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狐狸精麽!不是什麽妖丹期麽!怎麽連十幾個人都對付不了?”蕙娘正衝著陳狐狸說話,隻聽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名梳著雙丫髻的小侍婢笑容可掬地說“十三姨奶奶,十四姨奶奶,請來用膳。” “用個毛線球!沒看見我倆手都被綁住了嗎?!”只見那侍婢笑眯眯地說“這就給您二位解開,不過府裡大得很,侍衛也很多,二位姨奶奶要是想走走就只在這院子裡吧,不然會迷路噠。”這女孩兒是在拐著彎兒地說他們倆跑不了。 “行了,知道了。你退下吧,有人看我吃不下去。” 那丫頭一走,傅蕙娘就狠狠地剜了陳狐狸一眼。陳狐狸頗為委屈“你總不能讓我光天化日的就施展妖術吧?”好像也有點道理。“再說了,誰能想到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把我們迷暈了阿?”嗯,好像是很有道理。 傅蕙娘陷入了長久地沉默,打破沉默地的是傅蕙娘的肚子。“咕~~~” “你說的對,是我一時著急了。那個,先吃飯吧?”吃完飯之後霍府的兩位新姨奶奶就遛彎去了,並在院子裡費勁巴力地上了房子。首先站上去的蕙娘俯瞰四周,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句國罵。 四下裡真是延綿不絕,這真的是府宅嗎?這是山莊吧!她失望地看向陳狐狸,眼神裡蕩漾地字眼都是“你看,能行嗎?”陳狐狸還是那幅毫無波動的樣子。她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好像不行。” “ ” 蕙娘遏製住一聲大吼地衝動,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到底行不行?” “好像也行吧。” “ ” “總之,你要是出不去,你就得在這待著。”也許是傅蕙娘總結的過於精辟,陳狐狸終於說“晚上吧,我看這裡的侍衛遍布了東南西北,我盡量帶著你從南邊離開。” 蕙娘乾巴巴地笑了笑“那可真是謝謝你了阿,五”哥字還沒說出口,院子裡來人了,就是傳說中的霍老爺,也就是白天的那個登徒浪子,也就是那個無恥色狼。 看見房子上的兩個人顯然霍老爺也有點驚愕,但是霍老爺明顯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就鎮定且略帶欣賞地說“哎呀,二位娘子真是好興致阿。” 蕙娘不想說話,還是陳狐狸衝著霍老爺嬌嬌一笑。到底是狐狸精,職業素質就不是一般炮。 陳狐狸慢慢踱步過來,像是在說俏皮話一樣,悄悄附在蕙娘耳邊說“他是元嬰後期,身上還有寶貝,我打不過他。想辦法先打發他走。” 所以盡管極不情願,蕙娘還是跳了下去。 於是陳狐狸開始策略性地和霍老爺推杯換盞,突然間霍老爺叫道“來人呐!拿衣裳!今兒爺要在這兒洞房!”蕙娘這一下子好像吃了三十個白水煮雞蛋,瞬間噎地不行。她把眼望向陳狐狸,心想“不說好了把這人弄走麽!怎麽搞的!怎麽搞的!” 陳狐狸並不理蕙娘,而是嬌媚一笑,衝著霍老爺說“官人,您酒量可真是好比神仙呐。”“那是,你老爺我號稱千杯不醉。”陳狐狸掩嘴兒一笑“好巧,妾身也是這麽個外號呢。要不然您和妾身比比?”緊接著就說“不過妾身可是要彩頭的,要是贏了。”他把手虛虛一指,指到霍老爺手上“就要這個扳指。”霍老爺低首一笑,混不在意“你還真會挑,這是你老爺的命根子,不過嘛,賭了。你老爺可絕不會輸。” 一個半時辰後,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輸地人癱在桌子上起不來了。陳狐狸擼下霍老爺手上的扳指拋向蕙娘“給你了。”蕙娘還沒來得及道謝,桃芯兒木做的門就是吱呀一聲,一個女人緩緩邁步進來了。陳狐狸冷笑道“終於出現了。” 這女人身著朱紅色團花萬字裙,白玉似的鵝蛋臉上掛著一對彎如月的眉毛。只見她微蹙眉毛,輕聲懇求道“別拿走扳指。行麽?” 陳狐狸把眉毛一抬,不客氣地說道“我贏來的,你說不拿就不拿了?”那女人慢慢地從袖子裡掏出一顆珠圓玉潤的丹藥,“我拿這個和你換。”旋即迅速地抬了抬手。 然後蕙娘就在這個院子裡了,這院子裡藤蔓纏繞,烈日當空。難道已經過去了一夜?明明是夏日的晌午,蕙娘卻絲毫不覺得熱。她快步地往前走,卻發現她的手剛才穿過了繩索。她沒有實體?!這時有腳步聲和歡笑聲傳來,他們仿佛對蕙娘視若無睹。“喂!看得到我嗎?”答案顯然是不能。她不由大大地生氣,為什麽她總是這麽倒霉呢! 這並不是月食那天的狀況,她突然發覺,面前的三個人裡有一個人很眼熟,好像,好像是那個穿著朱紅色團花萬字裙的女人的縮小版。蕙娘心裡一跳,隨後就發現,面前好像變了模樣。她坐在秋千上,不對,不是她。她不能控制這個身體。 院子還是之前的院子, 不過擺設已經改變了,方才的那兩個丫頭好像也長大了。她聽得見這具身體說話的聲音,可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任何行動。 院子外面有人吟道“牆裡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蕙娘感覺心裡一動,準確的來說,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心裡一動。她感覺得到一切,不過是通過這具身體。 身體的主人怯弱弱地撫上心胸,服侍她的小丫頭高聲斥道“哪裡來的登徒浪子!也敢來侯府撒野?”隻聽外面朗聲說“小生偶路此地,並非有意冒犯。”只看“她”悄悄做了個手勢,示意那丫頭不要再說話,又使人搬來梯子,悄悄地爬上了牆頭。 院內院外一片寂靜,當她爬上牆頭的時候,四顧周圍的時候,卻看見五尺之外的一個人仰著頭衝她笑。原來那個人沒有走。這一笑,就笑進了她的心裡。她又驚又羞,“阿”地一聲快速地下了梯子,跑回裡房裡。 第二日她意下躊躇,不知該不該往院子裡走,夫人身邊的郝媽媽卻來了,說是夫人已經打點好了,要帶著她去舅家的莊子住上兩個月。她猶猶豫豫地,郝媽媽便笑道“小姐這是怎麽啦?往回都弩著勁兒的要去。”她一聽這話隻得胡亂應了。再回來時已經是半月之後了,這半月她柔腸百結。心裡想的都是,或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但她仍是忍不住一回來就走向院子,隻一足踏進院子就隱約聽著有人歎著氣吟道“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