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抱她回府2 向晚見此狀況擰了擰眉。 “不知誰家可有炭盆?勞煩借一個來。” 聞言,家住附近的村民中立刻有人應聲,不多會兒,便有炭盆取來,交給了向晚。 向晚將炭盆置於屍體旁邊,從箱子裡取出皂角蒼術放到炭盆中點燃焚燒,又另取了薑片和口罩。 那口罩是她找了裁縫店的師傅所致,雖不至於遮擋屍臭,但遮著總衛生一些。 戴好口罩,她將薑片交給秦朝陽,讓她給幾人含入口中,這才戴上自己特製的手套,走向了那具無頭男屍。 經過蒼術皂角的焚燒,那屍臭果然輕了很多,向晚伸出手來,仔細查驗屍體身上的傷口。因為屍體浸泡多時,這給查驗製造了難度,所以便要查驗之人格外仔細。 因為需要驗屍,向晚便讓張承英吩咐那些捕快即刻將村民阻隔開,用人牆阻斷眾人視線,她這才抬起頭看向一旁的幾人道,“腐屍太重,你們誰來給我當助手?” 秦朝陽當先似要走來,鳳澈淡看了他一眼,隨即看向向晚道,“本王來。” 秦朝陽當即道,“王爺,這屍體乃是穢物,您……” 鳳澈淡淡瞥他一眼,“晚晚碰得,本王怎麽碰不得?” 秦朝陽當即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張承英見狀急忙道,“王爺,還是下官來吧!” “不必了。”鳳澈淡淡掃他一眼,隨即來到向晚身前,“需要本王做什麽?” 向晚神色一頓,隨即道,“箱子裡有口罩,王爺戴上。” 秦朝陽聞言立刻就去箱子裡去了口罩。雖然口罩兩個字幾人第一次聽說,但結合向晚所戴之物以及字面意思,幾人立刻就能理解。 鳳澈接過口罩戴上,到底是身姿樣貌卓絕之人,即便是遮上口罩依舊俊美到讓人挪不開視線。 向晚收回目光,淡道,“幫我一起把他衣服脫了。” 死人穿衣服和脫衣服一樣難,這具屍體已經完全僵硬,又因為在水中飄浮多時,還是男屍,故而極其重,根本不是現在的向晚這副柔弱的身子可以駕馭得了的。 鳳澈點了點頭,和她一起合力將屍體脫光。雖然是一具男屍,向晚一個女子在屍體身上按壓摸索,在鳳澈等人看來雖習以為常,但是那些村民就是另作他想了,紛紛覺得都眼前這女子著實令人詫異。 屍體身上可以看到不同程度的損傷,像是抓痕,有些痕跡深入骨髓,那尖銳的利爪極像是動物所致,但若是動物,屍體絕對不會無頭墜入井中,所以這定然是一起謀殺案無疑。 向晚隨即從秦朝陽送來的箱子中取出解剖刀,開始對屍體解剖。 因為屍體浸泡過,頸脖割斷的地方暫時不能判定出是死前傷還是死後傷,所以向晚只能通過解剖看看他其他的地方有沒有什麽致命傷的地方。 從喉口開始下刀,緊接著是肺、胸腔、肝……一路往下。 一個個割開之後,發現周身這幾個器官都沒有什麽創傷,胃部亦是早已空空如也。向晚解剖完之後才道,“死者大約三十五六歲左右,死於三日前醜時左右,身上可見大小傷口,但均不致命,頭顱被割下,切口整齊,未傷及旁側血管,可見當時的凶器十分鋒利,而且力道拿捏得當,應該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初步斷定,死者是被人割斷頭顱致死,只可惜屍體浸泡在水中多時,除此之外,我找不出更多線索。” 這話是對鳳澈說的,但她的聲音不小,一旁的張承英秦朝陽都聽得到。 聞言,鳳澈點了點頭,淡道,“先安排人將屍體運往義莊,這件案子的確不普通,不過既然發生在多水村,自然該從多水村開始查起。” 向晚點了點頭。 鳳澈隨即站起身來,看向張承英道,“立刻派人去打聽,看這附近誰家有三十五六歲的男丁失蹤,速來稟告。” 張承英點了點頭,立刻著人去做,向晚這邊開始取出針線來縫補切開的屍體。 那些村民開始還不知道屍體被切開,但這會兒看向晚縫製時伸出的手上全是血,一個個嚇得心驚膽戰,膽小一點的,立刻就跑回自家屋裡去了,剩下一些膽子大的還在看。 屍體總算是縫好,幾名捕快上前迅速將屍體抬走。 向晚看向井周圍,按說屍體被人割下頭顱,四周應該有血跡才是,可是四周乾乾淨淨,半點痕跡也沒看到。 這幾天天空晴朗並未下雨,所以被雨水衝刷痕跡一說便不成立,也就是說,這裡並非第一案發地點,只是拋屍地而已了?那凶手究竟是如何將屍體運到這裡的? 被割下頭顱必定會流不少的血,根本掩蓋不住,那必定有運屍工具! 