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圖雅沉默半晌,才開口道:“我仿佛記得,如今的皇帝陛下瑞安,從前就是二皇子來著?裡維斯,你說的,真的僅僅只是故事情節嗎?” 裡維斯盯著他,回答道:“您希望得到我怎樣的回答呢?或者我該說,若說這並非一個虛構的故事,您還會把這個情節加入到劇本裡嗎?” 圖雅問道:“當年犧牲了多少軍雌?” 裡維斯沉默了一下,輕聲回答:“三百萬,傷殘的還有一百多萬。” 圖雅一時間無語了。 這血淋淋的數字,讓他震驚了。 半晌之後,他抬眼看向視頻裡的金發雌蟲,黑漆漆的眼瞳裡帶著堅毅的光:“我會把這情節完完整整的寫到劇本裡去的。” 金發雌蟲深深的注視著他:“哪怕後續也許會有麻煩?” “嗯,我已經決定了。” 裡維斯看了他半晌,輕笑起來:“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麽他會那樣死心塌地了,真的,我很羨慕他。” “誰?”圖雅不解。 裡維斯道:“那不重要,接下來就靠你了,圖雅閣下。” “好的,我會盡力而為。” ………… 深夜歸家的藍伯特沒有在客廳和臥室裡看到圖雅,等到他走進書房,這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沒有走進去,就站在門口,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板。 埋首奮筆疾書的圖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壓根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看著他被燈光映照得一片暖黃的背影,雌蟲的心裡酸酸澀澀的。 就算這幾天自己回來得都很晚,雄主都沒有過問一下,好像巴不得自己不回來似的。 難道……真的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嗎? 只要稍微往那方面一想,雌蟲的心就揪著痛。 就連當初在戰場上受傷最重的那一次,整條右腿加上右臂都被炸得粉碎,肋骨斷了碎了十三根,腸子掉出來一半……好像也沒有這樣痛。 總之就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藍伯特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去看看育兒室裡的菲利克斯,見他一切安好之後再走出來,來到客廳裡。 他定了定神,打開冰箱,做了一份夜宵,端著盤子再次回到書房。 站在書房門口遲疑了一陣子之後,他才邁步往前走。 這次他徑直來到書桌前,把剛才做的一碗桂花酒釀小丸子放在桌子上,開口道:“雄主,吃點東西再繼續吧。” 桂花酒釀小丸子散發出熱氣騰騰的甜香,仿佛溫暖了這個寒冷的夜晚。 可是雌蟲的掌心卻是冰冷的。 圖雅仿佛這才發現他的存在,卻還是沒有抬頭:“哦你回來了,我肚子不餓,你拿去先吃了吧。” 藍伯特隻覺得現在的自己就連發出聲音都有些艱難了:“雅雅……還是先吃點吧,一會兒該冷了。” 聽到那兩個字,圖雅握筆的手指似乎輕輕顫抖了一下。 其實就在藍伯特進家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這才假裝沒有發現他回來。 這幾天藍伯特也許不好過,但他自己,也是一樣的。 每當想要靠近雌蟲,腦海裡就會浮現出從前的一幕一幕……那是他,可那又不是他。 越是甜蜜,越是難過。 心臟簡直都要糾結在一起了。 他忍不住會想,每當雌蟲看著自己的時候,他看到的,究竟是現在的自己,還是從前的那個他? 他知道也許自己其實是在沒事找事,畫地為牢。可是情緒這個東西,它基本上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越是覺得不該去想,越是要去想。 魔怔了似的。 “那你就先放在那邊吧。”圖雅低頭說道。 站在他身邊的雌蟲遲疑了半晌,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 而現在圖雅根本無法靜心來寫作了,煩躁的一把推開面前的稿紙。 深棕色木質書桌上,白瓷小碗靜靜散發出熱乎乎的,甜潤的香氣。 肚子不爭氣的嘰裡咕嚕叫喚起來。 他端起碗來,拿起杓子舀了一杓甜湯,送進嘴裡。 不是很膩的甜,是淡淡的清甜。加上桂花的淡香和酒釀特殊的香氣,一杓下去,就緩解了腸胃的空虛。糯米小丸子雪白而軟糯,還有一絲絲嚼勁,合著甜湯一起吃下去,仿佛既滋潤了腸胃,也供養著心靈。 圖雅吃著藍伯特給他做的夜宵,想著雌蟲落寞離開的樣子,甜甜的熱湯仿佛也變得有些酸澀了。 但,自己又能做什麽呢? 難道讓一時的歡愉,換來以後無盡的痛苦嗎…… 端著空碗的圖雅迷茫的坐了良久,心臟的部位仿佛也像手裡的空碗一樣,空了。 這樣的日子,又繼續了一周時間。 期間菲利克斯又去看了一次醫生,終於可以不再使用孵育液,只是正常的待在保溫箱裡就行了。這已經證明,他現在是一隻正常的蟲崽崽了。再過不久,就會破殼而出,與他的兩個粑粑正式見面了。 這可能是這段時間唯一的好消息了。 圖雅專心打磨他的劇本,已經快要收尾了。 這幾天他都待在書房裡不出來,每次回到臥室的時候,都是聽到裡面沒有動靜了,雌蟲已經睡下了之後再進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