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5:汍水雅集(五) 愛惜地撫著白馬的馬脖子,學著薑芃姬之前的動作安撫馬兒。 說起來這匹馬也可憐,明明是北疆戰馬,毛色純白,全身上下沒有一點雜色,這也是柳佘費了一番功夫弄回來的,然而卻跟了一個戰五渣的主人,成了拉馬車的馬,險些泯然眾馬矣。 上官婉哀歎,“唉,可婉兒覺得靜嫻姐姐和蘭亭哥哥真的很配啊……” 小小年紀就入了腐門,這是不對的。 薑芃姬眼角一抽,“你這妮子又裝聾作啞,蘭亭哥哥早夭,你面前可是蘭婷姐姐。” 上官婉揶揄道,“我在旁人面前喊你一聲姐姐,你敢答應麽?” 這時候,薑芃姬發現彈幕上的畫風又變了,而且是她完全不理解的梗。 【霸道總裁】:hhhhh,潑猴兒,我喊你一聲,你敢答應麽? 【蘭摧玉不折】:hhhhh,潑猴兒,我喊你一聲,你敢答應麽? 【食堂打飯阿姨】:hhhhh,潑猴兒,我喊你一聲,你敢答應麽? 滿屏幕的潑猴兒,薑芃姬整個人都方了,那些觀眾是有多無聊? 除了複製,你們還會啥? 她雙手環胸,眼皮子一抬,一副無賴到底的模樣,“我還真不敢應……” 借著大馬的身高,上官婉遙遙望見雅集那邊似乎換了活動,“他們是要玩射箭投壺麽?” “一群沒啥斤兩的白斬雞,有什麽好看的。” 薑芃姬翻了個白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上官婉煞有其事地點頭,“說得也是,蘭亭哥哥最英武不凡了。婉兒還想遛兩圈……” 見她要牽著馬往回走,上官婉有些耍賴皮地抱著馬脖子,一副不肯下來的模樣。 “你這是成精了……”薑芃姬嘀咕,她才剛冒出這心思呢。 雖說如今對女子束縛還不算太嚴苛,若有人陪同,出門逛街參加詩會都可以,然而有些事情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上官婉年紀小,約束更多,哪怕想騎馬,也只能騎一騎小馬駒。 如今騎在那麽高大的馬的背上,隻感覺周遭的空氣都清新了。 哼著童謠曲兒,輕快的曲調令人心情都舒暢愉悅起來。 這邊的薑芃姬絲毫不知道,她欽定的帳房先生為她惹了點麻煩,把幾名士族貴子削了臉面。 “請郎君一觀。” 徐軻落筆,桌案上鋪著一張紙,上面的字跡勁瘦有力,難掩鋒芒。 “你——” 雖然是個草包,但涵養好歹也有一些,做不出辱罵這種沒教養的舉動。 圍觀一系列事情的風瑾瞧瞧一臉謙卑,但氣勢強盛的徐軻,再瞧瞧遠處牽著大馬溜達,小成螞蟻一般的身影,默默吃了一口茶……他還是默默當一名吃茶觀眾好了。 事情為啥會發展成這般劍拔弩張的地步? 這還要從薑芃姬被上官婉磨著去遛馬說起。 徐軻和踏雪不方便跟著,乾脆就留在雅集。 這次雅集,似乎有幾個已經被家中長輩告知真正目的,對柳蘭亭報以看好戲的態度。 本以為會看到對方七竅生煙,頭頂一片大草原的窘迫模樣,卻沒想到她根本不理會旁人。 找她玩詞令,竟然無恥承認自己不擅長辭賦,其他活動喊她,直接丟來一枚生無可戀般頹廢無聊的眼神,鬧得他們都不好繼續磨著她了,自然早已準備好的好戲也瞧不成。 這樣水潑不進,刀砍不破的臉皮,他們還真拿對方沒辦法。 然後一個眼神錯開,人家竟然帶著上官家的嫡女去遛馬!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更別說她帶來的小廝和女婢還在。 之前被薑芃姬無意間噎了一把的郎君低聲嘲諷她,內容隱晦,知情者自然聽得懂。 徐軻不屬於知情者,但他腦子聰明,那話落到他耳朵,怎麽琢磨怎麽不對勁。 之後又有人嘲諷薑芃姬不懂文墨,有負柳佘才名,士族高門竟然出了個“文盲”。 若只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偏偏他們還覺得不夠勁兒,竟然拿徐軻開刀。 不能折辱主人,折辱奴仆也是一樣的。 踏雪是婢女,雖然這群家夥被薑芃姬評論為草包,但表面功夫一向很好,不至於牽涉踏雪。 於是……被打臉了……過程就是這樣…… 找徐軻論詩文、考辭賦,比一次就被打一次臉,而且一次比一次疼。 風瑾不忍直視地別開臉,已經不敢看那副慘象了。 徐軻出身不怎麽好,普通人家讀書困難,書肆最便宜的書也是普通人家半年嚼用,讀書很貴,不取巧,徐軻想要穩贏不容易……而詩詞貴在靈性,而徐軻偏偏不缺這點。 如果換考策論或者聖言方面的考核,估計他就要捉襟見肘了。 而現實卻是,一群自詡才子的平庸草包想要炫耀,碰巧撞上徐軻的強項,被強行教做人了。 風瑾莞爾,“果然,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不明智。” 徐軻暗中掃了他一眼,面上繼續維持著鎮定自若的神色,內心卻有些暗暗發虛。 另一旁,巫馬君笑著打圓場,偏向卻十分明顯。 “郎君何必與區區賤奴計較,不過是佔了個巧罷了。” 徐軻眼神一暗,悄悄攥緊了拳。 但這個場合他不能繼續爭強,不然被人羞惱成怒打死了,旁人也不會說什麽。 再有才華又如何,一個身份能壓死人。 眼瞧著徐軻要吃虧,風瑾笑著提議道,“治國治家又非一兩首詩詞能解決的,郎君何須如此在意?輸個一尺半寸也無妨,不過是逗趣打發時間罷了。如今春色正好,僅談詩詞未免太過單調,諸君覺得賽馬投壺如何?魚兒正肥,河邊垂釣也是樂趣。” 風瑾溫和地對徐軻道,“下去吧,去問一問蘭亭,有沒有興趣來玩耍。” 巫馬君扭頭看了一眼風瑾,神色莫名。 “等等——”風瑾剛想放心,卻聽到身旁穿著粉色衣裳的郎君笑著提議,“這位郎君說得不錯,只是……普通的投壺射箭,估計諸位玩得太多,如今也膩了,在下提議,不如來點兒新花樣?聽說北疆民風彪悍,常常令奴隸頭頂一物,以此為箭靶……” 風瑾聽後,一下子攥緊了袖中的手,帶著些許警告意味,“哦?” “不過是個逗趣打發時間的玩意兒罷了,不如讓他試一試?” 啊啊啊啊——古言真的不好寫啊,特別是香菇很少看古言,高中學的還是理科,幾年前也只是看了一些清宮宮鬥的電視劇,現在一寫,總感覺滿腦子都是一群剃了半月頭的少年,以及踩著花盆底,穿著直筒旗裝的少女……辣眼睛…… PS:突然想到一個很像吐槽的梗,以前看清穿小說,形容男主或者男配,經常性使用眉飛如鬢或者長眉入鬢這種詞,然而,大家都知道的,清朝的男子正經是金錢鼠尾辮,電視劇多半是半月頭……那個眉毛入鬢……有點嚇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