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更多冰迷都認為是俄羅斯站在主場給自家選手打分太大方，張玨吃了這方面的虧，但張玨被發育影響也是冰迷們的共識。
　　張玨其實是他們家第一個擁有社交帳號的人，但他開的都是沒認證的小號，取得名字還是和他本人八竿子打不著的“一萬幣”，張俊寶在網上被人罵“獨裁”、“妨礙運動員接代言”的時候，也是張玨先發現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冰迷們的言論，但是沒人知道他扛了多少壓力。
　　張俊寶攥著拳頭，直到張玨即將開始第一組跳躍。
　　3lz+3lo，要跳了……
　　張玨果斷右足點冰，以標準的外刃起跳，落冰時挺明顯的歪了一下，教練組心裡一緊，接著就看到張玨果斷換了起跳姿勢。
　　他沒有在第二跳連需要穩定軸心，但分值5.1的3lo，而是左足點冰，接了個分值4.3的3t。
　　然後少年轉身，露出一中非常特別的神態，面上的肌肉都在笑，唯獨眼中沒有一絲笑意，看起來像是強顏歡笑，實則相當鋒利，像是玫瑰的尖刺。
　　這一版的《再會諾尼諾》在張玨的演繹下，比兩個分站版本的更加具有攻擊性，而且終於有了點探戈的荷爾蒙。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失誤。
　　張玨的臨場應變，以及險些失誤後迅速調整狀態回歸正常表演的能力讓所有希望他贏的冰迷、教練都松了口氣。
　　電視機前的孫千和江潮升說：“要論穩定性，張玨算是國內的第一名了，冰舞不用跳躍，但他們的穩定性都沒張玨這麽高。”
　　別看這孩子浪，但他在重要賽事的表現從不讓人失望！
　　直到等分結束，離開公眾視野，走入選手通道的時候，張玨才蹲下，捂著腳踝抽冷氣。
　　“楊哥，我第一跳落冰的時候腳撇了一下，您給我看看。”
　　第89章 決意
　　在大獎賽總決賽這種重要賽事之中，任何鏡頭都以比賽為重點，所有人的目光都會放在正在比賽的運動員身上。
　　反正都是殺進總決賽的強者了，近幾年的運動員，不管是老將還是新崛起的小將，都將技術和藝術平衡的還行，所以他們的節目觀賞性都不會差到哪裡去。
　　按照慣例，青年組的比賽會放在下午比，成年組的比賽集中在晚上，亞瑟.科恩下午拿下了短節目的第二名，第一名的哈爾哈沙隻比他高了1.3分，贏得相當驚險。
　　畢竟哈爾哈沙的3a還不穩定，雖然能完成，卻趔趄了一下，跳躍質量不高，而亞瑟的跳躍恰好完成得不錯，所以他們的分差並不大。
　　但張玨的大賽進程明顯就沒有他在青年組時期那麽順利。
　　青年組的張玨是隨便浪，再怎麽浪冠軍還是他的，到了成年組，他很明顯沉穩和保守了一些，在青年組，那種為了求穩，臨時將3lo換成失誤率更低但分值也更低的3t是極難看到的，通常出現在短節目翻車的時候，自由滑就不敢繼續浪。
　　不過張玨的短節目大家都懂，再浪也很難翻上一回，就像是加持了什麽超級buff似的，在世界冠軍都時不時來一跤的花滑項目裡如同一個bug。
　　只有這次總決賽，明眼人都知道，張玨的狀態怕是不好。
　　就坐他不遠處的中國小女單也面露擔憂，轉頭和教練說著什麽。
　　徐綽：“教練，張玨他……”
　　趙教練搖頭：“發育關，都有這一遭，他長得太猛了，花樣滑冰是很精密的運動，任何輕微的變化都會對運動員造成影響，張玨沒法短期內適應新身高很正常。”
　　她看起來滿臉遺憾：“如果我們的人才儲備再深厚點，應該讓張玨休賽，或者讓別的選手先頂住他現在的位置，讓他少點壓力，安心過發育關，但問題是沒人，他再怎麽發育，在國內只有他一個拿得出手的男單的情況下，這種大賽他絕對不能退。”
　　“現在就看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發育了，真長得過頭了，好好地苗子就廢了。”
　　趙教練的語氣中不乏惋惜，畢竟一哥的天賦有多強大家都知道，全盛狀態下甚至能去挑戰麥昆，他要真被發育關擊倒了，國內的教練起碼得有10年不敢在選材的時候挑那種可能會長高的。
　　雖然張玨在發育前，也沒人料得到他可以發育得這麽猛。
　　亞瑟聽不懂她們的對話，他不舍得看著在場上表演的麥昆，到底一咬牙，放棄精彩的比賽，起身去了選手通道裡找張玨的身影。
　　然後在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他看到張玨坐在長椅上，伸著腳讓隊醫為他冷敷腳踝。
　　他的腳腕上有一層潛淡的紅色瘢痕，這是花滑運動員常見的冰鞋與皮膚長期摩擦導致的痕跡，腳踝也有輕微的變形。
　　就算理論上才恢復訓練三年不到，狂練四周跳也讓張玨的腳逐漸變得與其他花樣滑冰運動員一樣。
　　那一刻亞瑟心裡下意識地問自己，看到這樣的腳會恐懼嗎？
　　他的腳還沒有變成張玨那樣，如果現在退出賽場，家境富裕、外貌英俊的他依然可以有輕松而耀眼的人生，不必在冰上摔來摔去，不必承受大量訓練對身體的損耗。
　　可是奇怪的是，正是這一刻，堅定了他想要繼續滑下去的心。
　　張玨安靜地坐在那裡，他的側顏擁有令人失去言語的魔力，像神話中高高在上的天使長一樣給人強烈的距離感，黑色的發尾垂在大腿上，喚醒了亞瑟對於美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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