獸。” “凌大少爺,你少在這裡跟我們裝蒜了!” “我們早早就聽人家說過,你們這些個上流貴族的大少爺!” “家裡人通常早早就會替你們準備下高階靈獸卵,以供你們年齡到了,孵化驅使!” “你怎會沒有靈獸!” 苟使看著凌林神情間的低落,一本正經的解釋。 嘴角處卻不自覺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苟使,你的記性真是差勁哦!” “人家凌林大少爺,現在已經家道敗落了。” “現在的他嚴格來說,已經算不得貴族了,他哪裡來的靈獸。” “以他那全校墊底,普通人一半都沒有的孱弱精神力。” “以及那穩定性極低,隨時都有可能變成怪胎和瘋子的精神波動指數。” “怕是這輩子都禦使不了什麽高階高級的靈獸了吧!” 庖輝看著苟使,眼角眉梢微彎,面帶笑容的說出了凌林在全校眾所周知的糟糕天賦。 凌林聞言,始終保持淡然似水的稚嫩臉龐,五官跳動兩下,終是起了些微變化。 “庖輝,看來你的記性也不怎麽樣嘛!” “自己才剛剛說完就忘記了,人家凌林大少爺現在已經算不得貴族了!” “按基地針對咱們平民特別制定的律法,以他的精神力量和精神波動指數。” “別說高階靈獸,就是我們這些昔日在他眼中低賤如同螻蟻般的平民,禦使的低階靈獸。” “他都不配擁有!” 苟使和庖輝兩人默契的一唱一和,眼底深處滿是譏諷嘲弄。 凌林聽著兩人的話,表情一變再變,愈發難看。 兩人的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宛如根根尖銳利刺,直戳心防。 凌林瞳孔火焰不住跳動,呼吸刹時變得沉重了數分。 緊咬下唇鮮紅縷縷。 味道又甜又鹹的液體,自唇齒隨著唾液流淌,不住灼燒著他的咽喉。 此生不能擁有一頭他自小便極其鍾愛的靈獸,是凌林心中最大的一個痛點。 龍濤義看著凌林難看的稚嫩臉龐,心中說不出的舒暢。 微翹的嘴角邪笑道:“凌林大少爺,既然你不屑用你的高階靈獸同我的藍銀狐較量!” “那我就請你幫我鑒定一下,我這才孵化不久的藍銀狐,戰鬥力是什麽樣的等階標準吧!” 龍濤義說完,根本不給凌林開口反駁的機會,口中直接大喝一句:“藍銀狐,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