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粉墨登場 摸到褲襠該鼓鼓的地方空無一物,蘇巧麗腦海中刹那閃回般地掠過了蔡倫、司馬遷、東方不敗等英雄形象,覺得心灰意冷,欲哭無淚! 也顧不上腿疼,三下五除二把褲子扒了,低頭一看,更傻了,這身體明明是個女人,怎麽會是錦衣衛呢? 蘇巧麗披荊斬棘地頭腦風暴,也找不出關於錦衣衛還有女人的記憶存儲,不由得在懵懵懂懂中惶惶不安起來。 她環顧四周,窗前不遠處是一梅花紅漆圓桌,圍幾個雕花四開光圓凳,桌上放著提梁紫砂壺,反扣幾個茶杯,床腳處烏黑銅爐正散發著暖氣。 如果此刻不是被戲班子劫持了當了群眾演員,那麽定是已經回了明朝無疑。蘇巧麗想著,也不顧腿上的傷痛,掙扎著爬起來,要去取黃花梨高幾上放著的銅鏡,卻不小心碰落了旁邊的白釉花瓶,只聽“嘩啦”一聲,花瓶落地,摔個粉碎。 好容易拿到銅鏡,蘇巧麗往鏡中一看,好一個俊俏臉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眉如墨畫,睛含秋波。只是眉宇間有一股別扭的英氣,倒使其變成了花樣美男。 蘇巧麗正在自我陶醉,門廊響動,之前照顧她的正太男卻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見蘇巧麗一副狼狽七扭八歪地扒著櫃子照鏡子,地上還有破碎瓷器,慌忙問道:“蘇兄,你沒事吧?” 蘇巧麗眼珠一轉,蘇兄?這麽說我還沒有改姓,就是不知道全名叫什麽,此時隻好轉頭作頭暈狀,道:“我……我這是在哪裡?我……我是誰?”話音甫落,蘇巧麗心裡暗暗鄙視了自己一番,居然絞盡腦汁還是冒出這狗血台詞,顯得自己太不風流倜儻了。 那正太男此時已經扶了蘇巧麗坐回了床沿,看到蘇巧麗一副迷茫的表情,眼神也焦灼起來:“你這是怎麽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紀大人急召你,這可如何是好?” 什麽狗屁紀大人,蘇巧麗的歷史知識可以說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此時乾脆雙眼一閉,兩腿一蹬,想裝瘋賣傻起來。 那正太男卻使勁搖晃起她來,差點把她的骨頭搖散了:“紀大人召你,你若不去,是要掉腦袋的!” 蘇巧麗一聽這話,跟打了雞血似的噌地睜開了雙目,道:“那我們還是快去吧!” “你想起來了?”正太男欣喜。 “你是……”蘇巧麗擠眉弄眼,指著正太準備胡謅。看著正太男嘟起了小嘴,跟非主流要照大頭貼似的,對著他的嘴型猜道,“吳……” 正太男眼中都放出了精光,就等著蘇巧麗叫出他的大名,卻聽到她接著道:“武……大郎!” “蘇兄,我是吳亮啊!蘇兄,你連我都不認識啦!”正太吳亮似乎急得要哭天搶地。 切!莫說是你,我自己是誰我還不知道呢!蘇巧麗對吳亮的撒潑打滾毫不在意,撇了撇嘴,道:“別哭了,你剛才說的那個不去就掉腦袋的事,我們是不是該啟程了?只是我現在行動不便……” 吳亮擦了擦眼淚,不由分說地背起蘇巧麗,邊走邊說:“我背你過去,紀大人在午門監督廷杖,頭兒也在那裡……回來一定叫個太醫來給你好好瞧瞧……”話沒說完,又哽咽起來。 真是個娘炮!蘇巧麗暗自鄙視了一番,安慰道:“莫哭莫哭,那勞煩吳兄了,敢問如你所雲,這個頭兒是何許人也?這個紀大人又是何許人也?” 吳亮哭得更凶了:“哥,你說話都變得這麽文縐縐了,定是腦子壞了,這可怎辦啊?” 靠!我那不是學你麽!