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鴿子不吃麵包 瀝青馬路上的車被白色欄杆劃成相對的車流,天空陰沉,冷風徐徐吹著馬路邊的行道樹,簌簌作響,身邊來往的行人不斷,綠燈亮了,斑馬線上的行人五顏六色的。 夏涵看了眼手表,已經下午兩點過,抬頭問:“會長,咱們也回去了吧?” “現在還不回,”顧先澤輕輕抓了把頭髮,有些煩躁地說:“我爸讓我等會兒去接一個小混蛋。” “你弟弟嗎?他去幹什麽了?” 他頓了頓,說:“去學小提琴了,非要去。” 夏涵抿嘴笑了笑,顧先澤插著褲袋,抬腳朝馬路對面走,又說:“要來的話,就跟來吧。” “好啊。”夏涵想都沒想,捏緊書包帶跟他在後面。 顧先澤腿很長,走的很慢,夏涵追上和她並肩行走。 他長得帥,黝黑微卷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散在眸前,長得高,渾身散發冷峻,在眾多路人中一眼就脫穎而出。 她身形消瘦,雙腿纖細修長,柔順的齊肩長發垂在頸窩,幽黑的眼珠子很是透亮,笑得眼睛彎彎的,又漂亮又乖。 兩人一高一矮,齊肩緩慢地步行在綠蔭蔥蔥下,行人都投來豔羨的目光,看到的都以為是在戀愛中的小情侶,很是相配。 兩人沉默,走了十多分鍾,走到一個鋪滿紅色磚石的廣場,一大群鴿子起飛後又落下,密密麻麻的,中間有個很大的噴泉,四周幾十米開外高樓林立,商店數不勝數,各式各樣五彩斑斕的廣告貼滿了寫字樓的高處。 他走到廣場中心,抓住她的書包放下來,擱在了長椅上,隨後反身坐在一旁,抬頭說:“就在這裡等吧。” “會長,以豪弟弟什麽時候下課?”夏涵環視四周後也坐下,離他有些距離。 “三點半。” “啊,”夏涵提手看了看手腕,“還有一個小時。” 又一陣風吹過,鴿子群散漫地飛起來發出簌簌的聲音,沒有陽光的午後,慵懶也多了幾分。 廣場上沒什麽大人,只有些小朋友,一些蹲著圍在一起,一些在打鬧。 夏涵側頭,看見了勁瘦有力的手臂,他翹著二郎腿,有一下沒一下地點手機屏幕,頭髮稍微有些長,側面看已經遮住了眼睛。 “會長,”夏涵往前屈伸,側過頭勉強看到他的眼睛,“你真的不冷嗎?我把外套給你吧。” “你穿著就好。”顧先澤抬眼凝視她,有點不容她拒絕的意味。 過會,旁邊傳來小孩子嬉戲打鬧的聲音,樂呵呵的,身邊的鴿子群也受驚,失措地飛上了天,白色的鴿子在天空的樣子霎時好看,它們從紅色地磚起飛,散亂飛的到處都是,然後又在噴泉旁的圓形牆壁上匯合。 遠處商店的叮鈴聲響起一陣,是客人進店時天花板上的風鈴風聲音,夏涵起身朝一個旁邊的方向跑去,悄無聲息的。 十秒後,顧先澤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抬頭搜尋了一圈,只看見她從一家麵包店門口進去。 麵包店外表光鮮亮麗,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很足的橙色光,照的整個店通亮,隱約看到她在櫃子前,低頭認真看什麽。 五分鍾後,清瘦的身影從店裡出來,隨後向他跑過來,她笑眯眯的,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來,一邊問:“會長,咱們去喂鴿子吧,我覺得鴿子應該餓了。” 顧先澤看著她往口袋裡找,找了半天挑了個超大的牛角麵包,然後遞給他。 顧先澤怔了下,肩膀聳了聳,笑出聲:“你是傻子?鴿子是不吃麵包的。” 夏涵的手連同麵包一起懸在他面前,頓時像石化似的。 “哈?”她瞪大眼睛,疑惑地問:“電視裡面那些人就是用麵包喂的啊,怎麽可能不吃啊。” “你看到的不是鴿子,是海鷗。”顧先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過來坐下,“你再想想,他們是不是在海邊喂的?” 她頓住,這回是真的石化,仔細想想還真是,難道當時就把海鷗記成了鴿子?太尷尬了。 “我……居然記錯了,天呐。” 她打開包裝袋,拿了片吐司出來,不甘心地咬了一小口,又發現自己剛吃了烤肉,有些飽了。 夏涵乾脆沒吃了,又轉頭問他:“那鴿子它喜歡吃什麽?” “雜糧什麽的,”顧先澤漫不經心地說:“反正你在這裡是買不到的。” 旁邊那些小孩的歡鬧聲斷斷續續的,就沒停過。 “雜糧……”她想了想,“雜糧應該是豌豆、大米、紅豆綠豆之類的吧?它們吃的好簡單,連麵包都不吃……” 還沒說完,眼前飛速閃過一個灰色的影子,手被什麽東西突然襲擊,有些尖銳,隨後她手裡的麵包就不見了。 一隻小鴿子拍打著銀灰色的翅膀,叼著夏涵的吐司落荒而逃,夏涵驚呼:“會長!那隻鴿子它為什麽……為什麽會搶我的吐司啊!” 她趕緊追隨它的蹤跡,小鴿子落到噴泉邊的圓形壁上,它的頸部還有一圈紫色亮毛,像一個發光的頸圈,落下後還扇動了下它的翅膀,一張開就看見又長又硬的翎毛。 它這一動,倒是招來了它的三兩個同伴,灰色和白色兩種,都點綴了些其他顏色,幾隻圍在一起撕扯那片小小的吐司。 “呵,”顧先澤看著她驚呆的表情,嗤的一笑:“它們不會吃的,就搶著玩的。” 她非常感興趣地回頭觀察這場搶奪戰,果然,它們撕扯下一小塊,含在嘴裡一會,好像不好吃,就吐到晶瑩的噴泉裡去了。 “呃~”她回過頭來,“鴿子活的可高級,麵包這麽好吃的都不會吃。” 顧先澤放下手機,突然轉過頭來嚴肅地說:“今天給你打電話為什麽沒接?” “哈?”夏涵懵了一會,才想起重啟後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文化館北門都沒去。 她瞅他有些怒意的眼睛,有些無奈,這也不怪她呀,蘇佩佩和余夢琪當時就纏住她了,要不是當場抓住她們,自己的演講稿就被偷了。 身上的外套顧先澤兩次都給了她,第一次是在北門,第二次是在文化館門口。 夏涵咳嗽一聲,說:“說來有些複雜,簡而言之,我又重啟了一次,第二次被人纏住了,就沒聽到你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