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羈抬抬下巴,給她指了下電腦桌上準備好的小零食:“給我剝顆糖。” “好的~” 林知酒翻找出一顆橙子味的,小心剝開糖紙,很貼心地遞到陳羈嘴邊。 陳羈張口咬住,橙子味一下子在整個口腔漫開。 舌尖頂著那顆糖,在牙關滾動一圈,頰邊鼓起來一個小小的球形狀。 太甜了,陳羈想,他明明沒有多喜歡吃甜的。 鼠標一點,屏幕上顯示玩家“Chen”鎖定輔助機器人。 林知酒彎著唇角笑,一邊操縱著鼠標選了ADC女警,左胳膊還不忘搗一下陳羈:“你今天就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 陳羈戴好耳機,那能有什麽辦法嗎。 誰讓他偏偏對公主殿下喜歡得要死。 - 五個人一直玩到了十一點半。 路迢迢出去上廁所,才把林知酒落在客廳包裡不停響的手機拿進來。 竟然是林老打過來的電話。 林知酒心裡一緊,她今天是有提前和爺爺說下午和路迢迢逛街,晚飯應該不回去吃,但臨時起意要來打遊戲這事兒完全忘記告訴爺爺了。 “你們別出聲啊。”林知酒道:“我爺爺打來的。” 以前他們也經常一起瘋玩到半夜,每回都是互相打馬虎眼,能兜則兜。 林知酒這話一說,房間頓時安靜得連個敲鍵盤的聲音都沒有。 “喂,爺爺。”林知酒心虛地接通。 “怎麽才接電話?”林老道:“人在哪兒?” “在陳羈這兒,飛雲灣。” “孟覺幾個都在?” “是啊,我們玩呢。” “那就行,別玩太晚。”林老道:“明晚請了你袁叔叔一家來家裡吃飯,別忘了。” 林知酒還真沒想起這茬:“好,我知道了,明晚肯定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那天林知酒雖然說了對袁翰完全沒感覺,但林老的意思,還是想讓她和袁翰見見面。 就當是普通的聚會。 林知酒哪能不知道,這不過就是換了個說法。 又和林老聊了幾句才掛電話。 一屋子的人松口氣,還以為林老要發火。 “嚇死我了。”常晝說:“怎麽咱們都二十幾了還得被家長催著回家。” 路迢迢問:“明晚怎麽了,有什麽事?” 林知酒道:“我爺爺請了袁叔叔一家去家裡吃飯。” 說完這句,她頓了下,補充了句:“其實是變相的相親。” 這話說完,四個人的目光齊齊看過來。 陳羈的目光低沉得厲害,染了墨一般。 孟覺問:“林爺爺有意和袁家聯姻?” 林知酒點了下頭:“差不多是這意思吧。” “袁翰?”路迢迢問。 林知酒再次點頭。 身邊的人就在這時忽然起身,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林知酒望著陳羈的背影:“四個馬怎麽了?我們沒人惹他吧。” 孟覺道:“沒事,可能是突然承受不住這消息吧。” 林知酒歎口氣:“我也承受不住,明明我最小,怎麽還最早開始相親了呢。” - 陳羈是在十分鍾後回來的。 他應該是在陽台上待了挺久,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 林知酒鼻子太尖了。 “你去抽煙了?” 陳羈側眸看了她一眼,一個字都說。 繃緊的下頜線都在展示著這人差到極點的心情。 新開的一局沒出二十分鍾就崩盤,輔助像是突然之間失去了靈魂,走位失誤都能走到對面的塔下去。 一局結束,陳羈松開鼠標:“不玩了。” “怎了這是?”常晝隔著中間的人揚聲問:“這就累了?才幾局啊?” 陳羈靠著座椅,嗓音低沉:“不想打了,困。” 時間也不早了,陳羈這麽一說,剩下的人也沒再繼續。 這套房子的客臥足夠多完全睡得下他們五個人,像以前經常去孟覺那套房子一樣,玩累了就找個房間睡。 跟自己家沒差。 陳羈最先出去,林知酒道:“四個馬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路迢迢想了下,道:“像我來了大姨媽似的。” “……” 孟覺看了眼林知酒,無奈地搖了搖頭。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戳破這層窗戶紙。 - 陳羈上了樓,把自己摔進床鋪間。 他閉了閉眼睛,臉上沒什麽表情。 繃緊的下頜線卻一直沒松下來。 小九聽見他上樓的動靜,從隔壁房間竄過來,跳上床就往陳羈身邊一窩。 躺著的那人卻並未像平時似的揉揉。 相反,他依舊一動不動。 像個沒有生氣的軀殼。 在如何追林知酒這件事上,他的確沒有計劃。 他們一起長大,比任何人都清楚彼此的性格習慣。 可也是這層熟到不能再熟的關系在,導致這種追求不可能和別的情侶那樣,捧一束花,和她說我喜歡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那樣林知酒覺得是愚人節玩笑的概率在100%。 他是想著循循善誘,想著他們近水樓台,所以完全不著急。 可他也萬萬沒想到,會突然冒出個聯姻。 陳羈起身,朝陽台走去。Top