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此時已是早上七點多,天色發亮,韓文石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的坐起身來,打了個寒顫。 他急忙穿好衣服,等會吃個早飯還要去上課。 黃秀光和張途還在床上沉睡不起,他輕輕的收拾好書包,視線不經意間落在方成的床位上。 咦? 收拾的這麽乾淨? 只見方成床位上,被褥疊好整齊的擺在角落,枕頭放置在被褥上。 韓文石又看了眼方成床位下的書桌,桌面上乾乾淨淨,平時雜亂的書籍、紙張一掃而空。 這下他不禁疑惑,今天是怎麽了? 韓文石背上書包,打開門走到宿舍客廳,就看到正在收拾書包的方成。 充電器要帶,還有……洗面奶。 方成一臉自滿自得,書包已經收拾好了,這就出發!早點過去,反正在宿舍也是發呆。 他背起書包,剛轉身就迎上了韓文石奇怪的目光。 韓文石試探道:“石頭?你這是要?” 方成笑了笑:“休學四個月。” “什麽?”韓文石瞪圓眼睛,驚呼出聲:“你休學了?” 緊接著,他又想起一件事,忙勸道:“你休學幹嘛?有什麽困難和我們說啊,大家還等著你帶領雲大挑翻雲海青年賽呢?” 方成看著緊張的韓文石,將書包背起來,擺擺手說道:“這個事已經搞定了,雲大應該是進八強的。” ??? 韓文石目瞪狗呆,什麽八強? 你不參加比賽,出小組線完全不可能,怎麽進八強? 經過昨天的觀賽,韓文石心中也有了點主人翁意識,和同學們站在看台上,為擂台上的方成呐喊加油。 那滋味,真是爽爆了。 “好了,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系。” 方成離開宿舍,走到停車處,將書包扔到副駕駛處,然後啟動車輛,向陸老頭家駛去。 …… 陸老頭家。 方成將車停穩,走到別墅大門口,門虛掩著,他背著書包走了進去,就看見陸老頭早已穿戴整齊。 一身墨藍色的陸老頭抬頭看向方成,疑惑道:“這麽早?” 他記得昨天說的是上午十點,而現在才八點二十分。 方成背著書包坐在沙發上,笑道:“在宿舍呆著也沒事,過來陪陪您。” 陸老頭正輕抿茶水,聽到這話,險些沒把茶水噴出來。 “真的?” 方成見陸老頭一臉不信,乾笑幾聲:“師父,那個,雲大小組賽您安排了沒?” 陸老頭眼神一動,嗤笑一聲:“辦好了,你就別擔心這事了。” “好吧。”方成搓了搓手,躊躇道:“咱們是準備去哪裡?” 方成腦海中閃現過原始森林、山脈縱橫的畫面,估計師父應該要帶自己去來一場野外生存? 這是昨晚思考了一整夜的猜測。 “你覺得呢?” 陸老頭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眼帶深意的注視著方成。 被師父目光盯著,方成眼角抖了抖,試探著說道:“是某個原始山區?或者是原生態森林之類的?” 陸老頭嘿嘿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都不是。” “好了,既然你小子來的這麽早,那咱們也早點出發吧,走!”陸老頭一把抄起沙發上的袖珍背包,站起身來。 “好的,師父。” 方成跟在陸老頭身後。 兩人沒有開車,直接打了個車到機場。 雲海X3機場VIP貴賓通道。 陸老頭帶著方成走了進去。 此時正值上午,通道處幾乎無人,也不需排隊。 方成疑惑著問道:“不需要取登機牌麽?” 陸老頭回首莫名一笑:“你見過打車還要先買票的?” 打車? 這和打車有什麽關系。 方成迷迷糊糊地跟著陸老頭進入通道,那安檢口的人員拿起陸老頭的身份證在機器上刷了一下,瞬間臉色變得恭謹起來。 陸老頭指了下方成,淡淡道了一聲:“我們一起的。” 安檢人員恭聲道:“好的,陸先生。” 緊接著,他又刷了一下方成的身份證,兩人通過安檢,剛進入候機區域,就有兩位黑色西服人員迎了上來。 “陸先生,這邊請。” 方成眼神轉動,靜靜的跟在陸老頭身後,幾個人走到一處空無一人的登機口。 “請。” 兩個西服男和登機口的人員說了幾句,通道打開。 陸老頭抬步邁進通道內,方成疑惑的皺了皺眉,瞥了兩眼西裝男,他以前也坐過飛機,但完全不是這流程啊? 走過飛機連接通道,方成走到機艙內。 “我靠……” 方成目瞪狗呆。 眼前赫然是一個私人小型飛機,機艙內有皮革沙發、有圓形的餐桌,還有兩個空姐佇立在餐桌旁。 見陸老頭和方成走進來,她們齊聲喊道:“您好。” 陸老頭嘿嘿一笑,把袖珍小包扔在餐桌上,舒舒服服的躺臥在沙發中,看向方成:“小子,隨便坐。” 兩個空姐化著濃妝,其中一個面帶微笑走過來,將方成身上的背包輕輕拿下來,放在一旁的隔台上。 方成僵硬的點點頭。 坐在沙發上,他換望著機場內的裝飾,又呼吸急促,忍不住看向陸老頭,問道:“師父,這飛機……” 陸老頭笑眯眯道:“是我的。” ……………… 中午,雲海大學校門口。 三輛掛著公牌的國產轎車緩緩駛入,在校園中七扭八拐,停在雲大辦公樓下。 三個身穿正裝的二男一女走入辦公樓。 “你好,請問校長辦公室在哪邊,我們是雲海市XX部門的,昨天預約過。”一個中年女子微笑著詢問門衛處。 “在五樓,五零一。” 很快,他們爬上樓梯,走到五零一門口敲了敲門。 屋裡傳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請進。” 中年女子推開門,走進辦公室,兩個男子跟在她身後,她笑著望向辦公桌後的雲大校長,說道:“您好,我是於秋光,雲海市XX部門副部長,昨天和您預約過的。” “您好,您好。”雲大校長邀請三個人依次坐在沙發上。 於秋光開門見山道:“我們這次上門叨擾,是關於雲海青年賽的事情。” 雲大校長眼中精光一閃,他昨天接到上級來電,卻不知具體是什麽事,他頓時來了興致。 雲大的武道水平他心裡明鏡,在雲海市根本排不上號。 不過,聽說昨天的比賽,有位不是武道社的學生,強勢擊敗武館的專業級初段對手,難道是為了這事? “是這樣的。”於秋光拿過旁邊男子遞來的文件夾,說道:“貴校大一學生方成,已被選入雲海青年種子選手,將作為青年武者代表參加七月份的華國青年武道賽。” 說話間,她將文件夾打開,拿出一張文件,又翻出一張A4紙大小的獎狀,遞給雲大校長。 “這是?” 雲大校長扶了下黑邊眼鏡,接過文件仔細觀閱起來。 於秋光露出公式化的笑容,繼續說道:“根據我們商議,決定對雲大參賽隊伍進行特殊安排。雲大隊伍直接晉級雲海青年賽四強,且不需再進行對戰。” 雲大校長看著文件內容,抬頭認真嚴肅的看了眼於秋光。 “嘩!” 將文件翻過去,雲大校長見到那張獎狀: 2016年雲海青年賽四強隊伍——雲海大學。 我的天! 雲大校長呻吟了一聲,他接任校長十多年了,可雲大在雲海青年賽上,連八強都沒進過。 等下,大一學生方成?全國青年武道賽種子選手? 雲大校長神思敏捷,問道:“這位方成同學……” 他沉吟了一會,不知該如何去說,很明顯這一切,都是這位方成帶來的,但,為什麽要這麽麻煩? 方成既然已是種子選手,完全可以參加比賽,一場場贏下去即可。 於秋光目光在辦公室內轉了一圈,除了雲大校長並無其他閑雜人員,她斟酌了一下用詞,解釋道:“方成有一位師父,要帶他去特訓。現在方成同學應該已經離開雲大了,等到全國青年武道賽再回到雲海。” 雲大校長眯起眼睛:“哦,特訓?他師父是?” 於秋光咳嗽一聲,輕聲說道:“方成同學的師父,保密級別很高,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是市裡領導下達的指示。” 從昨晚到現在,僅僅過了一個夜晚。 她們今早就召開會議,直接定下基調,打印了幾份文件,重排賽製,然後就急忙趕過來。 那可是雲海一把手的話,誰敢輕視,誰敢怠慢?