蘇巧麗覺得滿頭黑線,一時無語。 “紀大人自然是錦衣衛都指揮使紀綱紀大人,咱們頭兒是中後所千戶夏煜夏大人啊!”吳亮還是回答了蘇巧麗的問題。 看來這個紀綱是這錦衣衛裡最大的官了,待會得好好拍拍馬屁,最好讓我告老還鄉,我就不用在這裡步步驚心了。蘇巧麗暗忖了一會,終於問出了關鍵問題:“那現在是何年何月?” “永樂十三年,今個是正月初九。” 永樂十三年!蘇巧麗腦細胞都快自殺一半了,終於氣若遊絲地問了句:“當今皇帝可是朱棣?” 蘇巧麗伏在吳亮背上明顯感到他嚇了一哆嗦,他壓低聲音說:“皇上名號可是你隨便叫的,你還是少說話吧。”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我的名字是……” “蘇湛!” *********************** 午門。 “蘇湛!你不錯。你們都起來吧!”紀綱慈眉善目地對著揖禮的蘇湛和吳亮說道。 蘇湛這才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紀大人,頭戴烏紗帽,身著金色飛魚袍,腰配繡春刀,腰間鸞帶自然垂下赤色流蘇,虎背熊腰,闊頭大耳,四十歲左右的光景,臉上似笑非笑,好一副高官氣派。 紀綱似乎意識到蘇湛在打量自己,目光中隱隱有了深意,側頭喊了一聲:“夏煜,這就是舍身救你的那孩子?” 夏煜本來背向著蘇湛等人,在午門前巡視著罪臣,聽到紀綱召喚,此時也轉身過來,略略行了一禮,恭敬道:“是。” 待那夏煜直身,真叫人眼前一亮!頭戴玄黑帽盔,身著暗青綠色薄罩甲,腳踩沒踝黑靴。昂藏七尺,劍眉星目,品貌非凡,清新俊逸。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目光卻沉著深邃,讓人不禁沉溺。蘇湛在心裡犯了一頓花癡,嘖嘖讚歎此人不去演藝圈真是可惜了。 夏煜見蘇湛像是不認識他似的細細打量他,又自顧自地癡癡傻傻地搖頭扼腕,眉頭不禁微皺了起來,對蘇湛的一絲厭惡顯而易見地浮在了臉上。 紀綱笑呵呵地壓低嗓音對夏煜接著說道:“那你看擢此人去為我辦那大事,如何?” 夏煜微怔,而後不假思索地立即回道:“屬下認為不妥,只怕他誤了大人要事。況且此人是王公公舉薦而來,恐怕……” “哦?”紀綱聽夏煜這麽說,點了點頭,心中已有盤算,轉頭對忍著腿疼莫名其妙地罰站的蘇湛說道:“王公公舉薦之人果然名不虛傳,忠心不二,蘇湛,本官升你為小旗從七品,先可休息養傷,傷好即至上後所研製秘藥一務,怎麽樣?” 紀綱雖是問句,卻並不想聽蘇湛作答,手一揮,就轉身不再理睬,和夏煜監刑廷杖去了。 蘇湛還想和紀綱商量兩句,卻突然被吳亮使勁拉扯得鞠躬,聽從吳亮的小聲嘀咕,鸚鵡學舌道:“謝紀大人!” 紀綱也不轉頭,揮了揮手。吳亮便拉著蘇湛站了起來,並悄悄告訴她要在此等紀大人走了之後才能離開。 蘇湛一頭霧水,隻好百無聊賴地看看風光,只見眼前正是午門,在數米高的城牆上聳立著五座崇樓,樓頂飛簷翅起,氣勢恢宏。午門前的一群人身著盔帽鎖甲,蘇湛和吳亮湊到人群前排,見有幾個錦衣衛手持朱漆木棍,按押著一個頭戴烏紗,身著雲雁紅袍官服的大臣,那人束發有些松散,胡須凌亂,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地求饒道:“大人……大人饒命啊……” 紀綱冷哼一聲:“聖旨也給你念了,這是聖上的意思,難道你叫我抗旨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