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弄?童謠(2) 趙樽睡下了。睡房裡外靜悄悄的。 可,每當她尋思他睡熟了,準備爬出來的時候,頭上就不合時宜的又“咯吱”一聲,害得她不敢輕舉妄動。時間慢如蝸牛,夜裡風涼,地下猶甚,也不知道究竟趴了多久,她覺得身子快要僵掉了,那賤人卻像一個失眠症患者,時不時在輾轉。 幸虧她有過特種兵訓練,要不然非得瘋掉不可。 更敲三下——“咚!咚!咚!” 更敲四下——“咚!咚!咚!咚” 更敲五下——“咚!咚!咚!咚!咚!” 她料定榻上的男人已經酣然入夢,才慢吞吞爬了出來。 摸他枕頭下,沒有。 摸他褥子下,也沒有。 摸他脫下來的袍子裡,更沒有。 難不成,在他身上? 托著下巴杵在床幔外,她覺著現實真特麽殘酷! 行了。大不了,趙賤人還把她關回柴房去。 紅刺特戰隊的女兵,骨子裡都有著殺伐決斷的作風,她不再猶豫,再次拉開床幔,依稀可見那男人手托頭,面向裡邊兒,她伸出手去。 摸!找!再摸!再找!直接摸入他懷裡。 可除了他誘人的幾塊胸肌,並無他物。 崩潰。到底哪兒去了? 看到趙賤人酣睡的樣子,想想自己趴在床下幾個時辰的苦逼,她作弄之心上了頭。悄悄摸回房內案幾上,憑著記憶找出毛筆醮了濃墨,又陰惻惻的返了回來。 不料,毛筆還沒落下,手腕便被人給捏住了,男人翻身將她一拽,兩個人的身體便貼在了一處,他的聲音仿若就在耳畔。 “除了寫字,沒新鮮的可玩了?” 一股熱血澆向她頭頂。什麽意思?他早曉得她在睡房裡? 卑鄙! 找不到鏡子,還顧及在鎏年村的傻子,在拿筆要畫他大烏龜的時候,夏初七其實就沒有了再逃跑的打算。如今被他逮住,自然也不怎麽慌亂。 “呵,我就說嘛,在我面前又脫又洗的,不就念著要勾引我?如今我中招了,滿意了?” 他不答,彎了下嘴角,夏初七縮了縮手臂沒成功,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倒了下去,打個哈欠便躺在了他的身邊兒,一句話說得笑嘻嘻的,特別不要臉。 “原則上,我是一個很好勾引的女人。你成功了,來吧,壯士!” 男人嫌棄的放開她手,聲音涼涼,“你這頑子,倒真是不害臊。” 他這話裡意味不太清晰,分明是罵的,可偏生又多了幾分大人對淘氣小孩兒似的嗔怪來,讓夏初七呆了一呆,臉便燙了起來。也說不出到底啥感覺,她這個人,如果純粹開玩笑,可以不把他當成男人,張口就來。可他這句一出,卻奇怪地喚醒了她身為良家婦女那為數不多的靦腆來,噌的一下坐起身就想跳下床去。 不曾想,‘嘭’的一聲,一個什麽物什兒落地碎裂開來。 “爺——!”外頭頓時響起好幾道驚呼聲。 月毓第一個衝進來,她拿著火折子亮了燭光,一瞧到床上兩個交疊的身影,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同樣呆愣的,還有在她後頭奔進來的鄭二寶和幾名守衛。 “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有夢遊的毛病,嘣一下就落在這兒了。呵呵呵,我這就回柴房去!”夏初七看清了月毓臉上刹那的陰霾,拍著胸口說得極其無辜老實,好像她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趙樽不發話,沒有人敢吭聲兒。 隻夏初七一個人還在說,“咦,你們都瞪著我幹什麽?沒見過人家夢遊啊?少見多怪。” 眾人的臉色,已經由吃驚變成了詭異。 不對,是完全把她當成了妖怪。 一個人臉皮厚到如此境界,卻也是世間少有了。 趙樽臉上的冷意,緩了幾分,擺手,“退下。” “好好好,馬上就退。”夏初七笑得別提多膩歪了。 “你留下!”趙樽一字一句,語氣再次冷了下來。 夏初七的臉黑了。 主子爺的話便是道理,沒有人敢多問什麽,更沒有人敢嚼半句舌根子,一群人魚貫而退,睡房裡再次變成了兩個人。夏初七面對著冷冰冰的一尊雕塑,不免焦頭爛額,覺得那些個舌燦蓮花的台詞兒,似乎都不太好使。 “想要你的鏡子?”遲疑片刻,他先發了話。 “廢話!”夏初七松口氣。 斜斜躺在床頭,趙樽面無表情,“那就用行動來換。” “嗯?”她不太明白。 “用你的行動,做到爺滿意為止。” “你要我……獻身?” 看著那張高冷尊貴的俊臉,夏初七牙根兒又癢了。 “行,那你要一輩子都不滿意呢?” 他看著她,“那你就一輩子做爺的小奴兒。” 翌日天明,夏初七是從西配院的仆役房裡醒過來的。 頂著兩個黑眼圈兒,她顧不得旁人猜忌的目光,信步出了驛站,去了城東的回春堂。凌晨時她與趙樽進行了質化的談判,因此也獲得了暫時的自由,不用再關小柴房了,不過卻也為了一個傻子和一面鏡子,認命地成了他的老實小奴兒。 她不傻。 其實她懂,趙樽看上了她那點子新奇的手藝。 可那男人傲嬌高冷毒,怕治不服她,玩盡了手段,就是想要告訴她,孫猴子再怎麽滑頭,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乖乖認命吧。 既然是打工,左右都一樣,她暫時性想通了。 跟著一個王爺混,也在軍營裡,多少能接上一點她前世的軍旅氣,再說,如今這朝堂上局勢如此緊張,生活必然會多姿多彩。對於“水越渾越歡樂,命越苦越得瑟”的她來說,這樣的日子也挺好,足以安慰她孤獨寂寞冷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