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男人的自尊心 霍東身上還穿著一件像一睜開眼睛顧依依看到的二哥身上穿著的那種老頭樣式的背心，洗得發黃，下擺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了。 再一次的，顧依依對霍家的貧窮程度有了深刻的認識。 剛才她不是不小心扯破了他的衣服？ 霍東乾脆直接撤掉了那件上衣的袖子給她包扎腿上的傷口，此刻這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正被顧依依抱在懷裡。 她可以看到更多破敗的地方，衣服料子也是十分的粗糙。 也是因此，顧依依稍微有些理解之前這個男人別別扭扭的態度了。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本來顧依依還覺得好笑，可是霍東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她笑不出來了。 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邊，他扛著鐮刀往田埂那邊走去了，算啥意思？ 這會兒大家都在忙著搶收，忙得熱火朝天，根本沒人注意到這邊田裡的光景。 霍東走到田埂邊跳進水渠裡四處查看，終於讓他找到一株可以止血的草藥。 他重新跳到田埂上，走回顧依依身邊。 想依照老習慣把草藥放進嘴裡嚼一嚼，覺得不妥，想想還是算了。 “把這個嚼爛了敷在腿上，很快就會好了。” 新采摘的草藥還帶著淡淡的香氣，霍東把東西丟下，頭也不回的又跑去割谷子了。 其實他心中很是舍不得，也擔心顧依依一個人坐在那裡會出什麽事。 又一想，其實還好，大家夥都在附近。 他還是趕緊乾活吧，家裡就一個人壯勞力，需要多掙一些工分。 等天氣冷了以後，他爹的腿疼老毛病也會犯，他還需要去山上采一些藥草。 也是因為霍二牛的腿，家裡又窮，識字不多的霍東打小就跟著屯子裡的赤腳醫生學著辨認草藥。 每當變天他爹的腿犯疼的時候，霍東會偷偷地去山上采一些草藥回來給他爹內服外用。 總能稍微起點作用的。 顧依依手裡握著一株草藥，一臉茫然的看著前面彎腰勞作的人。 用嘴巴嚼一嚼？ 這種純天然無汙染的新鮮製作草藥的方法，她聽過也在電視上見過，卻不是很想親身去實驗。 誰知道著草藥有沒有毒，而且剛剛從田埂那邊采回來的，根部還都是泥巴呢。 有些猶豫的將霍東替她采回來的草藥放在一邊，顧依依認真地打量著前面的那個男人。 認真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果然是如此啊，他光著膀子割谷子的動作是如此的帥氣。 顧依依忽然有一種衝動，要用手裡的衣服將那個男人給包裹嚴實。 沒看周遭有些大姑娘小媳婦的都在偷眼看，哼，不害臊，這男人可是她的！ 霍東割谷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超過了原本在他前面的一個社員，又在繼續向前進。 不知不覺地，顧依依都看呆了，連霍東什麽時候割完了那一塊稻田步伐悠閑的往回走都沒發現。 霍東低頭看了一眼還坐在田埂上的顧依依，再度緊蹙眉心。 剛才他給她的可以止血的草藥動都沒動，還在一邊的田埂上擱著。 霍東有些生氣，為了她的不夠愛惜自己； 也是發現，這姑娘還真是不會照顧自己。 要是他不大發善心的娶了她算了，只怕是還真會嫁不出去呢。 “怎麽不給傷口上藥？”霍東冷冷的說著。 可惜了，顧依依已經摸準了，這人是標準的嘴硬心軟，才不怕他呢。 她看著他，嘟著嘴，可憐兮兮的說道：“我不會，你幫幫我行不？” 看吧，果然，離了他她就不行。 霍東心中暗爽，面上卻是不顯，低頭審視了一下。 顧依依腿上的傷口那裡已經不滲血了，看來只是一個小口子。 這是在外面，他也不方便嚼爛了草藥再敷在她腿上。 不是光天化日，可是周遭也有不少人呢。 乾脆不再理會小姑娘了，卻是彎腰，打算替她接著收割剛才只是動了一點點的那一塊稻田。 鐮刀揮舞起來，大片的稻子倒下，可比剛才顧依依那笨拙的動作強多了。 可能是他勞作的格外賣力的緣故，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身上那破爛的汗衫已經有點見不得人了。 莫名的，顧依依看著，有些心疼，小小聲的說道：“累了吧？要不，坐下來歇會兒？” 霍東還是沒理她，不過如果細心觀看，可以發現他手上的動作都快了許多。 “要不，你停下來喝點水？”顧依依繼續問道。 挺不好意思的，好像是她耽誤了他的時間？ 這樣高強度的勞動其實是很消耗體力的，田裡其他正在勞作的社員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回家了。 畢竟，明天還要趕早起來收割，休息不好明天起不來也不行。 大概是終於聽進去了她的話，霍東站直了身體，打開他的舊水壺，仰頭灌了幾口涼白開。 喝完之後蓋好蓋子，將水壺重新放回腰間掛好，霍東終於開口了。 卻是對著顧依依說道：“看這天色，快要下雨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但是他自己，卻是繼續彎腰收割稻谷。 還差一點這塊田就可以割好，又可以去兌換一個工分。 當然了，這是他幫顧依依掙的工分。 以後將要是他媳婦了，這麽點小事還能不幫她做？ 顧依依卻不乾，“我等你。” 哪怕不能和他一起並肩勞動，在旁邊陪伴著； 咳咳，這麽點小事她還是可以做好的。 夜越來越深，氣溫也下降了許多，有些冷的顧依依把霍東破爛的外衣披在肩上。 卻是看著那個男人，繼續在田裡揮汗如雨。 但是這鬼天氣，雨說下就下，忽然的顧依依就覺得臉上冰涼冰涼的。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驚呼起來：“哎呀，霍東，真的下雨啦。” 就是擔心要下雨不方便，隊長才會這幾晚都組織社員夜裡出來搶收。 結果還是天不盡如人意，這一大片的稻田還沒收完呢，忽然就下雨了。 還在田埂上勞作的社員們，趕緊抄起家夥一路小跑飛奔回家。 顧依依迅速爬起來，等著霍東過來，打算先把衣服還給他。 偏偏那人死腦筋，還在割著最後一排的稻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