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看著顧誠謹的背影,那一句謝謝突如其來的竄進了心房,點燃了她本就已經發芽的邪惡因子。 破壞掉一場訂婚宴,不僅有趣,而且還會令她很開心,不是嗎? 在燈光下的莫愁的臉色漸漸的變得更加的灰暗起來。 而正從花房回來的蘇曼已經將莫愁的神色盡數的收入了眼中,自嘲的笑了笑。 顧誠謹還真的是無論走到哪裡都有女人上來。 冰冷的人只要露出那麽一點點的溫柔,大概就能讓不少的女人拚了命的撲過來吧。 蘇曼從小路裡繞進了自己的別墅,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推開了雷鈞和莉莉安的房間。 走進房間,將門關緊了之後,蘇曼才將目光放在了雷鈞和莉莉安的身上,見雷鈞和莉莉安正在慶祝些什麽,蘇曼才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我就知道王複的事情是你們做的。” 莉莉安盤腿坐在床上輕笑,雷鈞挑了挑眉,輕咳了幾聲:“你怎麽知道的?” “剛才聽見顧誠謹他們的對話了,而且那個王複本來就是過去給他們增加工作量的,整個島上想要給顧誠謹增添麻煩的人,我大概只能想到你們了。”蘇曼也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坐在床沿,做了一個乾杯的手勢:“我們就應該慶祝一下,顧誠謹焦頭爛額的模樣就是我們最好的精神食糧了。” “別說的那麽惡心我。”雷鈞縮瑟了一下脖子,他可不想讓顧誠謹成為他的精神食糧。 “我們應該先來碰杯好麽,兩位親愛的。”莉莉安笑著揉了揉腦袋。 清脆的碰杯聲之後,三個人將高腳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放下了酒杯,剛才還很開心的三個人已經徹底的冷下臉來,蘇曼面色凝重的看著莉莉安,忍不住的道:“我覺得你有必要找準時機離開。” “暗閣是不會放棄我的。”莉莉安冷著臉接下了話茬,剛才還和氣的模樣在一瞬間就變了臉。 雷鈞也是沉默著,低聲道:“王複已經給顧誠謹加了不少的麻煩,你是應該離開了。” “雷鈞,我的身手要比很多男人都好上很多。”莉莉安遊戲而煩躁的看著雷鈞。 “這成為不了你留下來的理由,王複的這件事情我們會向上申請說是你一個人的功勞,但在暴露的情況下,你必須馬上離開,不然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蘇曼將自己的聲音稍微壓低了一些。 莉莉安是將所有本事都交給她的恩人,同樣也是暗閣裡為數不多能稱為朋友的存在。 她不希望莉莉安發生什麽意外。 “雖然你們這麽希望我走,但要知道,我根本沒有辦法離開。”莉莉安歎氣。 將所有的人都送到了島上之後,除了幾艘遊艇和遊蕩在海域周圍的遊船之類,整個島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方式可離開,除非直接游泳,或者是搶奪一艘遊艇離開。 但這唯二的兩個辦法的可行度幾乎都為零。 別提這裡距離最近的岸邊有多少公裡,光是遊艇的航線設置和專人把守。 身上沒有帶家夥基本上可以放棄第二個選項。 “更何況,程陽……” “他也許會看在查理的面子上幫你,但是結果,我們還都不知道。”蘇曼第一次打斷了莉莉安的話。 莉莉安選擇了沉默,愛情讓人迷失,不能因為查理就完全相信程陽。 “程陽會講義氣的。”雷鈞不免開了口。 “那是在不威脅生命的情況下。”蘇曼再一次的堵住了雷鈞的嘴。 這個時候,她很慶幸她沒有被所謂的友情和愛情給衝昏了頭腦,現在還能冷靜的分析現在的局勢。 “陳楠有兩艘船藏在島邊懸崖看不見的地方,並且在距離這裡三個小時海程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落腳點,是一個私人島嶼,雖然每天都有專人看著,但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個難進的地方。”蘇曼拿了水筆在白紙上輕輕的勾勒出了一個大概的方向上。 “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輔助你乾掉顧誠謹的,如果沒有做到,我們都回不去。”莉莉安揉了揉太陽穴。 “地球這麽大,還沒有你的容身之所?”蘇曼輕笑:“我還記得當時你喝醉了酒,跟我說,想要離開,這不就是個機會嗎?” 莉莉安難以反駁,在那種地方長大的人也許總會對外面的生活有著數不盡的向往。 莉莉安看著蘇曼,欲言又止,最後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會在最後一天的時候離開。” 蘇曼終於露出了微笑,和莉莉安做了一個簡單的擁抱。 雷鈞在旁邊滿臉警惕的看著蘇曼,作為程陽的兄弟,他不允許這個女人對程陽有任何不忠心。 好不容易勸退了莉莉安,這邊的晚宴也宣告開始,莉莉安雖然總是對雷鈞抱有敵意,卻不得不挽上他的手臂,一同下樓。 而蘇曼站在走廊上看著陳楠出來了之後,並沒有挽住他的手臂,只是跟他並肩走下去。 “想好了支開她的理由了嗎?”蘇曼輕聲的詢問,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的下著樓梯。 “比如為我表妹夫做手腳的事情而道歉。”