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數年不見,你倒是越發富態了啊!” 任發低頭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腩,笑了一聲:“嗨,為了生意應酬,不得已而為之。” “倒是大龍堂弟你,越來越神武了。對了,這次來,怎麽沒見到弟妹啊?” “蓮妹她懷了孩子,行動不便,這次就沒讓她來。” 任大龍笑了笑,然後想起什麽,連忙問道:“堂哥,聽人說婷婷嫁人了!嫁了哪家的少爺?” 說到這裡,任大龍一臉唏噓。 想當年,任家三兄弟齊心協力闖事業,互相照應,並稱任家三傑。 他任大龍能在湘西大地拉起一支隊伍混成大軍閥,也離不開任發在開始時對他在財力物力上的支持。 投桃報李,任大龍對婷婷也十分喜愛,把她當成親閨女。 之前被事情耽誤,沒能參加婷婷的婚禮,一直甚為遺憾。 他這一次來任家鎮,有一部分原因,便是為了見見婷婷找的夫君,是什麽樣的青年才俊。 “不是哪家公子,而是義莊裡的一個小師傅。”任發笑呵呵地說道。 “義莊?”任大龍十分驚奇。 任婷婷可是任家的千金小姐,模樣、身段沒得說,還留過學! 為何會找一個義莊的小子當夫君? 實在令人費解。 更加好奇。 “那小子在哪裡?婷婷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任大龍對這個沒見過面的侄女婿,不主動見自己,有點不高興。 “婷婷他們小兩口好著呢,大龍你無需擔心。”任發笑了笑,說道:“說起來,若不是林川賢婿救我一命,只怕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任發越這麽說,任大龍就越覺得有蹊蹺。 江湖術士,最喜歡裝神弄鬼唬人。 “咦,賢婿的師父也來了。”任發忽然說了一句,然後快步走了過去。 “九叔,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說的堂弟,我們湘西府如今著名的大元帥任大龍!” “大龍,這位就是賢婿的師傅,九叔,道行高著呢!” 任發拉過九叔,互相給兩人介紹道。 任大龍和九叔,抬起頭含笑對視而去。 下一秒,兩人俱是一愣! “是你!臭嘴龍!” “哼,豆豉英!” 臭嘴龍? 豆豉英? 當九叔和任大龍同時喊出彼此的稱呼後,夾在中間的任發,不由一愣。 啥情況? “大龍,九叔,你們倆認識的?”任發撓頭問道。 九叔不屑的看了任大龍一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任大龍則是嘖嘖嘲笑道:“豆豉英,當年你在省城呼風喚雨的,現在怎麽落到這個田地?” 九叔翻了個大白眼,說道:“什麽叫落到了這個田地?我混得很差嗎?人生追求不同而已。” “師父,你和這個大帥有仇啊?” 秋生和文才站在九叔旁邊,小聲的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 九叔瞪了這倆徒弟一眼,然後抬目看向任大龍後面,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人,最後皺眉說道:“臭嘴龍,我問你,蓮妹呢?” “蓮妹好著呢,用不著你擔心,現在在家裡當著元帥夫人,安心養胎呢。” 任大龍撇了撇嘴,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麽,有些得意道:“豆豉英,我當年就說了,蓮妹跟著我,日子不會差,以後肯定會比你跟著好過。” “我沒說錯吧?你看看你現在,一身的窮酸樣。” 九叔聞言悶哼一聲,這次沒有反駁。 的確,當初蓮妹要是跟著他,指不定還會落成什麽模樣。 修道之人,都有五弊三缺,蓮妹要是跟著他,也是害了她。 任發和秋生文才這三個吃瓜群眾,在旁邊看著,不由更加迷糊了。 啥呀? 怎麽越聽越不明白呢? 好像九叔和任大龍,以前是情敵? “哈哈,九叔啊,要我看啊,你還是回去找蔗姑吧,蔗姑可是三天兩頭就往我那跑,各種打聽你的情況。”任大龍笑道。 聽到蔗姑的名字,九叔的臉色更黑了。 而任大龍則是笑的更加開懷,仿佛看見九叔吃癟,他就很開心。 任發見狀,連忙打著圓場道:“大龍啊,我在醉月閣訂了酒席,趕緊先去吃吧。” 任大龍聽到任發問話,臉色稍微正經了一點,笑道:“堂哥,這飯我就不吃了,這次路過而已,順便來看看侄女婿。” “不過既然侄女婿是豆豉英的徒弟,不看也罷!” “說起來伯父自從死後,我還從來沒有來祭拜過,先去祭拜伯父吧,祭拜完了,我就得走。” “啊?走的這麽急?” 任發撓了撓頭,問道:“大龍,你這是要去哪,怎麽連飯都不吃了?” 任大龍聞言歎了口氣,說道:“二伯前日死了,我得去看看。” “二叔?” 任發皺了皺眉頭,任大龍的二伯,自然就是他的二叔,叫做任天堂,是任威勇的親弟弟。 當年任家一共有三房,大房是任威勇一脈,二房是任天堂一脈,三房是任龍武,也就是任大龍的父親。 後來三房分家,任威勇一脈繼續留守任家鎮,打理生意,維系祖業。 任天堂一脈則是去了附近七鎮之一的另一個任家鎮,也做了個財紳。 至於三房任龍武,則是背井離鄉,去了當時戰火連天的省城,尋求生機。 如今三房各有造化,但若是說誰混的最好,說到底還是當年最不被看好的任龍武一脈。 人有親近遠疏,這任家自然也是,由於任龍武一脈壯大,任威勇和任天堂一脈,都與任龍武一脈交好。 而彼此就住在隔壁鎮的任威勇和任天堂一脈,卻是關系冷淡,少有交流。 “二叔死了麽……” 任發有些惆悵。 任天堂的死去,代表著任家的老一輩徹底走了,今後就靠任發、任大龍、任興他們三人扛鼎了。 “堂哥,生離死別太過正常,無需在意。” 任大龍伸手拍了拍任發的肩膀,笑著道:“堂哥,這次我去給二伯上香,需不需要我給你隨個份子?”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 任發點頭,連忙從袖口裡拿出幾張銀票,交給任大龍。 知道了是這麽一個情況,任發也不再多留任大龍。 任大龍來到祠堂,給任老太爺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 然後,果然沒有逗留,帶著軍隊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