向晚仔細在井邊四周查看起來,忽然就發現一排被壓扁的雜草。那些斷裂的莖葉斷處尚未枯萎,也就是說未超過三天,跟屍體的死亡時間吻合。 而那窄小的痕跡看起來像是板車,板車是有兩個輪子的向晚立刻從周圍不遠的另一邊查看,這次的收獲更多一些,地面的雜草莖中,有一滴血跡。 向晚取出匕首將那一滴染了血跡的葉子割下,又仔細看了看周圍,這才起身走到鳳澈身側。 她將染血的葉子遞給他看,鳳澈只看過一眼便以了然,“既然此處有破綻又不是第一案發地,著人仔細勘察村莊四處,很可能哪個地方也有血跡。” 向晚點了點頭,看向張承英,“最重要的是找到死者家屬,弄清楚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張承英點了點頭,看向向晚和鳳澈道,“剛剛捕快來報,在多水村並未發現失蹤人口,想來死者並非多水村的人。這會兒去臨近村子排查只怕是需要一些時候,王爺和向姑娘不如先找個地方歇息,待找到死者家屬再通知你們?” 向晚沒說話,鳳澈聞言看了四處一眼道,“不必,張大人且先去安排別的事,我和晚晚去村子裡走走。” 向晚聞言看了鳳澈一眼,鳳澈亦垂下眸光看她,很清淡的眼神,向晚卻一下子看出他心裡的打算,勾唇一笑。 鳳澈亦淺淺笑了起來,隨即轉過身,往人群中離開。 看到他們中有人出來,村民自動讓出了一條道來。 向晚跟在他身後,走過多水村的鄉間小道。多水村村民很多,道路窄小而多分叉,小巷無數,若是陌生人進來很容易繞暈。 即便是前世經過訓練的向晚也有些迷糊,還是鳳澈帶著她走出來的。 “那口井是多水村唯一的一口井,坐落於村子中央,多水村結構複雜,尋常人拋屍絕對不會選擇這樣一條並不熟悉的路,尤其當時黑燈瞎火,也就是說凶手很可能對多水村很了解,要麽是多水村的人,要麽是多水村的熟客。” 這點分析,鳳澈顯然也是讚同的,低頭看向向晚,“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結論?” “那就是屍體身上的結論了。”向晚這會兒知道他是故意有此一問,偏著頭看他,“從刀口可看出凶手用刀力度絕對不小,要麽是練家子要麽是常年使刀之人且力氣大的。還有從運屍這一點看,必定也不是個力氣小的,女性麽應該不可能,應該是身材魁梧的男性!” 她話音落,忽然就聽到一聲響,兩個人齊齊回頭便見著一村婦在後院劈材。 那村婦手法嫻熟,劈材的時候一刀一個,又快又準,向晚視線微微凝了凝,顯然是覺得奇怪,鳳澈看著那婦人片刻忽而就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向晚點了點頭。 在農家院外敲了敲門,那婦人聽見了,抬起頭來,見是兩個陌生人微微有些疑惑,卻還是上前來問道,“不知公子小姐有何貴乾?” 鳳澈尚未答話,向晚已經笑起來道,“我們路過此地,有些口渴,不知可否向大嫂討口水喝?” 那婦人一聽說是來討水的,頓時笑起來道,“當然可以,公子小姐快進來吧!” 兩個人進院子之後,那婦人便去廚房拿水,向晚看她走了,立刻就走到她剛剛劈材的地方拿起了斧頭披上上頭一個粗壯的樹乾,結果一下劈歪,那婦人剛出來便見著這麽一幕頓時一驚,將水放下之後,立刻走了過來道,“哎呀,小姐怎麽能做這種事,這都是我們這些山野村婦做的,小姐的手肯定是拿不起這個的!” 向晚立在一旁,看著她利落的將斧頭接了過去一下子就劈開一顆樹乾,頓時驚道:“大嫂,這斧子這麽重,你一個女人家劈起來不累嗎?” 那婦人聞言,笑了笑道:“小姐有所不知,斧子重才好劈材,你們城裡人肯定是不懂這個的,至於女人家劈材,從前我也是劈不動的,但這幾天忽然能吃能喝的,感覺好像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所以劈材這種事兒,我便替我家男人攬了下來!” “渾身使不完的勁兒?”向晚頓時疑惑。 “是啊!”那婦人停下動作,笑著道,“其實這還不算奇怪,隔壁的李大爺李大娘才奇怪呢,那李大爺還是快七十的人了呢,結果最近上山砍柴就跟三十歲的小夥子似的,好多人都比不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