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打了一耳光,陸禹森出現之前,他在陸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猖狂得很,就算惹出天大的麻煩,陸耀山頂多說他幾句,從來沒有對他動過手,但他現在居然給陸禹森的女人打了,哪裡咽的下這口氣。 本來就猙獰的臉,這會兒更是氣得扭曲了,暴跳如雷地怒吼道:“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程安妮也沒有在怕的,大聲說:“我打的就是你陸宣!” “你……你他麽死定了……”陸宣了一把拽住了她,兩人拉扯著,競標書散落了一地。 陸宣看到其中一份上有陸禹森的筆記,但他現在光顧著教訓程安妮,沒空管那些,雙手控住了她兩隻手腕。 “放開我,放手!” “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情急之下,程安妮一腳踹向陸宣雙腿間的要害部位,他躲開了,但尖尖的高跟鞋踢在大腿上也很痛,他氣瘋了,把她用力往地上一推,她的小腿撞上茶幾邊緣,立刻劃破了一道口子,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陸宣壓了上去,抓住她兩隻手,扯開領帶正要捆住她,突然被一陣大得恐怖的力氣拉了起來,迎面就是狠狠一拳。他踉蹌了幾步,摔了個狗吃屎,一時間鼻血狂流。 陸禹森握緊拳頭,臉色陰沉。 陸宣感到一陣劇痛,一抹,鼻子上全是血,“媽的……流血了……你居然敢打我……爺爺都不敢打我……” “他不會教育人,我不介意替他教訓你。”陸禹森咬牙切齒,額頭上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得厲害,陸宣嗅出了恐怖的硝煙味,他從來都沒有看過陸禹森這麽失控。 這個叫程安妮的女人對他而言很重要? 事實上,要不是擔心畫面太血腥嚇到安妮,陸禹森可不止是一拳這麽簡單。“滾出去!”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陸宣一邊叫囂,一邊連滾帶爬地逃了。 程安妮扶著茶幾站起來,小腿一陣撕裂的疼痛,讓她站不穩。 “沒事吧?”陸禹森忙扶住她。看著她小腿上那道口子,心疼又自責。一把抱起她,輕輕放在沙發上。 “我馬上回來。” 不到半分鍾,他提著一個醫藥箱進來,利落地從裡面拿出了藥水。 “把絲襪脫掉。” “……” “你這樣,我沒辦法給你處理傷口。”他試圖消除她的戒備。“放心,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 程安妮很害羞,但傷口再不處理很容易感染,她也不想留疤。扭捏地說道:“那、那你轉過身去……” “以我對你身體的熟悉程度,還需要這樣?” “你又說這種話……” “行!我轉過去。” 程安妮等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轉回來,才慢慢把絲襪脫下來。絲襪已經黏在傷口上,脫的時候很疼,她忍不住齜牙。 “我幫你。” “……你說好轉過去的。”她的臉飛快地紅了。絲襪脫到大腿這,好尷尬。 “雖然我沒那麽紳士,但也絕對沒你想的那麽下作,我只是想盡快幫你處理傷口。” 他將她受傷的腿輕輕放平在自己腿上,從大腿中部,慢慢地脫下了絲襪。 程安妮扶著沙發的手,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抓緊,指甲都嵌進了他肌肉裡。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你笑什麽?” “那天晚上,你也像現在這樣抓我,背上的抓痕,好幾天才消。” “……”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已經很尷尬了好嗎? 這樣一個雷厲風行的男人,動作卻很溫柔,小心翼翼,在他溫柔的目光中,程安妮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了,心臟反倒滲出一絲絲甜蜜。 “疼麽?” 她搖搖頭,樣子很乖,陸禹森忍不住想親她一口。 絲襪完全脫下來,他放到一邊,讓她屈膝。 他先用棉棒蘸酒精幫她消毒,輕輕朝傷口吹氣。 安妮的臉就擱在膝蓋旁,和他貼得很近,入迷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側臉。瘦削的面容,英俊動人的五官,真是一個連眼角都閃爍著光環的男人。此刻在他眼裡,她看到了真實的溫柔和疼愛。 她想,他是真的喜歡自己。 男人也許會花言巧語,但是眼神騙不了人。 時間靜止了,空氣也靜止了,他身上散發出柔和的氣息,溫熱了她的雙頰,心跳跟著加速,撲通撲通—— 忍不住貪戀他多一刻的溫柔,好希望一切停留在這一刻。 陸禹森認真給她處理完傷口,抬頭,視線剛好與她平齊,嘴角扯出一抹淺笑,揉揉她的腦袋。“是不是後悔嫁的人不是我?” “……討厭,誰要嫁給你。”柔軟的聲音,帶著嬌嗔,酥了他的骨頭。 這樣的曖昧,輕易讓人心動。 程安妮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包扎技術不錯。” “以前參過軍,這些都是最基本的。” “你以前是軍人?”程安妮本來就佩服他,現在更是肅然起敬,她對軍人有種與生俱來的崇拜。“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不過沒關系,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慢慢了解。” “很多時間?”她偷偷尋味著。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對她並不是一時興趣,有想過長遠發展?無端端的,感到很開心。 但這詭異得很,她明明巴不得立刻和他斷絕關系,怎麽能因為他給她包扎傷口就掉進了他的溫柔陷阱。 她必須時刻提醒自己,這個男人很危險,她不能陷進去。 “在想什麽?” “沒什麽。那個陸宣是你大哥?” “掛名的而已。”陸禹森提起他,口吻很不屑。以前不管陸宣怎麽得罪他,他都懶得和他計較。但這次的帳,他記下了,敢欺負他的女人,後果很慘。 “哦……你和他很不像。” “當然,我和陸家除了那點少得可憐的血緣,一點關系都沒有,我怎麽可能和他一樣。他是怎麽跟你說的?說我是野種?”他自嘲道,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但還是聽得安妮心疼。 “你比他強多了。出身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不是你的錯。” “你這是在寬慰我?我看著需要安慰嗎?” “有什麽資格安慰你?我不也經常被罵小三的女兒嗎?我們倒是同命相連,絕配。”安妮一說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牙齒。 陸禹森眼角染上幾許喜色。“你說我們是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