陳楠攤了攤手,見蘇曼穿著恨天高也並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 而蘇曼走的很穩,但還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地上,準確的是自己的鞋尖。 “如果你想支走的人是顧誠謹,相信這個理由很充分。”蘇曼忍不住的嘲諷,走下了最後一個台階,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陳楠沉默了一會兒,和蘇曼一同並肩來到了不遠處的晚宴會場。 露天會場裡精心裝扮過了一次,嬌豔欲滴的鮮花幾乎將餐桌和舞池完全的隔開,柔和的燈光在漆黑的島嶼之中點亮一片土地,無論是餐桌上的布置還是配合入場柔和的音樂,都能稱得上是完美。 只可惜,這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訂婚的未婚夫妻不得在儀式之前的晚宴上有任何的身體接觸。 來自於喬家的古老禮儀,喬琳琳甚至已經找好了自己的閨蜜去和顧誠謹開舞,而她自己則是和顧家的一名年輕人跳舞,這一切都很完美。 為了遵循每個人的想法,有人可以選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餐,而有人則是可以選擇去舞池。 但是所有人都像是約定俗成一樣在餐桌前落座,挑了幾個自己喜歡吃的菜品品嘗了些,在兩位主人都沒有開舞的情況下,她們似乎是不準備步入舞池一步。 顧家的年輕人沒有前來邀請,喬琳琳的閨蜜也按兵不動。 蘇曼輕笑著搖了搖頭,和陳楠一起舉著酒杯來到了顧誠謹和喬琳琳的面前,蘇曼做了一個碰杯的動作,輕抿了一口紅酒後才笑著舉起杯:“顧總,祝您後天的訂婚快樂。” 顧誠謹同樣抿了一口紅酒,面無表情。 喬琳琳卻冷下了一張臉來,沒有想到蘇曼這麽厚臉皮,還敢當著這麽多的人面前來跟祝福顧誠謹。 自從蘇曼進了顧誠謹的公司,商界的不少巨頭和公子哥都已經知道了蘇曼和顧誠謹之間那曖昧不清的關系,現在,喬琳琳隻覺得這個祝福打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謝謝你的祝福,我和誠謹會很幸福的。”喬琳琳擋在了顧誠謹的面前,和蘇曼碰了杯。 陳楠站在旁邊,舉起酒杯的動作,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好不尷尬。 蘇曼挽住陳楠的手臂,順便解了他的尷尬,另一邊卻笑盈盈的對著喬琳琳,在旁邊顧誠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嘲諷的表情,笑道:“當然幸福了。” 淺棕色的瞳孔在眼眶裡改變了方向,不自覺的看向了旁邊的顧誠謹,在喬琳琳看的見的地方舔了舔嘴角。 十足十的挑釁! 喬琳琳握著高腳杯的手一抖,蘇曼就已經看準了時機輕輕的迎了過去。 粘膩的紅酒很快就在她的外套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跡。 喬琳琳睜大了眼睛,看著蘇曼不知什麽時候湊過來的身子,頓時冷了一張臉。 而蘇曼卻對外套上的紅酒視若無睹,抬手將喬琳琳落下來的一縷發絲重新繞到了她的腦後,溫柔的一笑:“這樣的髮型才完美哦。” “你的外套。”陳楠皺著眉頭從侍者那裡拿了帕子遞給她。 蘇曼一副震驚的模樣,拿了紙巾匆匆忙忙的擦了擦身上的紅酒,最後快染上裙子的時候,蘇曼趕快將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了旁邊的侍者:“也許需要你幫忙洗一下了。” 侍者慌亂的答應了下來,拿著外套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不等喬琳琳發話,蘇曼卻看了一身自己的禮服,將一隻手搭在了顧誠謹的肩膀上:“正好脫了外套,我看大家都很想跳舞的樣子,不如讓我陪你開舞吧。” 沒想到蘇曼會這麽快的展開攻勢,喬琳琳的閨蜜滿臉求助的看著喬琳琳。 喬琳琳卻看著蘇曼,差點兒不要臉三個字就要脫口而出。 而旁邊的人看在眼裡,明顯剛才外套的事情就是個意外,更何況蘇曼是想要幫喬琳琳整理頭髮,從好的起點出發,讓人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再加上,開舞這個事情大家已經等了很久。 只是缺個邀請的人。 見顧誠謹這邊沉默著的摟住了蘇曼,將人帶進了舞池,顧家的年輕人剛站起來,陳楠就發了話:“也許作為青梅竹馬,我也可以開舞吧。” 第一次的邀請都無法拒絕。 縱然是再怎麽不願意,喬琳琳還是將自己的手放進了陳楠的手心,跟著人踏進了舞池。 餐桌上的男男女女也都不自覺的加入了舞池之中,參與這一場完美的晚宴。 蘇曼不自覺的靠近顧誠謹,並沒有將每一個舞步都踩準,而蘇曼的腳尖卻總能在落下的時候和顧誠謹的腳尖摩挲在一起,令顧誠謹不得不皺起了眉頭,將懷裡的女人摟的更緊,低聲道:“過分了。” “為了利益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難道就不過分嗎?”蘇曼同樣壓低了聲音,而腳尖也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顧誠謹的腳上。 顧誠謹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