甚至連四強這個名次,他們都商量了許久,生怕排名給低了。 雲大校長扶了扶眼鏡,了然於胸,點了點頭。 ………… 下午。 雲海官方網站首頁。 一張圖片佔據了三分之一的頁幅: 四個金燦燦的楷體字落錯在一張紅底獎狀上: 2016年雲海青年賽四強隊伍——雲海大學。 獎狀右下角印著一行小字,參賽武者:方成。 圖片上隱含著鏈接,點擊進去的網頁是一篇“關於雲大直接晉級雲海青年賽四強說明”的文章。 這一張圖片還沒換上多久,雲大貼吧,雲大學生們的朋友圈就被刷爆了。 “雲大直接晉級四強!?” “為什麽參賽武者只有一個人?” “雲大驚現超級武道天才!” “武道天驕——方成!” 一個個狀態被刷新,數萬名雲大學生一臉懵逼狀態,昨天才贏了一場,就晉級四強了? 蒼天開眼! 不會是出錯了吧?不乏有些機智之人,暗暗猜測。 很快,隱藏鏈接中的說明文章,被人發現,接著擴散開來……一人轉發,十人……萬人轉發!甚至此次轉發都登上了雲海范圍的熱搜榜! 看完說明文章,無論是自詡高材生的學霸考神,還是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學渣們,亦或是雲大教師、教授,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說明文章中點出: 雲大學生方成已選入全國青年武道賽雲海市青年武者代表,作為種子選手,為全國青年武道賽做準備,方成正在進行武道特訓。 因方成選手無暇參賽,經雲海市政組織部商議後決定:雲大無條件晉入四強,不需對戰,不需參賽。 林暖暖和趙凡香正在宿舍發呆,下午沒有課程安排……趙凡香刷著朋友圈,陡然她伸向薯片的手僵住了。 “暖暖!” 一聲大喊,嚇得林暖暖狠狠一哆嗦,放下書本,林暖暖埋怨的說道:“幹嘛?” “快看你們家方成!” 滴滴。 趙凡香將朋友圈文章分享給林暖暖。 “咦?”林暖暖顧不得害羞,點擊進去,越看越震驚,越看越驕傲。 趙凡香大吼一聲:“我的天!這個冷漠男太猛了,雲大直接晉級四強了!” 林暖暖嘻嘻一笑,低沉的心情有些好轉。 看著那句“參賽武者:方成”,她隻覺得那個名字明晃晃的,好似在發著光,灑落在她心中。 方成,他是雲大的驕傲,也是我的…… ………… 雲大一處教學樓內。 三樓的一間教室,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師,正站在講台上講課,他目光疑惑地掃視下方的同學們。 本都認真聽講的學生,卻低頭看著手機,神情激動著不時看一眼手機,相互低聲討論。 倒數第三排,韓文石、黃秀光兩人正呆呆的看著手機。 韓文石心中吐槽,似乎這樣才能緩解他的震驚:“臥槽……說好的八強,變成四強了?” 他突然發現,方成和自己不再是一個層次、一個世界的人,人家是雲海市青年武者代表!是要參加華國青年武道賽的武道天驕! 天可憐見,上學期自己還覺得好友方成在白日做夢…… 黃秀光瞥了眼陷入震驚中的韓文石,低聲喃喃道:厲害了我的哥,不在現場也能強行裝一波比…… 台上的白發教授走到第一排,敲了敲桌子:“同學,看什麽呢?” “天驕方成啊!你……” 女班長激動的抬起目光,竟然還有人不知道這事?她疑惑了望了過去…… “老,老師。” 女班長磕磕絆絆的說出幾個字,眼睜睜看著老師把自己手機拿起。 窗外落日的暖光灑落進教室,站在身前的老師戴著金邊眼鏡,鏡片有些反光,女班長被閃了一下,又睜開眼睛。 她就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女班長呆滯著、有點方。 這位平時一絲不苟、嚴厲古板的老師抬了一下金邊眼鏡,眼睛閃爍智慧的光芒,說出這句話: “娘希匹的,真他娘的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